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杀郭汜返洛阳

  从今往后如果有人在考究郭汜关于什么药买不到的脑筋急转弯,郭汜一定会十分笃定告诉对方‘后悔药’买不到。听着飒飒作响的战旗声,郭汜略过龙家军前方的盾牌兵,将目光锁定在那万千尖锐箭头之上,看着犹如银蛇吐信让人望而生畏的羽箭沉默不语。
  面对如此窘迫的局势,副将樊稠用马鞭遥指位于龙俊身边看着平平出奇的男子,恨声大骂道“该死的徐荣,居然敢领军投敌,当初就应该让太师处死他!”
  听到樊稠大骂徐荣,郭汜深呼一口气,沉声劝道“算了老樊,现在纠结这件事于事无补,咱们应该想办法赶紧撤退。龙俊手中增添了北军两万兵马,凭借对方的手段,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对方吃的。至于这洛阳百姓,咱只能还给人家,不过我就不信他还能将人全部截返?”
  “可太师那边”
  “太师那边我去解释,北军反水这事谁也无法预料到,现在我就怕龙俊不让我等撤军。一旦那样,别说这两万兄弟交代这里,恐怕刚刚退进太行山的主公他们也会受到影响。”
  感觉郭汜话里有话,但樊稠一时也搞不懂对方的意思,只能沉声道“若是如此,你不妨带一万兄弟撤退,我留在这里阻挡龙俊。”
  闻言,郭汜重重的拍了拍樊稠肩膀,自嘲道“要撤也不该我撤,作为这两万兄弟的主帅,我有责任陪他们走到最后。而且一万军队你以为够龙俊吃的?稍后你单骑返回轵县,在我卧室的桌榻上有一封写好的密信,你拿着我给主公写的密信,亲自呈递给主公,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哪怕军师都不行!”
  见郭汜对于密信之事,语气颇为严肃,甚至连李儒都不可信,樊稠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想到自己早在谷城就以秘密投靠到李儒阵营,樊稠脸色顿时为难了起来。好在郭汜讲完此事,便把目光投到龙家军阵中,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樊稠的异状。
  ‘呜呜呜’正在樊稠挣扎之时,龙家军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由许褚统领的龙虎卫率先出阵向西凉军杀来,左右两侧各跟着北军当中为数不多的骑兵,准备靠此冲散西凉军阵型。
  瞧着对方已经开始行动,郭汜提起环首大刀,沉声说道“别墨迹了,快走老樊,若老子能侥幸活下来,到时候一定会到你府中跟你痛饮三天三夜!”
  “好!郭将军保重!”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热泪盈眶,樊稠默然的调转马头向轵县跑去,对于他们这类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武将来说,生死虽不说早已置之度外,但也差不多。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龙俊与其精心训练出来的北军。
  “有敌如此,何其幸哉,何其哀哉!”默默的叨咕了一句,郭汜举起大刀遥指龙家军本阵,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杀!”
  “杀啊!”
  天地之间两股洪流瞬间撞在一起,人仰马翻,嘶嚎不断,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干掉面前的敌人,让自己活下去。骑在战马之上,郭汜看着犹入无人之境的许褚与太史慈,这才知道他还是小瞧了龙家军的力量。
  眼瞧着太史慈跟许褚已经将敌方战阵凿出两个大洞,这时龙俊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全军出击,霎时间大地雷动,龙家军宛如一杆长枪直奔对方缺口而去。身在战场的郭汜见对方全军出动,势如奔雷,便知己方凶多吉少,遂命人全力围杀已经闯进场中的龙虎卫与北军骑兵,打算在对方步兵赶到之前创造出优势。
  “全力跟我围杀对方先头部队,命王来宾领人堵住缺口,不要让对方闯进内阵。”
  郭汜不喊话还好,一喊话正好向杀红眼的许褚暴露出位置,只见许褚一刀劈死眼前的敌人,拎着吞日刀就奔郭汜杀来。郭汜亲卫见状紧忙上前阻拦,但这群人那是许褚的对手,一番缠斗之下,十几名亲卫纷纷倒于马下,随后被附近的龙虎卫将士乱刀分尸。
  “郭汜小儿纳命来!”一声爆喝,吞日刀被许褚高举头顶,毅然劈下。郭汜随即横刀阻拦,‘砰’,武器相撞之声震得附近士卒,耳根嗡嗡作响,而郭汜的战马也被许褚的奋力一刀击退了数步,双手微颤,虎口之间尽是鲜血。
  “再接我一刀!”已经占据上风的许褚,那肯放过如此良机,吞日刀再次抡圆,直奔郭汜腰间砍去。而郭汜也知自己不是对方敌手,于是打着以命换命的算盘,将自己的长刀刺向许褚胸口。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飞来一只小戟,砸在郭汜的右手之上,刀锋瞬间偏离轨道,落在了许褚左腿甲胄之处。‘刺啦’‘啊’破甲与惨叫之声同时发出,紧随而来的是一片鲜血挥洒空中。
  单手摁住卡在腰骨之间的吞日刀,郭汜满是鲜血的嘴角扯起一丝解脱似的笑容,随即黯然落马。至此横行一时的西凉军第一大将郭汜战死轵野山下,龙家军追杀西凉军再无阻拦。
  “郭汜已死,尔等速速投降,抵抗者格杀勿论!”
