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云宫降临 第十四章 云境九界

  后来黄绯所处的云境，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空间。
  九境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比如最为奇葩的暗境和魂境。
  比如初境和成境是星空体系的宇宙世界，不同的只是初境内部的宇宙在不断膨胀，成境的星空宇宙是真正意义上到达能量守恒的，不会膨胀也不会收缩的稳定空间。
  但初境和成境是仅有的星空体系世界。
  云境，同样是不会膨胀或者收缩的稳定空间，但云境内没有宇宙星空，只有无边无际的云海。
  所以被智慧生命称为云境。
  云境内的云海，各种颜色的都有，但以淡紫色和白色居多。构成云海的那种怪异形状的云朵，是云境内能量自然演化出来的一种特殊物体。
  云境没有昼夜交替和季节变化，但同样存在着光的概念，也受到光速和暗境的限制。
  云海之上，云海之中，云海之下，都可能会有漂浮着的庞大陆地板块存在，都可能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智慧生物。
  云境内部的结构是它最为独特的地方。
  云境内部一共由九个更小级别的空间共同组成，九个更小级别的空间，不是像暗境那样重叠着共同存在，不是有顺序地排列，叠加或者环绕着某个中心在一起。
  它们更像是被时空境限和距环以奇特的方式组合成一个共同的整体，没有特别明确的中心，没有固定的形状。这样的一个整体被统称为云境。
  它们结合在一起组成云境的方式，和九境组合在一起支撑住【世】的遗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共同组成云境的九个空间，被称为九方界。
  剑脉所在的，就是九方界之一的霜界。
  九方界互相之间，存在着距环。但是九方界之间的距环和境之间的距环相比，很薄弱。
  所以又被云境的智慧生命称为小距环和大距环。
  九方界的八个方界中，都存在着一个绝对强势的智慧生命文明，其中七个为人类主导。
  唯一那个不是以人类为主导的文明，是由各种种族能量形态的智慧生命神魂所组成的梦萦。
  梦萦又被称为梦萦门，因为他们所处的珏界，本身空间的形状就像一扇打开的巨门，还有着像闭门形状的小距环。
  而七个人类主导的智慧文明，有一部分就是【世】时期的回梦后裔。
  比如霜界的剑脉。
  唯一不存在着占领了空间的势力的，是封界。
  封界没有人类文明，而且出于空间性质和历史原因，有着一片和云海同样无边无际的大地和密林，只生活着无数的异兽。
  其他八方界的势力，没有特殊需要的话，也不愿意去封界。
  八方界当中，有一个和封界名字几乎一样的凨界。
  凨界的强势文明是人类主导的，名为天涯营。
  天涯营不像回梦是以本源术士为尊的文明，天涯营以体炼为尊。
  术士可以到达本源级别，体炼同样也能。
  体炼是将肉身千锤百炼达到极致的方式，也是使用这种方式的智慧生命的代称。
  体炼到达极致，不需要像术士那样将身体完全能量化，同样可以永生，以及拥有各种强大的能力。
  只是本源级别的体炼，不能像本源级别的术士那样，以聚术式凭空造物。
  但体炼也同术士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术式一样，有着不同的划分。
  天涯营的体炼，因为在达到一定的层次后，能在不通过暗境的情况下完成超光速移动，又被称为光锐。
  天涯营文明的管理方式，几乎和回梦如出一辙，像极了地球的军队。
  而且他们有着明确的军队编制。
  所以凨界天涯营，也被云境其他方界称为光锐军队。
  凨界天涯营，一向和霜界剑脉交好，因为他们同是回梦后裔。
  其他方界的势力，有的并不是回梦后裔，有同为【世】后裔的，有后来兴起的。
  比如九方界之一的辛界。
  辛界的文明就是云境九方界成型之后兴起的以人类为主导的势力，名为穹斗议会。
  剑脉和天涯营一直认为，穹斗议会的那些家伙，是从成境来的。
  因为只有成境是发展科技的，并且将科技发展到了极致。
  辛界穹斗议会，同样是将科技达到了极致的文明，甚至他们的科技对其他八方界或多或少产生了程度不同的影响。
  除此之外，剩下的四个人类文明势力，分别为画明宗，九御脉，黑白殿，以及云宫。
  画明宗是以符咒为尊的文明，位于九方界中的岑界。
  符咒分为图案和声音，符是图案，咒是声音，但咒并不一定需要声音，神魂的意愿同样可以完成咒语。
  符咒原本都是术式的一种，但是以符咒为尊的画明宗，在术式的基础上完成了更完善复杂的变种体系，所以可以从术式的概念里独立出来。
  但从根本上来说，岑界的画明宗，是同样的人类术士文明。
  九御脉和黑白殿同样是术士文明变种。
  九御脉是位于九方界中，霄界的人类文明。
  九御脉是以阵师为尊的文明。
