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忆昔青山应有爱回眸绿水岂无情2
事情过去了很久,木心语的样子还不时闪现眼前。这一日刚下工回来,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喊:“王一翟,有小仙女找你!”
王一翟出来一看,果然是木心语。旁边知青异口同声地说:“你是木心语吧?早就听说过你了,今日才见到本人。长得真是漂亮,果然跟小仙女一样。”
这话说的木心语小脸唰地通红起来,低头羞涩中偷偷看了王一翟一眼。王一翟立马明白了,心有灵犀地说:“走,到我房里坐一会儿吧。”木心语点点头,抬腿跟王一翟向宿舍走去。
知青点是一个双层小楼,楼下是堂屋、厨房、餐厅、洗漱间、会议室等,楼上是几间卧室,每间住二至三人,知青点十来个人,倒也住得下。
把木心语让到房里坐下,王一翟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心语。木心语长着一副标准的鸭蛋脸,白嫩细腻嫩滑的皮肤上,五官特别精致,三庭五眼,布局精巧。柳叶眉、丹凤眼、琼鼻挺立、樱桃小嘴,这些结合在一起正是小仙女的容颜。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身穿淡粉色连衣裙,虽然洗得发白了,但很素洁干净一尘不染。体重大约有七十多斤,显得略有些瘦弱。在王一翟的审美标准中,美女最好是身高(米)——1.02=体重(公斤),这个比标准值多个5-10%样子,增之一分则小肥,减之一分则显瘦(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正合适),正所谓环肥燕瘦各有所好而已。心语正上初三,十五岁右右的样子,还正在发育抽条,现阶段略瘦些也是正常的。
心语先向王一翟再次表示了谢意,又说了这几天养伤刚好就来找他玩的情况。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开心,聊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心语要回家了。王一翟提出要送她回去。二人离开知青点,打着手电筒,沿着村间小路走去。一里多路,很快就走到了。站在院墙外面,俩人还聊着各自学校和知青劳动的事,直到木妈妈喊木心语说太晚了,王家哥哥还要回去,明天还要上工呢,俩人才分开。
就这样早晚接触了几次,两人间渐渐熟悉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有些亲密无间的感觉了。木心语还说了父亲的情况,原来心语的父亲是个乡村教师,在木心语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母子女三人相依为命,比较艰难地度日。木妈妈一直没有再婚,也是怕木心语姐弟受苦。木妈妈的娘家是书香门第,当私塾先生的,木妈妈也知书达理、温婉娴静,没有再婚也可能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吧。
木心语的弟弟正上初一,比木心语小两岁。姐弟俩人日常相伴到十里之外的公社中学去上学。乡村初中少有往校生,都是早去晚归的。途中有些小山包,小森林什么的,路过小村庄还有狗有鹅追人咬人,俩人做伴也免得害怕。农村姑娘很多都上到完小最多初中毕业就缀学不上了,但木妈妈坚持要心语上完高中再说。上高中要到区镇或者县里去上,离家更远,要住校的,一般周日或节假日才能回家。
交往日久,两人之间的好感日见加深,几乎无话不谈百无禁忌。两人也从互有好感上升到朦胧爱情。周未见面时从普通的牵牵衣服到碰碰手指再到牵牵小手,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从不好意思地一瞥即逝到自然而然地短期凝视再到脉脉含情目不转睛地长久凝视,已经算得上亲密无间了。每个星期两人都期盼着见面的日子,河边、山脚与村后小树林到处都留下他们亲密的身影、喃喃的蜜语和嬉戏的笑声。