  周遭西凉军士兵见主将已死,再加上敌军势众,心下惊惧,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乞降。刚刚冲锋至此的龙俊见状,紧忙命人开始清点战场,随即留下一万北军押送俘虏向萁关赶去,余下的人皆乘坐战马继续向沁水方向追杀。
  半日后,几经波折赶到轵野坡的曹操,见地面之上还有鲜血尚未凝干,遂紧忙命人查探四周情况,在得知龙家军已经继续向北挺近之后,曹操义无反顾的向前追去,直至半夜才与龙家军汇合。
  “哈哈哈,半年未见,子羽风采依旧,让人心生敬佩!轵野坡一战,破敌军两万,斩杀敌军大奖,大振我军士气。甚至连我手下的兵将都心生向往,想加入百战百胜的北侯军呢!”
  “曹将军过誉了,此役若不是对方一开始就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恐怕我们赢的也不那么容易,再加上有徐荣率领的北军相助,岂有不胜之理?”
  闻言,曹操默然一笑,徐荣转投龙家军一事,别说西凉军对此恨意绵绵,军心崩溃,恐怕各方势力得到这个消息后都会大惊失色。再加上日前洛阳城外的一战,徐荣初见峥嵘,龙家军已经一跃成为董卓势力之下的第二大军阀。
  “那子羽接下来有何打算?是杀进并州趁此机会剿灭董卓,还是就此返回洛阳与其他藩镇划分既得利益?”
  按龙俊给吕布的那封传信中其实早已严明,只要西凉军北撤,伐董便已结束。可看着眼前眸光闪闪生辉的曹操,龙俊有些话却无法说出口,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天下已然大乱,到了群雄逐鹿的时机,汉朝还能扶持起来么?
  遂轻叹了一声,龙俊苦笑道“我若答应与你一起继续进军讨伐董卓,先不说符合不符合当下的利益,恐怕我们刚进太行山就会被西凉军围歼于此,因为吕布与华雄所部已经穿过温县兵至野王。可我若是不答应,想必孟德将军会单独引兵前往吧?”
  “不,不会!你若不答应与我曹孟德一起进兵太行,那我会即刻返回洛阳与张邈合兵一处,静待时机,兴兵伐董,匡扶大汉。”
  见曹操与自己设想的不同,龙俊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曹操身侧的戏志才,洒然失笑。看来当年救下戏志才反而让曹操早早的认清了世道人心,于是他笑道“既然曹将军明白了如今的情况,那本侯也不多说。不过本侯想将洛阳的百姓截下,算是给天下一个交代,不知曹将军可愿与龙某一同前往?”
  “当是如此!”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刚刚方亮,早已准备就绪的曹龙联军征兵三万向北追去,截杀押送队伍,直至碰到吕布华雄所率领的三万西凉军,龙俊曹操才就此作罢,引兵向洛阳撤退,而此次战果正与郭汜所预料的一样,三十万洛阳百姓龙俊与曹操最终只截下了大半,余下还是被西凉军赶进了太行山。
  只不过让龙俊意外的是,此前跟董卓讨要的蔡邕居然出现在民众的队伍当中,这让龙俊喜出望外,紧忙命许褚率领一千龙虎卫将人送向关中,至此包括刘辨尸体在内的三人全归龙俊之手,董卓千金买骨的筹划彻底落空。随后龙曹联军引百姓向洛阳走去,准备与关东诸侯瓜分胜利的果实。
  初平元年四月,耗费了近半年时间的群雄讨董至此结束,此战西凉军损失惨重,近二十万西凉军最终剩下不到一半躲进并州,关中、洛阳相继丢失,讨董的十九路诸侯声名大振,尤其是联军盟主袁绍,发表檄文的曹操,虎牢关一役中多次攻上城头的孙坚,还有鏖战吕布的桃园三兄弟,全都成为这场大战的最大受益者。
  想比这几个人,镇北侯龙俊却在民间获得了众人无法睥睨威望,灭洛阳大火,救押送百姓,引朱儁、蔡邕进入关中,将陈留王刘辨葬入长安皇陵,一时间天下百姓心向长安,被解救回来的洛阳百姓更有两成愿意迁往长安居住。
  得知此事以后,袁绍破口大骂,心中对龙俊的恨意越发浓烈,开始大封官职,以求赢得诸侯支持,打压龙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