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针锋相对

  眼前的男子锦衣狐裘,一身湖蓝绣金的长衫衬托得他身形挺拔修长,头顶上的玉冠嵌着华贵的宝石,看起来富贵无比。
  他顶着一张彬质和善的面容,五官俊雅气质温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从容优雅之感,只是那对眼中藏不住的内敛沉稳,却很好的融合在了那刻意保持的和煦笑容之中。
  看着这张久违的人皮面具,夏浅薇袖中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紧,脑海中已然响起当年他深情款款的告白,“浅薇,若有下辈子,我愿以容恩这个平常的身份与你长相厮守,带你去看星辰蓝海,带你走遍大川山河,或者寻一处悠人的田野,你织布我耕地,过那最与世无争的日子,了度此生。”
  可后来呢?他狰狞的撕碎了这段自己编织的谎言,生生的把她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弃之如履……
  夏浅薇深吸了口气很快收回了思绪,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毫无意外,这个谨慎的男子绝对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俨然能够想象到面具之下的卫玄麒此刻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一名少女在他眼前展现出那熟悉的骑术,并且当众毁掉他精心布下的一颗棋子,这名多疑的男子定会耐不住心中的疑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探虚实,想要知道自己这个黄毛丫头究竟是什么身份。
  慕元看见眼前的夏浅薇,眼中划过一抹惊讶,语气却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夏三小姐,今日之事真是万分抱歉,回宫之后,我定好好训诫晴雪,绝不会让她迁怒于你。”
  慕晴雪的性子,慕元怎会不了解,只怕今日过后她会更加记恨夏浅薇。
  “殿下严重了,一切皆因臣女而起,否则殿下苦心举办的马会应圆满结束才是……”眼前的少女声音缓缓如泉水,谦卑有礼,温婉可人。
  夏浅薇只觉得一抹玩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卫玄麒从方才开始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只见这张将清纯与美艳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小脸带着淡淡的表情,原本散开的乌丝此刻只用一支发簪简单随意的别在身后,如瀑般垂到了柳枝似的纤腰处,更显得她身段娉婷婀娜。
  美人他已见得多了,身边又有夏柔纯那等绝色,可依旧不免被这含苞待放的妙人儿惊艳了目光。
  脑海中浮现出马场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很难想象眼前这稚嫩得如同夏季初荷般的少女竟有那等本事,有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某道久违而熟悉的身影,连卫玄麒也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竟这般容易就联想到了那个人。
  明明,她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方才在暗处他已然将夏浅薇威胁夏兰初的那一幕尽收眼底,那刻薄恶毒的模样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年纪轻轻就这般善于伪装,倒是令人欣赏。
  但让他在意的是,方才不经意与她视线碰撞的瞬间,自己竟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怨恨与厌恶,虽是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恍若错觉,但他相信自己的洞察力。
  “夏三小姐此言,更是让我惭愧了。”慕元的眼中满是歉意,不久前慕昭告诉他,夏三小姐特地叮嘱若无要事尽快送太子回宫休养,否则伤口容易引发感染。
  明明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腿伤,慕元为自己先前的一丝犹豫感到羞愧。
  却不想夏浅薇竟忽然开了口,眼中暗藏锋芒,“殿下,这位是……”
  卫玄麒眼中一闪,很快收敛了思绪谦逊有礼的笑了笑,“在下卫容恩,方才不慎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听卫公子的口音不像辰国人。”
  “在下乃一介游商,四海为家,若追溯起祖籍,算是云国人士。”
  夏浅薇挑了挑眉,脸上扬起了一丝讽笑,“不知公子做的是何生意?行商之人要想获得各国的关文并非易事,除非以官家的名义,如此以来就不可接触别国的皇族,所以……不知公子可是在云国权贵中有熟识之人?”
  她这是在怀疑自己?
  卫玄麒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她对自己抱有复杂难明的敌意,言语中字字针锋相对,大有寻他纰漏之处的架势。
  “在下做的是药材生意,夏小姐身上的香味有些特别,不知是何人调配?”
  他认出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从前的夏浅薇有些许轻眠之症,因此会常年佩戴具有凝神养息功效的香囊,而如今,她因为满心都在琢磨着复仇之事,夜不能寐因此又重新用上了以前的药方。
  还以为,他早已把那个愚蠢的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并无特别之处,卫公子为何左顾而言他?莫非是有意隐瞒什么事情?”
  夏浅薇步步紧逼,连旁边的慕元都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莫名蔓延开来的隐隐火药味,正打算笑着圆场一番,却有一名黑衣侍卫及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夏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齐侍卫只是冲着太子慕元行了一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卫玄麒一眼,便一副强势想要带人离开的架势。
  夏浅薇的眉头不由得一蹙,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对方却又追了一句,“事关夏大少爷。”
  “……”
  只见夏浅薇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分明听出了齐侍卫话中的意思,慕珑渊这是以大哥为要挟?
  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太子殿下,臣女先失陪了,至于卫公子,后会有期。”
  卫玄麒适时往后退了一步,绅士的为这少女让开了一条道,然而他没有错过夏浅薇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的疑惑更甚。
  但凡女子见了他,从未有过这番排斥的例子,可这夏家小姐对自己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容恩莫要放在心上,些许是夏三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因此有些紧张罢了。”
  一旁的慕元安慰着,卫玄麒佯装豁达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甚。
  在接近辰国太子之前,他就已经下了多番功夫,甚至不惜行苦肉之计才换来他的信任,岂会让一个小丫头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破坏了?
  不过,这个夏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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