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躺着也中枪

  在影子果实的诸多特性中，
  不论是【踩影】的控制，亦或是【斩影】的一击必杀，
  都是近身战中相当厉害的能力。
  莫德反手一刀划向艾斯身下的影子，意在斩影。
  不同于力量必须得比对方强才能产生控制效果的踩影，如果是斩影，只需在利器的帮助下就能完成。
  只是，
  斩影需要一个前置条件。
  那就是目标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必须要轮廓清晰。
  在这个前提之下，若是斩影成功，战斗就能在瞬息之间结束。
  刀芒掠过。
  秋水刀尖成功触及到了艾斯的影子。
  然而，
  在秋水尚未进一步划开影子时，艾斯似有所觉，提前一步让全身元素化。
  顷刻间，艾斯的身体化作一团熊熊火焰。
  随着艾斯全身元素化，原本作为【实际目标】的影子就此不复存在。
  莫德的斩影随即落空。
  且艾斯元素化后的熊熊火焰直接顺势涌向近在咫尺的莫德。
  此刻正是莫德挥刀斩向地面的时机，以至于难以第一时间收刀防御。
  但莫德还有白鼬。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需要莫德发出指令。
  拥有自主思想的贝利，仿若心灵感应一般，提前顺应了莫德的念头，由燧发枪形态变成了长刀形态。
  武装色！
  霸气透体而出，附着在白鼬刀身之上，顷刻将白鼬雪白如玉的刀身染成了漆黑色。
  “只要我的‘攻速’快过你，元素化就毫无意义。”
  莫德眼中泛出红光，从火焰之中感知到了艾斯本体的位置。
  旋即，一刀斩在扑面而来的汹涌火焰上。
  嗤——！
  一刀斩落。
  所牵引而出的剑气，将张牙舞爪的火焰一分为二。
  随着火焰被剑气震荡溢散，余威则是穿过势弱的火焰，在沙地上斩开一道笔直向前的深沟。
  莫德的肌肤上尚且留存着些许灼热感，但眼前的火焰几乎已经散尽。
  只是，
  这一刀仍然没有伤到艾斯。
  尽管莫德通过见闻色洞悉到了艾斯的具体方位，但艾斯的见闻色同样不弱。
  在危机临近之前，艾斯提前做出应对，宁愿减缓攻势，也不给莫德一刀必中的机会。
  “真是危险啊。”
  溢散的火焰朝着高空汇聚而去，很快就凝聚出艾斯的身形。
  身处高空，艾斯眼神微微凝重。
  刚才的短兵相接，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压迫力。
  尤其是莫德以瞬移手段突进到他身后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已经很久……没有切身体会到这么明朗的压迫感了。
  底下的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啊！
  艾斯心绪一定，伸展向两侧的双臂化为火焰，如同一对振翅火翼。
  旋即，艾斯腰部一扭，整个人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
  随着旋转，火焰顿时化作一道直径数米的螺旋火柱。
  “炎戒，火柱！”
  艾斯停下旋转，将凝聚而成的螺旋火柱推向地上的莫德。
  炙热的火柱轰然而落。
  “你的‘火’固然强盛，但在我的霸国面前……毫无用处。”
  莫德仰头看着从天落下的炎戒火柱，挥斩之间，就是一道威力控制得当的冲天霸国。
  肉眼可见的锋矢状冲击波，由下往上，轻而易举将炎戒火柱破得一干二净。
  就好比吹蜡烛一样。
  一口气吹过去，蜡烛没有不熄灭的道理。
  将炎戒火柱震散后，霸国仍有余势，径直冲向艾斯。
  艾斯显然也意识到大范围的火焰攻击在莫德的霸国面前兴不起半点风浪，眉头不禁一皱。
  这等于是封禁了作为自然系的优势所在。
  眼看着霸国余波正面而来，艾斯不及多想，全身元素化，以此规避掉霸国所带来的伤害。
  重新凝聚出身形后，艾斯皱起的眉头缓缓一舒，冷静俯视着底下的莫德。
  “我的火焰的确奈何不了你，但你的霸国也不可能伤到我。”
  “是这么一个道理。”
  忽然，艾斯身后传来莫德深有同感的声音。
  而视线里莫德原本所在的位置，却变成了一只拍着翅膀停滞在低空处的漆黑小鸟。
  “什么时候……”
  艾斯倏然一惊，条件反射般调动起能力，从后背处喷薄出一股高温火焰，涌向绕到身后的莫德。
