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噩耗传来
只见角落里缓缓走出那玉冠华服的邪佞男子,他勾着嘴角,看似有礼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轻蔑之气,迎上慕元疏离的目光,他反而笑得更深大步而来。
“方才只要皇兄一句话,慕珑渊便能成为通缉犯,难道皇兄并未和臣弟一样,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
慕严仔细的盯着慕元的表情,仿佛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太子并非表面上那般春风和煦,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这位皇兄总该藏不住了吧?
哪知道被逼至如今的境地,慕元竟还要戴着那副虚伪的面具!
他就不信,不信慕元不想将慕珑渊碎尸万段!
然而,慕元却是迎风而立,哪怕慕严已经捅破了这层薄纱,将两个人真实的心思摆在了门面上,他却显得更加镇静。
此时慕严已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在慕元跟前站定,用只有他们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皇兄,不如你我联手一起除掉幽王,没有了最碍事的对手,兄弟二人再一较高下如何?”
话及此处,慕元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幽光,别有深意的问了句,“皇弟想要的究竟是赢,还是这个江山?”
“……”这是何意?
不等慕严反应过来,那清冷的男子已然迈开步伐缓缓离去,望着慕元那仿佛已经看穿一切的背影,慕严的眼神却变得越发阴霾。
故弄玄虚!
想必皇兄是知道如今皇后只会成为他的累赘,眼下就算没了幽王,局势对他也十分不利,所以才想着拖延时间。
在慕严看来,虽然幽王身上流着一半的金国血统,等同于与皇位无缘,可他的存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影响着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谁都不喜欢自己的跟前有个功高盖主之人,尤其还是这般嚣张,完全不将皇威放在眼底的。
慕珑渊对他的父皇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手足?
将来不论是谁做皇帝,慕珑渊依旧是我行我素,哪里会听命于任何人?
慕严的眼神渐渐沉下,也罢,既然太子想做只缩头乌龟,就由他去,反正这一次……慕珑渊也逃不掉了。
……
东宫,静谧的书房里。
那清雅的男子缓缓展开不久前探子送来的飞鸽传书,淡淡的眉如同远山一般蒙上了一片灰雾。
“慕珑渊,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薄唇轻轻一启,可很快却化成了一抹微冷的嘲讽,这信上的内容……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呢。
很快,一名冷峻的男子无声的出现在慕元的面前,冷玉寒面色不改的行了一礼,“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幽王失踪,你可有消息?”慕元倒是不拐弯抹角,而冷玉寒也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莫非太子殿下知道他的行踪?”
这两日锦衣卫忙着搜查昌兴侯府,那些指证幽王的线索都是他们找出来的,冷玉寒职责所在,并没有替慕珑渊隐瞒。
只是他心中却忍不住大骂着慕珑渊,为何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哪怕留个口信,都不至于出现早朝上的那一番场景。
此刻,冷玉寒看着慕元的表情,心中却涌现出了一抹不安。
“这是探子送回来的消息,你看看。”
接过对方手中的传书,冷玉寒的脸色却是大变,但很快竟与慕元一样露出了嘲讽的浅笑,“不可能!那家伙没这么容易就……”
话音刚落,他顿觉自己失态,立刻又禁了声。
慕元却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直到冷玉寒看着他有些担忧的表情,忍不住问了句,“殿下希望这消息是真的?”
一阵沉默之后,便听慕元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的辰国,还不能没有幽王。”
这就是为何他会问慕严,究竟是想要赢,还是想要这个江山。
在早朝之上慕元就已经想了很多,他明白就算自己不开口替幽王求情,父皇也绝对不会答应那些大臣。
哪怕幽王平日里如何让父皇暴跳如雷,只要他还有无法替代的利用价值,多大的怒火最后都要吞下去!
逞一时之快并非好事,幽王是要除,却不是现在!
局势越是急迫,越是对他不利,慕元反而看得更清楚,他也渐渐明白了帝王心的矛盾与摇摆。
待冷玉寒离开之后,慕元无声的将那传书烧掉,很快又有一名暗卫落到了他身后,“殿下,可是要卑职暗中监视冷千户?”
“不必,本殿身边的奸细不是他。”
原来方才慕元不过是在试探冷玉寒,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味着夏浅薇的提醒,皇后与他身边的亲信中,有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可冷玉寒若是奸细,他看了传书之后就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任何一个对幽王有所了解之人,都会和自己一样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
而奸细,则要时时隐藏真实想法,甚至要误导旁人。
可是……
慕元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怀疑,要知道他手里的探子本事如何,他是清楚的。
此等大事怎会不经核实就送信回来?
想到这,慕元已然抬头望着窗外的星辰,“慕珑渊,你可知整个京都都被你搅得翻天覆地,可你人究竟在何处……”
……
夜深人静,榻上好不容易歇下的女子似乎并不安稳,一阵冷风吹开了她的花窗,那对明眸突然睁开,慌乱失措的神情爬上了她布着薄汗的面容。
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夏浅薇无力的坐起了身子,而外面守夜的如画听见了动静声,小心翼翼的跨了进来。
“县主?”
一杯温热的茶水奉上,可如画却惊讶的发现夏浅薇白皙的小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她似乎知道自家主子的心事,疼惜的安慰了句,“县主别担心,幽王殿下定是有事在身……”
“不,这次不太一样。”夏浅薇十分不喜欢自己向来敏锐的直觉,脑海中梦境里慕珑渊浑身是血的样子始终挥之不去。
还有他冰冷至极的身子,那触感居然如此真实。
“齐侍卫可是在屋外?我想问他几句话……”话音刚落,却见如画面露难色,她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回道,“县主,齐侍卫方才已经离府了。”
离府?
夏浅薇怎会不知齐侍卫是被留下来保护她的,若没有紧急之事怎会玩忽职守?
只听砰的一声,一阵狂风突然灌入,吹倒了桌上的白玉花瓶,顿时发出一阵突兀的响声。
看着满地的碎片,夏浅薇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人生生挖开一般,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