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蹊跷
这件事,除了卫蓁与周叔,其余人一概不知。
而至于秋露,心中有着猜测,但并不问透。
有些事,不必说的那么明白,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周叔到的时候,卫蓁刚刚搁下手中的笔墨。
“小姐。”
周叔行礼,卫蓁抬眸道,
“不必多礼。”
“小姐有何吩咐。”
魏长泯来时早已吩咐过,晋阳郡王的事情他也一直是知情者,自然也早就接到命令,此来燕京,他全权听卫蓁命令。
卫蓁将桌上的两幅画像交到了他的手上,眉间带着凝重之色,
“帮我查一查这两个人,小心行事。”
周叔打开看了两眼,而后将画像收了起来,
“是。”
卫蓁颔首,周叔退了下去。
一碧如洗的天空,卫蓁站在屋檐下,看着已然开始融化的冰雪,
当年禁军闯府,他们全无防备,如今更是查无可查。
唯一剩下的,是她中箭前记住的那两个人,以记忆绘下两人的长相,找到这两个人,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如今只希望,这两人,还活着。
芙蓉阁,苏云锦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眸看向雅儿,
“你说,三小姐去了映雪阁?”
雅儿点头,
“可不是吗,俩人有说有笑的,待了一个上午呢。”
“她不是向来讨好苏墨锦,怎么这会儿转了性。”
苏云锦轻声一笑。
“许是觉得魏老爷或能高中吧,若是魏老爷高中,表小姐也算是官家嫡女,有个嫡女做手帕之交,攀上关系,能在燕京贵女圈里好过些吧。”
雅儿一向看不上苏明锦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儿,每次自己退到一边也就罢了,还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谁故意欺负了她一样,比起飞扬跋扈的苏墨锦,苏明锦更让人厌恶。
“嫡女,说到底,还是出身啊……”
苏云锦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说到底,她与魏蓁到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同时父亲亡妻所生,只是不同的是,小姑姑是继妻,而且没有女儿,所以对她也算得上不错。
而至于她,却是要为了一件看得过去的亲事,跟柳姨娘斗个不停。
不过稍微好点的是,她的父亲是礼部侍郎,而她的父亲,如今不过是白身。
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桂榜第一,谁能知道,她这位向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夫,会不会,一鸣惊人呢?
连续好几日,日子过得都很平静,魏长宁窝在屋里研究他的机关术,于他而言从晋阳到燕京,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
苏氏提过要去外面宅子里住,却是被柳氏给热络的拦了下来,以多年未曾见为由,说是老夫人想留女儿女婿在家里过年,等年后暖和了,再住到大昭寺附近的别苑。
她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若是再推辞,到是显得他们不识抬举。
苏氏便是不好再多说,只得应了下来。
魏炀没什么所谓,左不过是换了个宅子住,到是柳氏,还很是热心的将他介绍到了燕京的书院里,与侍郎府的独苗,苏小少爷苏煜一同去了雁鸣书院读书。
这可是把魏炀给恼坏了,自从来到这燕京,束手束脚的不让他出去走走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去读书!
但转念想想,似乎去书院,也能玩,比在这府里自在多了!
于是,魏炀很是乖巧的谢过了舅母,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讨喜极了。
说来也奇怪,魏长宁向来是个木头,不善言辞,而苏氏又是因从小在嫡母身边长大,心思内敛,也不算是多么能说的人,可魏炀这孩子,却是又能哄人又花哨,在晋阳时就是个滑头,到了燕京,依然不愿收敛,弄得苏氏极为头疼。
可转念想了想,毕竟是个男孩,在书院里,应是也捅不出什么篓子,这世道,对男子,总归宽容,更何况,这孩子向来是个滑头。
到是卫蓁,女孩子,总是要小心些。
她看这侍郎府的后宅,并不安宁,生怕卫蓁也被她们姐妹搅进去,便是来西厢房同卫蓁说了好些,让她务必小心些。
“燕京不比晋阳,如今又是在苏府,记得不要与云锦她们几个争,这些日子先内敛些,等咱们搬出去,便自在些了。”
苏氏语重心长道。
卫蓁听着笑了笑,
“苏姨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个多月的相处,苏氏也早就习惯了卫蓁的沉稳只是免不了多提醒几句。
卫蓁看着苏氏不自觉紧蹙着的眉头,伸手给她倒了杯蜂蜜茶水,
“既来之则安之,苏姨何必忧虑,不过是换个地方住,多了几个人而已,不会有事的。”
苏氏抬起眼睛,看向卫蓁,不知怎的,看着那双眼睛,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心安,不禁心中低笑,她竟是让一个孩子给安慰了?
“恩,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卫蓁又道,
“苏姨若是不喜欢那些应酬,尽可以不去,你现在是我魏家的正室夫人,而不是苏老太太膝下的小庶女,不必与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
苏姨心不在名利,魏长宁也不是,所以若是不喜欢,没必要跟着那些人强颜欢笑。
苏氏听着笑了笑,摸了摸卫蓁的头,
“你还小,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放心,苏姨没事的。”
只是一开始有些担心而已,现在想想也想开了,她说的没错,既来之,则安之。
她是魏府的正室夫人,又不求名利,还会平白的让她们折辱了不成?
卫蓁脸上带着笑意,
“春禾做的柚子茶,苏姨也尝尝。”
苏氏接过来喝了几口,
“没想到,春禾这小丫头,还有这样的手艺。”
“我也没想到。”
卫蓁说道。
按理说,秋露的手艺该好些才对。
两人又是说了许久,本是苏氏前来叮嘱卫蓁,却是被卫蓁一直引导着开解,直到将心结尽数解开。
苏氏离开后,卫蓁看向秋露,
“你去打听一下,父亲入京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苏大人为何要将父亲留在侍郎府?”
区区一个乡试桂榜,似乎还不足以让一个礼部侍郎下这样大的手笔。
这件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看着苏姨的神色,可是一点也不像是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