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很令人气愤的事情。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大队支部书记的儿子陶进来找王一翟,说要跟他谈谈。两人离开知青点到村边的小树林。陶进不屑一顾地看着王一翟,轻蔑地说:“我是陶进,我爸是大队支部书记,木心语是我看中的对象,我已经跟我爸妈讲了毕业后要娶她入门。我妈妈专程去木家串了几次门,讲好要定下儿女亲家的。我爸爸也对外几次讲过我儿子要娶木家女儿过门的事。要不然你以为木心语一直没人打扰没有订亲,是专门等你来谈吗?再者说了,你一小知青哪有资格跟木心语谈恋爱,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听了这话,王一翟也在思考。这陶进的父亲是大队支部书记,爷爷也是上几任大队支部书记,听说还跟省里某高官的家族有点儿关系。据说是解放前帮助过某部队首长,后来两家进一步发展有了一些关系,所以陶进一家在地方上很有势力,连区长县长都要给点儿面子。
王一翟就一知青,上山下乡到乡村,人生地不熟,一般情况下是能不生事就不生事。但看到陶进一副奸诈小人的嘴脸,嚣张跋扈的德性,仗势欺人的作派,不由得气愤填膺,正义感爆棚,再加上对心语的爱恋曰深,甘愿为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让王一翟不顾了一切后果,断然拒绝说:“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一天没有和木心语结婚,木心语就有自由恋爱的权利,我没有结婚,同样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好!好!好!‘’陶进大恨,瞪着一双老鼠眼,手指头伸点着王一翟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厉害,你不要后悔就是,敢和我争,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说完骂骂咧咧、恨声连连地走了。
王一翟再次见到心语,就问起陶进的情况。心语告诉他,陶进是她的同学,比她大三岁,已经十九岁了,小学就留了二级,中学又留了二级。在学校就是个欺凌同学的小霸王,连老师都敢骂,学校也拿他没办法。经常迟到早退旷课,学习成绩非常差。经常在社会上厮混,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而且为人卑劣,睚眦必报。往往因为一点小事,就将人打得死去活来,还威胁不能报警不能伸张。我们学校老师和同学都非常讨厌他,也没人跟他玩,只有那些厌学生和社会痞子才跟他混到一起。嗳?你问他干什么?
“没什么的,前两天碰到他,随便问问。”王一翟怕心语担心,就轻描淡写地瞒着没说。
“哦,你小心点这个人,他很坏的。”
“好的,我会注意的。”王一翟回答后心想,“看来以后得小心防备这么个小人了。蛇咬一口入肉三分哪。”
随后的几个月倒也相安无事。木心语如愿考上高中,到三十里外的区高中住宿上学去了。周日不上课,按理说可以在周六下课之后赶回家,但必须在周日下午七点前赶回学校晚自习。只能是一月左右请半天假回家一次,顺便背点粮油等补充伙食。
每到木心语要回家的周六傍晚,王一翟都等候在回村的山路上接她,一来久不相见非常想念,早见一刻是一刻,二来山村天黑得早,能护一时是一时。
那个时代通讯不便,一般是写信居多,没有特殊急事都不会打电话或打电报。打个电话很麻烦,打电话的一方要到邮局去,交钱填表排队等电话,接电话的一方要在有电话机的地方等候来电,那时乡村里一般只有大队部有电话机,你要么提前在电话机旁边等,要么打电话一方先打通电话让人通传给接话人然后约定时间再打过来。所以一个村子一年时间都很少听见有人通过电话。
木心语和王翟之间一般是写信诉衷情,几乎是一周几封,有说不完的绵绵情话。如果木心语想回家了,也是提前几天写信告知,王翟到时去接。如果没有接到,那就下周六再去接。只不过俩人根本没有想到,每次两人见面,旁边阴暗处都会有一双疯狂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心里恚骂不绝,并且逐渐暗自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陶进能掌握木心语的动向,是他在高中的狗腿子打电话通风报信的。
有一次木王两人因长时间没见面,都非常非常渴望想念了,两人一见面就飞奔上前紧紧相拥在一起,又语无伦次地倾诉着相思之情。谁知道这一幕被偷窥在旁的陶进看在眼里,立刻妒火中烧气愤已极,发誓要让王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