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死人

  今日他告病休沐,喝过药小憩一会,想着养精蓄锐,谁曾想将军家将突然到访?
  还没弄清发生了何事,他人已经身在将军府中,与一众同僚一起守在门外,听候调配;
  知天命的年纪,竟闹出这等笑话;
  一家之主,颜面骤然扫地,传出去,叫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同僚们见到他之时,那副惊诧的眼神一直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领头的自然是最年长,本领也最高的太医院魁首普御寒;
  进门后普御寒只对宫千邪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把门窗全部打开,保持内室空气流通”
  再蹲下身与简离对视道“冬日地上寒凉,将军先将夫人扶上床榻,老夫再行为夫人诊症可好?”
  简离用他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向普御寒,他认识他,普御寒,北国最好的大夫;
  昨天他才离开门第舍回的太医院,想不到今日又见面了;
  倾城这三年走过的路,也少不了他的帮衬;
  “你来了”简离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根本不是平时那个雷厉风行之人;
  他连普御寒刚才在说什么都没听清,仍然抱着舞倾城呆坐地上;
  “来了”普御寒耐心极好的安抚道;
  说这话的同时,他把他长满老茧的手覆在简离手背上轻拍了拍,慈祥的看着简离,一字一句道“我们先扶夫人上床”
  “不着急,慢慢的,一步步来,不要把夫人抱得太紧,不然夫人没办法呼吸”普御寒徐徐善诱的指导着;
  简离听话的将舞倾城抱上床榻安置好,退到一边,乞求的看着普御寒;
  普御寒在北国的地位,好比诡岩在西跃,他无需对宫千邪行大礼,只需点头问安即可;
  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尊卑礼仪刻在骨子里;
  宫千邪没有发话,他们只能恭敬的跪在地上;
  知道语惠夫人需要休息,他们行礼之时并未发出任何声音,默然的跪了一地;
  普御寒用微笑示意简离安心,坐在床沿摆好的凳前,搭上舞倾城的脉搏;
  当他的手接触到舞倾城手腕之时,他就发觉大事不妙;
  舞倾城的手完全没有温度,像个死人一样,冰到极点;
  普御寒的手指在舞倾城的手腕上游走了很久,扔找不到还在跳动的脉搏;
  再将手伸到舞倾城的鼻尖试探,根本没有呼吸;
  床上躺着的根本已经是个死人,普御寒敢肯定的这么说;
  因为早在简离抱起舞倾城之时,他就注意到了舞倾城的胸膛,那里没有一丝起伏;
  他自小行医,做事相当谨慎,从不轻下论断;
  得出结论后,普御寒一刻也没耽搁,径直跪在地上,对着宫千邪和简离重重磕下一头;
  抬起头来恭敬道“老奴愚钝,不会医治已死之人,还请将军责罚”
  普御寒话音刚落,地上跪着的一众御医皆抬起头来,面露难色?
  死人?语惠夫人已经死了?可是她的双眼明明还睁开着,手脚也还能活动?普御寒为什么说她是死人;
  他们全部不解的看向普御寒,不明所以;
  就连宫千邪,在普御寒话音刚落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五味杂陈;
  最冷静的要数简离,普御寒的话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普御寒话毕,他只呆呆的站在那里,爱怜的看着舞倾城;
  “治不好我不怪你,毕竟人老了大多没用”简离含着笑来到普御寒身边;
  微笑着一脚踹在普御寒心口,普御寒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墙壁上,鲜血横流;
  “师”跪着的人群中,有人害怕的刚朝普御寒方向吐出一个‘师’字,就被简离冷漠的眼神瞪了回去;
  然后,简离用他泛黄的手指指着刚才说话之人道“你,你过来给倾城瞧瞧”
  “我?”刚才出言的是一位年轻人,他才刚进太医院,拜在普御寒门下;
  师父都没辙,他能有何办法?
  “没错,就是你”简离再次指了指他道“老东西没本事就会找理由,年轻人就不一样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普御寒是时候退下了”
  “还不快给我过来?”见地上的年轻人迟迟没有动静,简离出言呵斥道;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求救一样的四周望了一圈,认命的站起身来;
  他的同僚们很有默契,所有人都将头瞥向一边,不看他;
  所谓事不关己,谁也不愿没事找事;
  换做往常他们或许会帮忙一试,但普御寒断言已死之人,他们也回天乏术;
  这个时候,谁撞简离手上,谁就得死;
  旦夕祸福间,他们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是自己;
  年轻人提跨着药箱的姿势有点别捏,并不娴熟,就这几步路就扯了好几次肩上的带子;
  他将头低得很低,不敢看简离,更别提宫千邪了;
  宫千邪,北国战神的名头传遍大街小巷;
  从前,他路过市井听到他的战绩传说都吓得直哆嗦;
  说书人嘴里的故事人物近在眼前,他不胆怯才怪;
  年轻人异常小心的将普御寒之前所做的事情照着再做了一遍,没办法,谁让他是普御寒的弟子;
  师承于他,做事的方法自然一致;
  一切检查完毕后,年轻人默然的闭上了双眼,师父说语惠夫人已经是个死人?这话不假;
  可是他细心观察下发现,语惠夫人眼角出现了不寻常的斑点;
  那是已死多天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痕迹,与其说她是个死人,不如说是具
  为了不让自己细想接下来的事情,他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甩了甩脑袋;
  “如何?”简离的魔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后;
  他的声音很近,近到他能听清他的呼吸;
  要是他敢说出一句简离不爱听的话,他的脑袋肯定会立马搬家;
  “如何?”年轻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知所措的重复着简离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我在问你话,别答非所问”赶在说话以前,简离的手已经提前一步掐上了年轻人的脖子;
  他要再敢废一句话,他立马了结了他;
  宫千邪只静静的站在一旁,无论简离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