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不要

  尤其关乎到小夜
  “哼”务子集用鼻音哼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今日这件事给务子集敲响了一个警钟;
  什么都没有古女茉儿的安全重要;
  就算曲幽然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再将重心放在皇城;
  古天绝的性命在他眼里远没有古女茉儿来的重要;
  他的千秋大业,只有古女茉儿能够帮他完成;
  务子集走后,空旷的马车里就剩下曲幽然和诡岩两人;
  “走”曲幽然立刻吩咐道;
  务子集已经走了,他们没必要再多做耽搁;
  夜幕中,再次响起马车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诡岩左思右想后,还是将实情告诉了曲幽然“师姐,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最多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不想皇上出事的话,你就必须要将始作俑者交出来”
  “没了药引,就会绝了皇上的后路”
  务子集的话,他听进去了;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有些话,再难,也要说出口;
  他说师姐知情,师姐就一定知道些什么,务子集的智慧,那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点;
  “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曲幽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诡岩的提议;
  她真的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古天绝也没将小夜的事情说出来;
  要保小夜的人,是她父皇,她不能剥夺他的这点私心;
  他们为儿女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事情了;
  用小夜做药引,她必死无疑;
  他们没得选,在子女和自己之间,父母首先选择的就是牺牲自己;
  没有为什么,这是一种本能;
  再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小夜去了哪里,她没有精力,更不敢大肆找寻;
  “是么?”这是诡岩第一次对曲幽然发难;
  “明明有得选,你却要亲手推皇上入万丈深渊”
  “师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看不透么?”
  诡岩知道这些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毕竟他没有亲生经历过她的人生;
  别人的伤疤,别人的疼,他体会不到;
  可是他不能亲眼看着古天绝去死,他是茉儿最在意的兄长,也是他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曲幽然没料到诡岩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他从来不会干预别人的私事,牵涉到皇家的事情,他都会置身事外;
  “别再问了,出去”曲幽然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疲惫过;
  她不想和诡岩争,更不愿和他吵,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亲弟看待;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无需再和你多言”诡岩的眼神之中开始泛出危险的光芒;
  他威胁曲幽然道“若是茉儿知道她皇兄大限将至”
  “猜猜看,她会怎么做?”
  曲幽然痛苦的闭上双眼,她比任何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她也知道诡岩一心一意是在为她好;
  可是,他们不能亲手送自己的女儿去死;
  “不要”曲幽然知道,她要是再不将实情告知,诡岩真的会去找茉儿;
  “不要把茉儿牵扯进来,她的身体状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非必要的话,我们也不会选择瞒着她”
  “是谁?”诡岩不想再和曲幽然多做纠缠,瞪大双眼咄咄逼人的站在了曲幽然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也不想让茉儿卷入皇城的纷争之中,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过多的变故;
  她的身体负荷不起;
  “是小夜”此话一出,曲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整个人仿佛突然老了十岁;眼神无比涣散;
  “什么?”诡岩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曲幽然,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从曲幽然嘴里说出来的名字会是她;
  为什么是她?不会是她的;
  她那么小,那么单纯;
  小夜根本就不会武功,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是看着小夜长大的,她从小善舞不假,武功?天方夜谭,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是”曲幽然的头又开始疼了;
  自从古天绝出事那天起,她就时不时的开始头疼,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诡岩在内;
  “我们不说,是在为小夜留最后一条后路”曲幽然娓娓的道出原委;
  “消息一旦传开,小夜就会成为整个西跃的罪人”
  “她下半辈子要怎么办?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
  “这是我们为人父母,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情”
  “那皇上他?”怎么办?诡岩的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任何头绪;
  如果真的是小夜做的话,那古天绝必死无疑;
  他绝对不可能让小夜成为自己的药引;
  他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人能活;
  怪不得师姐一直隐忍不发,怪不得皇上总是闭口不言;
  原来,他们要保的是小夜;
  “不知道”曲幽然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不管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我无路可退”
  “天绝毫不犹豫的将所有事情独自揽上了身,我们对外全部秘而不宣”
  说到这里,曲幽然笑了,她的笑容特别苦涩;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这件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可以发泄,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尤其对象是诡岩;
  她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
  “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选择我不会做,我真的不太懂”
  曲幽然的声音里一直带着哭腔;
  诡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曲幽然,从前,她都是无所不能无往不利的;
  至少,他眼中的曲幽然是这样;
  跟眼前这个柔弱妇人完全不沾边;
  “师姐”诡岩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开解旁人;
  “是她干的”曲幽然双眼无神的看着诡岩道“是月孑然”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我才是罪魁祸首”
  “当年若不是我一念之差,让她苟活于世,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祸端”
  “都是我的错”
  “最该受到惩罚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他一定要把痛苦加诸在我的亲人爱人身上”
  “明明最该死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