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颍川徐元直

  簌簌的秋风在田野间吹着龙家军的军旗猎猎作响,刚刚带兵返回长安的龙俊皮肤已经成为小麦色。耗费三个月时间训练出来的五千新军更是精神饱满,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头一般,让前来迎接的龙虎卫看着就心生向往。其他诸将跃跃欲试,都想争一争这新军主将之位。
  然龙俊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些人身上,望着眼前迫不及待想见自己的年轻人,龙俊翻身下马,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何来我关中?听文若几人说,你的学识不在他们之下,难道不知关中现在的处境?还是说你觉得如此才能显现出你的能力来?”
  “君择臣,臣亦择君。侯爷舍己为人,给天下寒门士子开设进阶之举,功在千秋,德在当下。有些人自以为聪明,实则忽略了关中真正重要的东西。至于是否有能彰显我的能力工作,我觉得侯爷心中自有计较,总不至于让我一个文人去给这些将军当马夫吧?”
  去当马夫?闻言,龙俊啼笑皆非的笑了笑,让闻名遐迩的军事大才徐庶去当马夫,别说龙俊心疼,恐怕到时后世的史书得把他写成一个不识人才的昏庸之人。随后轻笑道“奉孝升任了军师将军,府中还缺一个军师祭酒,不知元直意下如何?”
  “军师祭酒么?”好似不满足的叹了口气。这让周围众人一片错愕,马超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居然还对军师祭酒一职不满意,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没等马超对其发难,就看到徐庶双手抱拳,一脸正色的说道“颍川徐元直拜见主公!”
  “搞什么鬼!”见对方最终还是接受了龙俊的委派,马超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龙俊见状淡然一笑,如今的龙家势力越发强大,同僚之间的竞争在所难免,眼瞧着文臣武将越来越多,如果还是一潭死水的话,难免会减少众人的拼搏之心,而徐庶恰好借着这个机会表达出来他已经盯上了更高的位置。但位置就那么多,究竟是谁到时候要给徐庶挪窝,就要看众人的手段与贡献来计较了。
  随后,龙俊命赵云将五千新军带往霸陵大营,他则坐着马车带其余人赶赴太学院,算是视察一下太学院的情况。路上,郭嘉将这段时间关中各项政事一一向龙俊汇报,得知农地已经丈量完毕,龙俊便起了整肃西北黑户的心思。
  自桓帝开始,天下接连发生动x乱,不少民众百姓为逃避危险,纷纷躲进山林又或者世家的庄园内,据不完全统计雍凉二州至少有四十万黑户存在,若是按照人口赋税计算,十年之内关中至少损失了两整年的赋税。
  见龙俊蹙眉沉思,郭嘉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心中盘算着到底该不该阻止龙俊那危险的思想,毕竟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已过几百年,要是逼迫那群世家去经商的利益以换取土地的损失,这不等于将人家的面子往死里踩,结成死仇么?
  于是郭嘉把手中的账本轻轻放下,身体靠在车厢之上,惫懒的说道“主公,若是别的事,属下几个也就捏鼻子办了,可这件事别说现在不行,恐怕十年以后也不行,哪怕您把子博经商的利润分给他们一半,这事他们也不会答应!寻常百姓都好个面子,又何况这些自命不凡的士家子弟。您要是非要促成此事,我劝您还是先让子龙他们几个把刀子磨锋利了,省的到时候杀到手软。”
  龙俊闻言,苦涩的看了看郭嘉,惆怅道“我知此事不易,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关中之主,我若不替治下百姓着想,难道还等着那群世家大发善心么?大汉自先帝以来,原本十税四的赋税硬生生的提到了十税七,百姓才堪堪果腹。想当年的黄巾之乱不就是如此?北方大旱,饿殍遍地,活不下去的人只能跟着张角等人造反。”
  “人口、土地是一个家族延续壮大的必需品,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先不说当地豪强有什么反应,单单已经加入到龙家军的士卒便有不少出自世家,主公若动了这两样,恐怕会引起军中哗变,得不偿失。”
  “可这也是关中发展必须要经历的革新,两州之地只有不到八万的农田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而且秦岭之下,我就见到了不少的私人庄园,山间之中更是有数个不知名的村庄繁衍生息,你倒是告诉我这些人口和庄园是从哪里来的?”
  眼瞧着两人争论不休,一直仔细察看政报的徐庶,突然插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就看主公能不能狠下心来惩治为首之人。这天下最狠的不是刀子而是人心,只要主公手握人心,何愁此事不成!”
