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似梦非梦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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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若颜在她的画卷上,画出一个绝美的男子,那是天地灵气所生,与日月同在。若颜为他取名符颜,原意,附颜。他是她的,她看到人间的女子总是有个人在身边,羡慕。所以,他是附颜。
那个男子睁开眼,一双眸子亮如星辰,以如溪水潺流般的温和嗓音呼唤她:“若颜。”那一刻,若颜笑靥如花。从未有过的快乐。
自此,他陪伴在她的身旁。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是不快乐的,她的快乐,总是短暂的。
若颜的笔上牵出了一道红线,那是从月老手里抢来的,她是为了让符颜不走离开她的身边。那道红线一头系着若颜的手,一头一直牵在符颜的手中。于是,符颜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若颜总是对符颜说:“为什么我不能快乐?我明明拥有了许多别人没有的东西。”
若颜说时,符颜都是皱着眉头,他也不明白,不明白若颜想要的是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不明白的。拥有了许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之后,是不是也没有许多人都有的东西呢?
符颜锁着眉头,心里似乎做了个决定。
若颜带着符颜去了人间,在个小桥流水的院子住下。一墙之隔有户人家,日日传来清脆如铃声的笑语。若颜每每听见那笑语,眉头便越发敛紧。符颜的眉头,也随之收敛了。
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符颜越过了那个墙头,去了那一户人家。若颜午休醒来,那一道一直牵在符颜手中的红线,竟然在风中孤零零地飘荡。只剩下一头,在她的手上。符颜曾经说过的,他一世都要牵着这红线的……
就在那一霎那,人世间的千万种情景涌入脑海,她突然就觉得悲哀。符颜,她的符颜。她真心相待的符颜啊。
“啊……”一阵惶恐的嘶吼,若颜带着她的纸笔,就跳进了那家的院子里,若颜手中的笔疾挥,画卷上跳出狰狞的猛兽,就落在院中,一声吼叫,似乎震落了枝头盛放的花。然后,猛兽循着笑语来处奔去。
若颜也跟了去,身子腾空,仿佛飞天……她本就是仙啊。
兽儿忽然一阵嘶鸣,她听到顿了顿,落下来。
满是花开的园子里,横竖躺着几个人,符颜却还站着,他的身后,还有个娇艳的女子,惊恐无比。兽儿在符颜的前面,刨着土,它认得符颜的气息,符颜是那画卷上出去的。
看见若颜,符颜堪比月光的容颜蒙了愠色,还有浓重的痛苦:“若颜,你怎么可以……”
若颜提着比与画卷一步一步走来,“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你不要做我的符颜了,为什么……为什么——”
兽儿冲了上去,符颜与那兽儿角斗,若颜说,那兽儿染了血,若要它回去,只能毁了画,可是那样,符颜也会一齐消失。
符颜无力地笑,拉着那兽儿一头撞入了画卷,白烟袅袅,画卷毁于一旦。
若颜腕上的红线却被扯了一下,那是符颜,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魂。
“若颜,我只是想问她们为何能那么快乐。我不想你永远不开心……”
若颜将他的魂放入了笔中,红线绕在了笔上,一拉,符颜便会出现。后来,她又有了一卷画,却再也不画了。
薛兰雪月,最喜红色的物品,就连画,她也要用朱红色来画。西川离枫,这个男人,他却不是这样,一身白衣,静静的独坐灯下,运笔描绘心中最美的女子,那个女子,是初识的恋人。
“西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我的人,怎可画其他女人的肖像?”薛兰雪月吃醋的吼道,疯了的雪月,一把夺过西川离枫,他手中的画笔乱涂乱抹,将好好的一幅画像涂的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薛兰雪月,你闹够没有,好好的一幅画像,全让你给毁了。”西川离枫,他气急了,搁下画笔出了雪阁,走进梅园赏梅去了。书房里,只有薛兰雪月一个人在发疯,撕毁了整个书阁内的所有的画像,包括自己的肖像。
原本,那幅肖像,是西川离枫,他为雪月所画的生辰礼物,只是薛兰雪月,她本就不知道。风,席卷而来,吹乱了书房内的所有书籍,一册诗集被风吹乱了页数,停在某一页上。那页纸上,书写着这样的诗句:“梦里雪月风离穗,川风袭月辉虹枫。”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巧妙,这样的安排,难道不是冥冥中注定的良缘吗?
