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似梦非梦 4

  你是谁,或者······我还是谁?这些原本已经成为定数的东西反而逐渐变得混乱,到了一定的状态,更是会在成为堆积在心口的一抹忧愁,让人很难忽视过去?
  久而久之的,就成了一个固定的习惯,这样的习惯时常让人觉得痛苦,即便是一切都看起来格外平淡的过去,也会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细节让人丧失了最初的想法。
  何忆现在便是如此。
  她已经不知道该要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用受到了惊吓来形容好像也并不为过。
  她时常会在想,周围的这些于她而言应该是怎样的意义,这样的想法聪很早开始就有了,就好像是一开始的迷茫,那样的心情是从孩童时候开始的,翻了最后,不仅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反而越发剧烈的涌上了心头。
  人在一定程度上,会不断的改变自己的痕迹,于是,原本固定的事情,逐渐开始有了变化,没有人能称得上自己究竟该拥有怎样的位置,兴许每个人都时最最微不足道都存在。
  可是偏偏的········
  各种细节都暴露胖一切都悄然回到了原点。
  何忆觉得烦躁,她甚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明白这种事情发展究竟是一看于哪里,可是心里真的能判断的是,现在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虽然在最初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受到谁的控制,看起来都是在漫无目的的发展的,只是到了现在,看着周围的环境在不断都发生变化,她的心里有更多的迷茫在一点点衍生出来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梦境都第几层,按照粟娅当初的说法,倘若不是其他人有目的有计划的把她留在这里,暗示她一些信息,那么就会是另一种状态·······
  在无意识进入梦境之后,便会像是个偷窥者一般的偷窥这个人内心的世界,所有的遇见也不过这个人内心脆弱的反射。
  若是这样的话········
  何忆垂眸,那么一切也都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了。
  阿言,阿绾,这两个人究竟是谁,伟哥又会这样都熟悉,那个蕊儿又是谁?为何再梦境里同样会出现,就好像·········和那个阿绾还有着必然都联系,甚至·······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么·········
  师兄在之前念叨的那个故事呢?倘若故事是真的呢,是不是就也说明了这个蕊儿的身份········
  那么,师兄和蕊儿,师兄嗝阿绾之间的必然联系,是可以肯定的吗?
  何忆觉得心里很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炸开一样。
  而现在的梦境却是又一次发生了改变,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场景什么的,已经很显然都不同了。
  天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仿佛化不开的游子之情,离人之苦。
  何忆闭上眼仍能忆起一片被雨水湿透的场景,好像在之前的时间里,也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着。
  果不其然,抬起头就可以劳烦那对男女。
  那对男女站在被大雨覆盖的桥上,桥上之人络绎不绝,那个女子一袭红裙,夺目的模样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就那样自然的烙入眼底,像是最珍贵最艳丽的画。
  女子纤手擎了一柄素伞,伞上还描绘着凌乱的花瓣,细碎的样子,却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也许以前见过这样的场景吧······
  何忆偷偷在心里这样解释了莫名的熟悉感。
  而拥有同样这般心事的是那个男子。
  即便场景一直再发生变化,那个女子每一次都好像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变化,可是这个男子却是从来都像是只有一幅模样。
  他轻轻的靠近那个女子,和之前都每一次都一样,那样的欣喜,又那样的充满了期待。
  清风拨开眼前繁细的雨丝,遮挡了所有纷扰绵缠的凉意,面前的女子将伞送上他的头顶,眸光微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句话砸在桥下微微漾着涟漪的河面,翌甚至能听到清脆的击水声萦绕耳侧,掷地有声:“愿为君掌中利刃,斩尽一切掣肘。”
  何忆的心也漏了一拍,不知为何的,她总觉得好像是哪里出现了差错,事实上选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言。”
  她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个男子下意识的回头看,超见到了她一双笑的弯起来的眼睛。
  不仅仅是他,就连何忆也看的呆愣了三分。
  那个女子身着的红裙在冷风中摇摆,虽然是艳丽,但是莫名又多了几分清冷。她的满头青丝用一根朴素的簪子盘起,小腹微显圆润。
  男子顺势便健臂环出,将白衫少女揽入怀中,一手抚上她的头,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般。
  “天这么冷出来做什么,都快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
  男子佯装训斥,却不难听出宠溺的意味。
  女子贪婪地嗅着男子身上的玉兰花香,随即吟吟一笑,眸子流光溢彩,低头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的满是幸福,以至于她没有发现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忍。
  “还有一个月,小家伙就要出世啦,阿言你希望他是男是女?”
