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咏荷诗
“早在开封的时候,我便听闻苏杭的园林甲绝于天下。今日来此,才觉得此言不虚,不知白家主可否让小生借住几日,好来观赏一下贵家的园林。”温韫再次一礼,恭敬地说道。
“借住于此”白雅君声音越说越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眼中却闪过一道狡黠之色。
“不,不,不用借住,我从小叔那里住,每日往返来此也可以的。”见白雅君面有难色,温韫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有些欠妥,连忙说道。
“噗嗤。”温韫慌张的样子,倒是把白煜逗得一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温韫瞅她,白煜立马收了笑脸,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只不过微颤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哈哈,温韫公子真是说笑了。以温白两家的情谊,别说公子要小住几日,就算公子说要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妾身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啊。”白雅君眯着眼睛,调笑着说道。
此时的白家主和刚才相比真的是判若两人。
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温韫涨红了双脸,但也不得不开口说道:“白家主说的是,是小生生疏了。”。
“哈哈哈。”听到此,对面坐着的白家三人都忍不住乐了出来,而一旁的温博却是正襟危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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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一处书房,白雅君坐在桌前,微蹙着眉,不知思索着什么。旁边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正是白煜。
“小姑,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刚才就不应该答应他的。”白煜说道。
白雅君没有说话,眼神却越发的坚定,她走到窗前,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背影。白雅君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相信他的。”。
远方,白府门口。温博对温韫说道:“这几日你便呆在白家,可以和白家人多接触多接触,不用太早回来,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知道了小叔。”。温韫回道。
“小叔,你说咱们这次经商,真能像你说的那样赚钱吗?”温韫问道。
“怎么,你不相信小叔。”温博说完,拍了温韫脑袋一下。
“行了,我走了。哦,对了,差点忘了,白煜要是说我什么坏话,你可千万别信啊,她是嫉妒我的才华。”温博说道。
“”温韫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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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温韫跟在白秦身后。白秦是向导,向温韫介绍白家各处的园林景色和寓意。本身向导的事情是让白煜来做的,但白煜不愿意,只好由白秦代替。
温韫和白秦的年龄相差不多,又志趣相投,比方说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大人的管教,又都喜欢看些杂书,而且白秦对武义非常有兴趣,因此对有武义在身的温韫非常崇拜,所以二人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称兄道弟起来。
白秦一边向温韫介绍,一边向温韫抱怨,说他父亲老让他看一些四书五经,说这些书他一看就头疼,说他父亲不让他习武,他只能偷偷地学。说他姐姐小的时候对他可好了,可到大的时候就变凶了。温韫在边上听着,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笑笑。
“韫哥,这是赏荷亭。”白秦指着一处精致的石亭说道。
温韫抬眼一看,发现这个亭子建于池边,又高于池边,就好像一朵一枝独秀的荷花。温韫随着白秦拾级而上,石阶不多,很快就登到了顶。温韫从亭中向下望去,整个水池的景色一览无余。
只见杨柳依依,池鱼游曳。池中有一处小泉眼,在不断吐着水花。微风拂过,荷叶翻滚。在荷叶堆的深处,更有几朵早早盛开的荷花,穿着粉色的衣,吐着黄色的蕊。温韫一时有些感慨,这个亭子确实是个赏荷的好地方。
“秦弟,我刚才走进亭子时,看见庭前挂着两句诗词,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意境十足。可是何人所做?”。
“哦,是我表兄杨万里所做,这两句话是取自他的一首诗中。”。
温韫听后眼睛一亮,说道:“秦弟可知这首诗的全句?”。
白秦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温韫听完,嘴中轻轻吟诵,只觉得眼前浮现出一幅荷满池塘的画卷。
“这首诗可是作于这亭中?”温韫问道。
“正是。”白秦说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骄傲神色。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诗中景色。”温韫看了看池中景色,叹了一口气,说道。
“韫哥不必忧愁,不出几日便能看到这样的美景。”白秦看到温韫神情有些低落,说起安慰话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温韫小声说道。
“对了,今日我表兄杨万里会来府中,韫哥可以与他一叙。”白秦说道。
“哦,那真是极好的。”温韫听后,神情一震,拱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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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白家赏荷亭中坐着三人。三人时儿高谈阔论,时儿哄堂大笑,好不自在。三人中的两人正是温韫和白秦,而另外一人便是先前提到的,白秦的表兄杨万里,只见他身穿一身黄衣,头戴白簪,腰佩青玉,唇红齿白,俊俏异常。
温韫与杨万里一见面,便觉得与此人十分投缘,交谈之后,更觉得相见恨晚。
“韫兄不必烦恼,以小弟之见,此处荷花不出三日便能盛开,完全不会耽误温兄的行程。”。杨万里说道。
“借万里兄吉言。”温韫呵呵一笑,说道。
“韫兄可知再过一日便是那杭州众人皆知的歌舞会开始的日子。”杨万里说道。
“曾听人说过,杭州的歌舞会每月月初、月中、月末举办,每次举办都是由大花楼、大才子牵头。万里兄可知这次歌舞会是由哪位大才子牵头?”。温韫问道。
杨万里神色一阵怪异,想了一会儿,这才解释道:“不瞒韫兄,在下也不知道。”。
“不怪万里哥,是全杭州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大才子是谁?”白秦抢着说道。
“哦,这是为何?”温韫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这位大才子的入会要求是让众人写出两句最爱的诗词,再由他评审,只有让他满意、高兴的诗词才能通过评审,最后进入花楼。”杨万里苦笑着说道。
“但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位大才子是谁,又怎么能投其所好呢,这无疑加大了入会的难度。”白秦面露难色,补充说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诗词一说,本就是讲究缘分。”杨万里突然说道。
“不瞒万里兄和秦弟,在下对杭州歌舞会十分好奇,是十分想进去一览,不过正如万里兄所言,能不能进入歌舞会也是讲究缘分的,在下不会强求,也不以为憾。”温韫说道。
“哈哈,韫兄真乃我知音也。”杨万里双手一拍,笑着说道。
三人又聊了几句,突然见一个红色蜻蜓落在粉色的花苞之上。
杨万里略一摇头,沉吟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温韫与白秦听后,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道:“万里兄(哥)的机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