  然而，
  当火焰吞噬掉莫德的前一刻。
  莫德又一次和影鸟交换了位置。
  被换到高空的影鸟顷刻之间被火焰吞噬进去。
  只要艾斯做不到在火焰上覆盖武装色，就不可能通过攻击影子，从而将伤害反馈给莫德的身体。
  而在释放出火焰之后，艾斯轻盈化的身体猛地转身，哪知莫德已经和影鸟交换了位置。
  回到地面的莫德，举起贝利所变的燧发枪，对准艾斯后背扣下扳机。
  砰——！
  缠绕着武装色的铅弹穿过硝烟，直往艾斯后背上的白胡子海贼团旗帜纹身而去。
  “又和影子互换位置了吗……”
  听到枪声的瞬间，艾斯心头一跳。
  莫德这影体互换位置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已然跟瞬移无异了。
  为了抵御从身后而来的枪击，艾斯仅能让半元素化而变得轻盈的身体，再一次完全元素化。
  顿时之间，艾斯的身体化作一团熊熊火焰，悬在高空之上，如同一片片火烧云。
  武装色铅弹因此穿过火焰，无功而去。
  看着艾斯又一次利用自然系元素化的特点去规避伤害，莫德并不在意，也没有再跟影子交换位置，而是不停扣下扳机，去吸引艾斯的注意力。
  枪声顿时连绵不止。
  一颗颗铅弹朝空射去，将艾斯元素化的火焰打出一个个空洞。
  枪械这种东西，若是用在掩护上，有没有实质性伤害并不重要。
  只需扰乱到敌人的节奏，就足够了。
  连射不止的铅弹，就这样不停摧残着火焰。
  仅仅是普通的铅弹，元素化的艾斯起初并不怎么当一回事。
  可当他在枪林弹雨中洞悉到一颗缠绕着武装色霸气的铅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阴了……”
  艾斯警惕着穿插在弹雨之中的武装色攻击。
  只是，
  从交手之后，他就一直被莫德压制。
  这让他颇为郁闷。
  主要也是因为，莫德的霸国之威将他烧烧果实的破坏力治得死死的。
  莫德仰头看着艾斯一边暂避锋芒，一边从天缓缓落下。
  “是时候了……”
  莫德眼眸中掠过一抹精芒。
  从枪膛里射出的铅弹，悄无声息变成了影弹，且弹速瞬间提升了三倍不止。
  艾斯敏锐察觉到了弹速频率的变化，却依旧没什么防守压力。
  元素化本来就是普通枪击的克星，所以只要提防莫德穿插在其中的武装色铅弹就可以了。
  这般念头刚刚兴起，场内情势忽然发生变化。
  “嗯？”
  在艾斯的注视下，高速射来的一颗颗铅弹，却是突然变成了一只只漆黑蝴蝶，在四周盘旋飞舞。
  “总不会是……”
  看着那盘旋在四周的蝴蝶，艾斯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
  那种事情也能办到吗？
  从脑海中闪过的猜测，令火焰形态下的艾斯心头微微一凝。
  就在艾斯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众多漆黑蝴蝶的时候，莫德已经将秋水归鞘，而贝利变成了双枪，被他握在手中。
  下一秒，莫德所展现出来的攻势，切切实实印证了艾斯的猜测。
  影流，白日焰火！
  莫德身形凭空消失。
  下一个瞬间，
  他与盘旋在艾斯左侧方向的一只漆黑蝴蝶交换位置。
  “砰砰——！”
  瞬移而来之际，莫德举起双枪，朝着艾斯的身侧扣下扳机。
  枪声刚响，莫德又是凭空消失。
  再一次出现时，人已经在艾斯的后方。
  “砰砰——”
  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莫德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砰砰——”
  “砰砰——”
  “砰砰——”
  就这样，莫德以最快的速度切换位置。
  而每一次的切换，都会朝着火焰形态下的艾斯开出两枪。
  在影子蝴蝶这个瞬移媒介的协助下，以及利用见闻色霸气去掌握住精准的时机。
  莫德在短短时间之内，从各个方向朝着艾斯射去一颗颗铅弹。
  枪声响彻天空的同时，由铅弹拉扯出来的黄色笔直流光，从各个方向交织汇聚而来，构筑出一幕奇妙的光景。
  仿佛在白日之上，似有焰火频频闪过。
  身处其中的艾斯，只能在元素化的火焰之中狼狈穿梭。
  因为，
  从各个方向而来的诸多铅弹里，掺杂着不少缠绕着武装色的特别铅弹。
  “将枪用成这样，简直是怪物……”
  最不怕枪击的自然系，在此时却被逼到险境中。