  原来就只剩一个月了……
  男子苦涩一笑,道,“都好。”
  一个月后,小生命诞生世间,因为体质与凡人不同,女子在生产完后便死死地昏了过去,再醒来一切都变了。
  何忆的表情已经呆滞,她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即便是她已经有了预感,甚至做好了心理建设,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这样的情况,让她突然慌乱。
  而在房间里的女子,似乎还在承受着分娩的痛苦,凄惨的叫声,让何忆忍不住颤抖起来。
  “啊!!!!!!——”
  剧痛让那个女子不禁呻吟出声,何忆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里瞬间只剩下了她凄厉的尖叫。
  “阿绾·········”
  “阿言,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孩子,·······尹家人,不可以的·······”
  她的泪水顺势流下,那个男子心痛的把她揽在怀里,她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虽是如此,自己的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更多。
  “阿言,我·······我其实什么都不在乎的,我也不后悔,你不用在意那么多的,可是你·······可是你终究是没有勇气和我一起去面对啊········咳咳·····”
  何忆已经早分不清分不清状况了,明明在之前看起来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明明已经有过了等待,为何突然换了一个状况,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可是,在看到那个阿言的那一刻,她已然明了了所有,兴许梦境就是如此,只会跟随着人内心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去,在看起来一切都是很平淡的同时,私下里却是风起云涌。
  倘若········两个人之间原本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一些········
  但再看到那个男人泛红的眼圈,何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这一生会伤害到很多人,各种理由,各种目的的伤害,兴许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无意识之间的,就会让自己的言语伤害到其他人。
  尤其是·········那些重要的人。
  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越发的放飞自我,好像什么都不重要,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那个女子语调一转,“阿言······这样真的就会没有问题了吗?我们都知道,逃避是解决补觉任何事情的,我不在乎什么惩罚,甚至我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从来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能影响我的,只有自由。”
  “阿绾!”
  “阿绾你要去哪里?!”
  那个男人却是突然惊慌失措起来。而那个女子在悲伤的说罢之后,便召唤出了一个玫瑰花,玫瑰花瓣腾空出现,灵气催动着满头银丝乱舞,大有天崩地裂之势,那个女子的身体逐渐呈虚空状态,开始一点点化为尘埃。
  “阿言,我········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孩子,我········我先回尹家了,之后,我们就先不见了。”
  任谁耶没想到,下一次的见面却是更悲伤········
  那个男子轻叹一声,失落的坐在了地上,万里江山只剩他一人坐于玫瑰花丛下回忆……
  记忆一瞬间的铺展开来,就连何忆也清晰的看到了他记忆中的影子。
  那日,她坐在铺着白色兽皮的青岩上,轻轻弹奏一曲,墨发从肩头轻垂而下,如同天女降临。
  他们的过往就好像是个故事,冗长的故事只吟出这开头,台下听客便嘘笑连连,那说书先生端的是摸不着头脑。
  何忆的心隐隐的有些疼痛,她也不知为何的,竟是格外的想要跟随着那个女子一探究竟。
  她有太多的好奇心了,并且整个事情也没有很好的连贯起来,无论是哪里,都会让人产生更多的困惑。
  如此.·········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而这个阿绾,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尹家的骄傲,尹绾绾。
  而紧接着,却又出了状况,入眼的是一个婚礼。
  主角是个放荡术士,他在无意在山中瞥见了如此貌美的姑娘心生歹念。
  那所谓英雄救美,不过是演的一场戏。他深知人在受到了伤害之后,内心尤其脆弱,尤其是被心爱的人伤害········
  用蛮力捞不着甜头。困人也好,困妖也罢,绳索和法术都不如一个情字。
  唯有那情网,任你力量滔天,坠入其中也只能乖乖成为猎人掌中玩物。
  自己不过一时检点忍耐,骗得女子真心。待到荣华富贵时,何愁无美人?而那时,再无利用价值的夫诸便是他放纵的障碍。
  乘着阿绾虚弱,那个男子便想要杀了她。而做出痛失爱妻的模样,既得世人赞誉,顺势在攀附上尹家。
  然而那个男子不知,失去利用价值的,不只是阿绾,还有他自己。
  新婚喜气尚在,堂后却传来喜娘的尖叫,竟是他死了!
  何忆眯眼,剧情的发展她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消息放出却只道那个男子不忘旧情,新婚之夜自尽。世人惊叹,文人墨客将其写入戏文,四处颂扬,倒为他圆了个美名。
  尹家人这时才知道了这件事,只好把神色已经有了变化的阿绾带了回去。
  出殡队伍绵绵长长,送行之人皆垂头痛哭,唯有一女子冷然一笑。
  却是阿绾。
  那个那拙劣手段如何能骗得了她,她不过临时糊涂,只是因为呗爱人所伤出了这样的插曲,不过将计就计,寻些消遣乐子矣。
  她随他演了一段戏,却看尽人世情薄,有趣,也无趣。
  只是世间缱绻的爱恋,大抵都活在戏言中罢。
  是春天。
  阿绾已经嗅到了春天的气息,晃动着鹿角,从小憩的地方起身,批了满身的露,便纷纷滚落脚下草丛中。春天的花,开了。从这处,往山下望,嫩桃朵朵一片粉色的清云。风起,带着花的香,夫诸仰颈欢鸣。
  只是,今日不能再呆了,夫诸意味着洪水将至,她不能久留。在林中逗留一会儿,夫诸便脚踏清风轻盈掠过。夫诸喜春,爱花,却只能次次从花下而过,不曾停滞步伐。
  而今日,又该去何方?
  不知终途也无妨。高雅的鹿迈动精瘦有力的腿,浅色的小草被带起的风揉动腰肢,晶莹的露水四溅。她何时会为无处可去而烦扰?
  阿绾的脚步被一株高大的玉兰,拦住了。
  那树生的十分高大,褐色的枝干纤细,却直指苍穹,地面都顺着树根的走势而起伏,主干却平直挺拔。枝桠上的白玉兰骨朵,仿若一只只精巧的白羽鸟。花朵还尚未开放。阿绾不想走了,她的脚步留恋树下。不如,在这等等,等个一时半刻,等个一日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