雪,在唱着歌,那首歌,是那么的悲伤,凄凉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梦里红妆,难解相思。前世今生的一曲觞歌,再无可能,会如此的美。
“放开我,放开我。是谁?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梦里,薛兰雪月在不停的叫喊着。梦一场,相思情。苍茫大地,寻不回,难忘之情。
轻纱幔帐,夜风凝语,花舞霓裳,舞尽一曲,缤纷乱舞。纤细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笔杆,不断的画着,那人的面孔。梦魔入梦,纠缠了整整三生,薛兰雪月,夜夜难以入眠,最后,都是猝死在梦境里。
“雪月,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就你,哪怕灰飞烟灭,我也会救你脱离苦海。”西川离枫,他喃喃自语道,随即,落笔就画。笔下,那个人的面容,渐渐现形。较好的容颜,却是一个妖异的男子。那个男子,便是纠缠雪月三生的梦魔——黎歌。
“黎歌,黎歌,你疯了吗?雪月她不是你的爱人。这样做,她会死的。”穿着红衣的男子死死揪着黎歌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我要定她了,她就是我的心上人。”黎歌对着西川离枫,恨恨地说道。
性情大变的薛兰雪月,整个人疯得彻底,六亲不认。“雪月,雪月,不要,不要这样。”西川离枫,他哭得撕心裂肺。“西川,我要带她走,我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黎歌,他终于以实体,出现在梅园,清秀的俊容,美得不食烟火。“黎歌,你休想带走她,她爱的是我,我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西川离枫,他望着那个人,缓缓说道。两个男人,静静的对望着,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薛兰雪月一头钻进了梅园的深处,嘻嘻哈哈的跳起了舞,美妙的舞姿,挽葬花,吟月剑,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骤雨,打乱了一树梅花。“黎歌,我不会爱上你,哪怕死亡,我也不会,爱上你。”说完,纵身一跃,跃入那漂浮在半空的风眼中,那道身影,消逝了,消逝的如此彻底。
“梦里雪月风离穗,川风袭月辉虹枫。”雪月,我来了,我来陪你了。转瞬间,西川离枫,随着手中那段红色的衣带落地,翩然飞入那诡异的风眼。
一幅画,翩然坠落在地。黎歌弯下身,捡起了那幅画。画中,女子手中的笔,便是封魂。红色的缎带,牵着的那一男一女,不过是一缕异世中的魂魄。
她,是仙。
只需一纸一笔便可随意操纵任何人的命运。
可同时她也是孤独寂寞的仙,住在昆仑山上混沌度日。
一如既往的站在高处俯视山下的一切,不知为何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不是贵公子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百姓,面容温润如玉,他给她的第一感觉是:宁静。
这个男子每日清晨都会定时在昆仑山下采集奇花异草的朝露,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在不远处静静凝望着他,久而就之她有了要伴他一生的念头。
“若是被焱君得知,则永世出轮回,不得翻身”,这是昆仑山上的小仙灵告诉她的,可她心意已决。
她与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冬去春来,昆仑山上的雪刚化,她不得不匆匆辞别夫君和刚满两岁的孩子,回到昆山上,下界清查各地仙灵的神官就要到了。
一圈查点后并无所差,神官却绕回她的住所宣读天帝圣旨大意是要将她许配给焱君。
恍若被雷击中,既是天帝的旨意就自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待神官离开走远后她没有马上回去不是不想,她害怕牵扯到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夜晚,一阵吹来冷风让她打了一个寒颤,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雪衣的俊逸男子,问她:“墨染,你过得还好吗?”她怔了怔认出了眼前的男子,他就是焱君。
她心中一惊,发狂般的拉住他的衣袖:“求求你放过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焱君双眸掠过一丝苦楚随即消失在眼底,他转过身“跟我走吧”。
这个算是筹码吗?