  艾斯惊异于莫德在能力方面的运用，不由深感忌惮。
  打从一开始，艾斯就不会低估莫德的实力。
  但真正交手之后，莫德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却还是大大超出了艾斯的预期。
  “虽说不是死斗，但我确确实实被压制住了……”
  迎着全方位而至的一颗颗铅弹，艾斯目光一凝。
  沙漠上。
  位于战圈之外的草帽一伙，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佩罗娜，皆是仰头凝视着天空中经由枪火交织出来的光景。
  这在他们眼前上演的白日焰火，给了他们一种足以心惊动魄的美感。
  单单是设身处地，就会觉得连挣扎都做不到，只有在原地等死的绝望感触。
  身为狙击手的乌索普，却是被莫德这一招白日焰火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哪怕是凭空想象，他也十分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用枪打出这般不讲道理的攻势。
  甚至可以说，
  这世界上，再无第二人能打出这般白日焰火……
  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强大之处！
  而那个男人，正是他的师父。
  这一刻，乌索普无比的骄傲。
  可是，这般强大的师父，此刻却要对他所认可的同伴出手。
  乌索普一脸惘然。
  “喂，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离开这里。”
  佩罗娜仰头凝视着莫德不停交织出的弹雨攻势，有做过见闻色训练的她，莫名感受到一缕淡淡的危机感。
  像是空气一样，随处可在，令她很是不安。
  在提醒了草帽一伙后，佩罗娜毫不犹豫向后退，尽可能性的远离战圈。
  她可不想为了观望一场战斗而被流弹打死。
  那样的话，可真太冤了。
  听到佩罗娜的提醒，草帽一伙自是从善如流，紧跟着佩罗娜的脚步，向后远离战圈。
  唯独路飞仍然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路飞，你还不快点过来这边！”
  眼看着路飞跟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娜美催促了一声。
  “我是橡胶人，才不怕子弹！”
  路飞头回也没回，专注看着莫德和艾斯的战斗。
  娜美一怔。
  也是，路飞确实不怕子弹。
  想到这里，娜美微微摇头。
  索隆和山治他们也清楚这一点，也就任由路飞待在那里了。
  可就在他们退到足够远的地方时，一颗流弹从空中斜落而来，好死不死的打在路飞的右侧腰腹上。
  噗——！
  预想到的铅弹反弹现象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却是铅弹干脆利落穿透了路飞的靠向右侧的腰腹，带起一朵刺眼的血花。
  “呃？”
  路飞愣住了。
  看到路飞中弹的娜美一行人也愣住了。
  空气似乎短暂凝固了。
  片刻后，
  “我中弹了！”
  路飞惨叫一声，从伤口处传来的不同寻常的疼痛感，让他不禁捂着伤口在沙地上打滚。
  “怎么会这样，路飞不是不怕子弹吗？”
  “喂，乔巴，路飞受伤了。”
  “乔巴又被热晕了。”
  “……”
  “索隆，山治，你们赶紧去将路飞扛过来！”
  看到路飞被流弹打中，而且叫得那么惨，娜美他们顿时慌了。
  “白痴。”
  举伞漂浮在半空中的佩罗娜摇了摇头。
  原来这货不知道什么叫做武装色霸气啊。
  听到路飞不幸中枪而发出的惨叫声，令防守压力快达到极限的艾斯心神一恍，不由流露出一丝破绽。
  从四面八方而至的连绵不绝的铅弹之中，正好就有一颗缠绕着武装色霸气的铅弹，径直击穿了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破绽。
  嗤——！
  火焰中溅射出一道血箭，转瞬间却被燃烧殆尽。
  艾斯中枪了。
  本就岌岌可危的守势，顿时有了崩毁之势。
  再这样下去，
  艾斯真有可能会被莫德活活用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