  两人闻言,将目光纷纷转向徐庶,眼中透出询问的神色。徐庶见状,轻笑着解释道“我刚才看了看各地送上来的奏报,除去冯翊、弘农两郡上报属实,其余几郡都不切实,足以可以看出当地的官府已经跟豪强串联一线。主公只要选择几个比较严重郡县长官处以极刑,在将其任上的不法之事公布于众,不久之后主公便会人心所向。这时主公再携大势去找这些世家谈判,恐怕他们不应也得应。”
  “杀鸡儆猴,釜底抽薪,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愧是主公看重的军师祭酒。只是元直可曾想过,如今关中百废待兴,杀了这群官吏,咱们上哪找人填补空缺?你可别忘了主公现在的名声,简直是臭不可闻!”说着,郭嘉还冲龙俊扇了扇自己的鼻腔,让龙俊狠翻白眼。
  对此,徐庶跟着笑了一声,然后摇头说道“奉孝军师谬赞了!我也知此计不适合当下,但这是如今最稳妥的法子,一旦让这件事过了热度,那群人恐怕就不会把主公放在眼里,到时再提及此事,难度会比现在高上十倍不止!”
  又是一个无法兼顾的死循环,龙俊拍了拍脑门,脸上尽是无奈之色。想到还有其他的政事需要处理,龙俊打算把这事先放一放,等众人聚齐了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他随手拿起荀攸的那份关于盐铁的奏报,这时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绝佳的计划,遂狂笑不止,让马车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有感两人的疑惑,龙俊开怀大笑道“士农工商,好一个士农工商,既然他们不愿意以商贾利益跟咱么交换,那用土地换土地呢?咱们马上发兵西羌,哪里地广人稀,相比农田畜牧更加发达,而且利益颇为丰厚。只要事后我们以平价收购他们养殖的牛羊,你俩觉得他们还会反对?”
  “西羌?”徐庶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好似在计算着此计的得失。郭嘉却是想起当日与荀攸等人商议盐铁之事时荀彧的反应。遂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龙俊,疑惑道“难道主公所说的盐铁,也在西羌?”
  “没错,西羌的高原之上,有一座咸水湖可以提炼出盐渍,并且矿产十分丰富,只要我们拿下了西羌,土地、资源我们都不会缺,而且还多了一个练兵之地。”
  “若是如此的话,出兵西羌便是个稳赚不赔买卖,只是那个所谓高原问题,主公可曾有解决的办法?还是说您打算靠着那新成立的五千新军去征伐西羌?”说实话,郭嘉其实并不看好那五千新军,哪怕是各军筛选出来的精锐,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也未必比得上龙虎卫强悍。
  好似看出来郭嘉心中所想一样,龙俊自信道“当然是让他们去,否则我这三个月时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拿西羌开刀,也算是我给后世留下一个注解,高原问题小道尔!”
  自信、张狂、霸气还有一些小自得,别说徐庶开始好奇那五千新军的战力,就连深知龙家军实际战力的郭嘉也有些疑惑,新军到底经过怎么样的训练,可以让自家主公扬言以五千兵力攻占西羌。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得知龙俊赶赴太学院,长安城内许多想攀附龙家之人,也纷纷赶至此地,好在龙俊面前混个脸熟,方便以后出仕。可未曾想,龙俊一行人根本没有从前门大张旗鼓的进入,而是换上了一身学子的服装悄悄的从后门潜入其中。
  看着身旁怎么装扮也不像学生的许褚与典韦,龙俊嫌弃的将二人撵走,以防被他人认出,而后带着郭嘉与徐庶,怡然自得的走在学院的小路上。
  “按照主公的吩咐,太学并没有强制要求学子学习什么,而是博采众长,让他们自行选择所学。清风书局从各地收揽来的藏书已经全部放进藏书楼供大家研习,荀氏书楼在其右侧由从颍川过来的荀家子弟看管。从太原送来的书籍在左侧藏书楼,蔡院长亲自抄选一些孤本供学子学习,原本都被妥善安置在三楼当中。”
  还未等龙俊接话,三人面前忽然走出一位妙龄女子,不施粉黛却尽显气质,举手投足之间让人心生摇曳。看到此人,龙俊嘴角蓦然的抽搐起来,然后在郭嘉戏谑的目光中立刻转身向外走去,嘴里还一直祈祷着‘千万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看到我’。
  但老天爷好似没有听到龙俊的祈祷似的,随着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龙俊狠狠的拍了拍脑门,随后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转过身十分惊讶的喊道“原来是蔡姑娘啊,本侯还以为闯进了女子学堂呢!”
  “呵,编,你继续编,本姑娘也想看看闻名天下的独孤求败,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骗我这个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