墨染依言随焱君回到了天界。
“我们难道不可以在一起吗?”焱君常常会问这句话可墨染总是避而不答,终于有一天他怒了。
焱君雪白的衣袖一挥一张绢纸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在看手里多了一只笔,“你要做什么?”墨染大为不解质问他,话音刚落,墨染只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原来是一条红绳一端连着她的笔而另一端在焱君手里。
焱君沉默片刻,用灵力通过红绳操控着她手中的笔,墨染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在绢纸上书写起来,是自己夫君的命运,墨染想要抵抗无奈她根本就不是焱君的对手。
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前渐渐出现了夫君现在的生活,被官府欺压受尽凌辱,孩子食不果腹,这都与自己写下的完全一样。
“不——”,墨染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流下,那是她泪,人们常说:仙是不会流泪的。
天界一日人间一年,不出三年她的夫君就离开了包括她的孩子。
是我害死了我夫君,是我!墨染看到那一幕后心中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痛不欲生。焱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的心又何尝不痛,可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别无选择。
此事很快被天帝得知,天帝震怒将墨染化为一朵天界万花园最低下的花朵永不得位列仙班。
事过千年,许多仙人无论何时都能看到万花园的门口有一个纤尘不染的身影,是焱君,自从墨染被贬到此处后他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此生足矣。
断崖上有一绛衣女子,倾城国色,以城池为代价,为人改命。
绛衣女子有一个温文的名字,赤雅。
断崖陡峭,能攀上这崖的人世间寥寥无几。
赤雅一个人待了很多年,知道那个叫做上官云庄男子的出现。还有他背上背着的命不久矣的宛婉。赤雅从山间的黄鹂那里听过他的英名,丰神俊朗,天下无双,是战场上鲜衣怒马的将军。
赤雅微微皱眉,已然看见那个女子只有半个月好活了。而上官云庄登上这断崖的那一刻,已是遍体凌伤。奄奄一息的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昏厥了过去:“求求你,救救她。”赤雅的心隐隐一痛。
赤雅收留了他们,但迟迟未曾帮着那个叫宛婉的美丽女子改命。
上官云庄一日一日的求她,他说:“在下没有繁华城池,愿以余生报之。”传说中那般神勇无敌,不肯低头的将军,现在这般低声下气。赤雅只想问一句:“值得吗?”但如有死灰在喉,那句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赤雅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看着上官云庄细心地照顾宛婉,心如水一般的凉。
过了五日,上官云庄的身子方才全好,当然是靠了赤雅悉心栽种的草药。但那草药,治不好宛婉的病,她得的是绝症。
上官云庄又求赤雅。
她冷笑一声:“将军莫不是一座城池都战不来?”她那句话只是一时冲动,未曾想,上官云庄真的在宛婉担心的目光下下山,不得城池势不归。
赤雅笑出了泪,他仍旧那般深情如许,只不过是换了人。
赤雅是火狐一族,而她临于人间,不过为了寻找下凡历劫的云庄。
等来的,是宛婉的上官云庄。不是赤雅的云庄。
她的心一痛,后悔如潮涌。赤雅在云庄面前,永远是败者。
她再打开天命书,寻找宛婉的名字。却看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云庄的名字,上面,只有两个字,三天。
她笑了,千年一梦。她为人改命千年,到最后连自己心爱的人的命都改不了。
云庄是火凤凰,他的命,由不得她来改。
她带着健康的宛婉去寻他。在那骇人的战场,他倒在累累白骨之上,耳边尤有战歌响起,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他仍旧丰神俊朗。
她该回天了,世间再没有云庄。云庄死在了劫难中。
云庄爱的是赤雅。上官云庄爱的是宛婉。为他拔剑自刎的宛婉。
她仓皇一笑。她没有那种勇气。
只是唱着那首歌,缓缓落幕。
断崖上绛衣女子一夜消失,留下石碑。上写着:“命中幻幻,幻幻梦中。命由天定,何尝由人。”
千年了,她终于懂得,在这宛如长河的生命中,再没有一个“情”字动人。
再也没有一个云庄,眉染笑意,暖若春山。
再寂寥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