第一百五十七章 设局之人
而男女之事,又是女儿家难以启齿的……身为继母,她自然是要帮着好好看看。
而且,入了秋小蓁就要及笄了,也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
只是他们刚在燕京安顿下不久,而她又是大着肚子,并不好操持。
男婚女嫁又都是大事,她也怕自己选的她会不喜欢,若是她有喜欢的,那真的是在好不过。
陆琰拿起案桌上的茶缓缓的品着,端看上去,到是有着几分贵公子的仪范。
这人装起来,向来都是人模人样。
卫蓁翻着手上的医术,两人并未多说话,可外面看上去,却是一派岁月静好。
魏炀刚刚下学回来,一双眼睛止不住的在卫蓁和陆琰身上转悠。
他还是第一次见陆琰其人,但在京中可是听过不少传闻,哦,前几次他姐落崖的时候也听过了。
北镇抚司的活阎王,凡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没有不见血的。
是个狼人!
他姐也是,看上去温婉有礼,实际上刁钻的很。
他爹娘眼瞎似的看不出来,他可是能看见!
这两人之前,可是在崖下孤男寡女的呆了一晚上呢。
魏炀小眼神里尽是探究,但偏偏卫蓁和陆琰半点不为所动,像是没察觉一样,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丢过去。
苏氏刚刚忙好了饭,便是看见魏长宁与谢潇一同进了门。
那日本就是谢潇先发现的卫蓁,陆琰到了将人抢了过去,顺带着他一起将秋露送回来的,这件事魏长宁自然也知道。
而上一次卫蓁落崖,谢潇亦曾是连夜帮忙寻找。
更何况,谢魏两家,在晋阳本就是世交,就算是谢潇多年未回晋阳,也终归是自小在晋阳长大,算起来,他还要叫魏长宁一声叔叔。
苏氏看到两人,大着肚子前去迎接,面上带着笑意,显然是将谢潇当成了自家小辈。
魏谢两家世交,再加上又是在异乡,自然而然的便是觉出有几分亲近。谢潇对着苏氏行了一礼,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苏氏,
“苏姨。”
苏氏笑了笑,道,
“今日你来的正好,我刚做好了饭,先一起用饭吧。”
看到厅中正坐着的陆琰,谢潇和魏长宁都是一愣。
谢潇自然是认识陆琰的,而魏长宁也是。
只是前者熟识陆琰脾性,看着那个坐在桌旁细细品茶的人,不自觉的防备。
而后者…魏长宁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听信传言的人,更何况,陆琰还救了卫蓁两次,当即便是过去打招呼。
陆琰也是面上带笑,礼数周全,一时间,魏长宁更觉传言不准,什么活阎王,这分明是个很有礼数的年轻人。
入了席,苏氏与陆琰寒暄几句,而陆琰又是惯会拿捏人心,三两句话便是哄得苏氏笑意不断,几番给他夹菜。
卫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自觉伸手按了按眉头,说是两个人谈话,可陆琰嘴里全都是客套话,反倒是苏氏,再说下去,都要把家底给交代了。
可陆琰这话说的又是极为有艺术,不仔细想根本想不到。
“苏姨你做饭真好吃。”
陆琰对于苏氏的咕噜肉赞不绝口,是真的好吃。
苏氏脸上带着笑意,很热情,
“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卫蓁微微抬眸,无意间对上陆琰的眼睛,陆琰对着她露出一个笑来,对着苏氏道,
“好啊。”
不同于苏氏和陆琰的几番寒暄,谢潇则是表现的安静多了,将食不言这三个字发挥到极致,直到众人用过饭菜,方才看向卫蓁,开口问道,
“魏小姐的伤可还好?”
卫蓁听着一笑,极有礼数道,
“还伤不到性命,还未曾谢过谢公子大恩。”
“客气了。”
谢潇轻声笑了笑,似是有些自讽,
“实际上,我也没做什么。”
事实上,他到那儿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被她杀了。
“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会武?”
谢潇微微抬眸看向卫蓁的眼睛。
卫蓁对上他的眸光,轻声一笑,似是有些失落,
“我以为,谢公子会更关心我为什么会遭到人的追杀?”
分明知道这人是装的,可对上她的眸光,谢潇却是依旧不自觉的心中一滞,低声开口,
“我以为,你不会想要告诉我这些。”
就算问了,她大概也不会说。
初次见面时,通过琴声,他隐隐能够觉出她本人或许并不如看上去一般温婉守礼,能觉出她骨子里藏着桀骜。
当时他觉得,她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懂得用礼法的外壳掩饰自己,过刚易折,这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
后来,发现走私一案她暗中参与,他发现这人似乎隐藏的很多,让他看不清楚,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帮大伯升官,当真如此吗?
燕京再见,她似乎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更加露出了几分锋芒,睚眦必报,胆大包天。
当日戏楼文字狱戏弄王娇,在苏家对王娇的出手,还有前几日,明知对方是金枝玉叶,亦敢以牙还牙,到最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谢潇想,她是他见过的城府最深、最果决的女子。
本就是千头万绪,可前几日,却又是发现她的另一面,那样像是孤狼一眼的眼神……
她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那些杀手,又是为何而来?
谢潇看着对面的卫蓁,满目探究,卫蓁却是轻声一笑,抬眸看向谢潇,
“谢公子不问,怎知我不会说?”
“那为什么?”
谢潇看着卫蓁的眼睛,卫蓁脸上带着笑,
“说实话,我也还未曾猜到,不过那日来的人全都是死士,这京中养死士的,大约也就那么几户人家,一一排查便是。”
她的话说的这样轻易,甚至是轻描淡写的,似乎半点不放在心上,谢潇听着总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直直的看向卫蓁道,
“那你又怎么会招惹上这几户人家?”
卫蓁听着一笑,抬眸看过去,
“你怎知是我招惹?而非他来招惹我?”
他来招惹她,似乎更不可能。
那几户人家,皆是手握实权之人,怎么会跟一个小小贵女过不去,还有这样大费周章的设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