  阵师，是专攻于各种阵法术式的术士，和画明宗的符咒一样，他们有着自己从术式中独立出来的更完善的阵法体系。
  而黑白殿和云宫，是云境九方界中，最强势的两个人类术士文明势力。也是主导着云境九方界的高权位者，他们之间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
  因为很多术士，既可以属于黑白殿，也能同时属于云宫。
  黑白殿位于九方界中的唯界。
  唯界是一个只有黑白二色云海的地方，云海里，漂浮着对应着黑白二色的宫殿，黑白殿文明也由此得名。
  黑白殿文明，以策修为尊。
  策修同样是术士的变种，策修是专攻于策算的术士。
  策修是云境九方界成型之后，新兴的术士分类。
  策修所擅长的策算，是一种可以算尽世界万物的方法。在策修出现之前，【世】时期和九境时期的术士，并不是特别重视数学这个东西。
  像黄绯曾经所在的初境回梦星云，也是因为被云境唯界的策修所影响，才会突然重视起数学领域起来。
  数学领域发展到极致，就成了策算。
  拥有本源的策修，通过策算，能计算出各种不同可能性的未来，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选择，以达成最想要的未来。
  因为策算能知晓未来，所以策算涉及到非常非常多的方面，世间万物的变化是最低程度的。
  策算真正的难度和强大的地方在于，策算能算出智慧生命之间的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涉及到太多不同性格智慧生命的不同选择和行为，所以是策算中最难的地方。
  所以策算能从术式中独立出来，即使是天赋绝顶的术士也需要穷尽一生的时间去探求最高的境界。
  最顶尖的策修，能从一个普通人类日常的言行举止中，算出他所有可能的未来，算出他一举一动所能引发的所有蝴蝶效应。
  策修所预见的所有未来，都属于蝴蝶效应。
  大多数蝴蝶效应可以被人为改变，但有少数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在策修出现之后，九境出现了全新的术士体系和格局。
  动态战局演算。
  在唯界黑白殿的策修们成型出世之前，九境间术士们的争夺战斗，都是各种纯粹的术式间的较量，或许会有阵法，符咒，神魂，其他工具如刀剑方面的变种术式辅助或参与。
  策修出现后，根据策修的策算，在战斗之前能根据动态战局演算，判断战斗的过程和可能的结果。
  从而选择是战是走，从而选择战斗的过程变化，以到达想要的结果。
  动态战局演算，也是一种难度非常高的策算。
  在大规模的术士冲突中，术士们会形成各种阵法，以达到不同方面的增幅。
  有会负责时空方面，被称为时空师的术士。有会负责突进，被称为陷阵的体炼或者术士。有会负责保护时空师和分离或者收割战场的伴翼，有会负责处理局部战场和制造机会暗杀敌方关键点的瞬刺。
  在策修出现后，更是有了同时拥有时空师，策修，阵师，以及其他主流术士的时空中阵。
  时空中阵里的策修，被称为统筹核心，相当于术士团队的大脑，一般由一正一辅两名策修共同组成。
  时空中阵的统筹核心，负责通过动态战局演算进行选择和判断，全局指挥，阵型调动，决定术式释放等。
  动态战局演算，包括己方和对方的一切可能性举动和所引发的蝴蝶效应。
  双方的阵型变化，行动预测，术式决策，能量影响，对方会做出的反应，选择自己采取的应对方式等，比普通的蝴蝶效应更加复杂。
  可以说，如果九境之战时期，有策修术士和动态战局演算的存在，就不会白白陨落了那么多的本源级别大能。
  黑白殿文明的术士，几乎都是不同程度的策修。
  而只有处于最顶尖的九位本源策修，被称为九策。
  黑白殿九策，决定着云境九界的走向，掌握着云境的核心权力。
  类似于初境回梦的九位核心。
  但黑白殿九策不会在乎普通民众的意愿，而且几乎都同时有着其他方界势力的身份。
  而另一同为云境九界霸主级别文明势力的云宫，位于九方界中的广界。
  广界只有一片无穷的白色云海。
  广界云宫，是纯粹的术士文明，不是变种，而且他们是【世】时期的回梦后裔。
  辛界穹斗议会，珏界梦萦门，霄界九御脉，岑界画明宗，是【世】时期的非回梦后裔。
  虽然同为回梦后裔，但广界云宫和凨界天涯营，霜界剑脉都不是很亲近。
  广界云宫的术士，就算在九境范围内，也是最顶尖的，没有之一。
  因为他们和传统的回梦人类术士不同。
  传统的回梦术士，在漫长的永生中多少会保持基本的伦理道德观念，多少会保持人类基本的七情六欲。
  广界云宫的术士，走的是无欲无求，不受外界影响，绝情之后一心追寻更高境界的道路。
  所以他们能更强。
  一般来说，无情的术士更容易达到更高的境界，水平也更稳定。
  而有正常感情的术士，水平相较之下不稳定，但有着更高的爆发可能性和上限。
  这两种术士，没有绝对的高下之分，只是整体上来说，云宫的平均水平更强。
  云宫的无情术士能称霸云境九界的最主要原因不是他们所选择的方式。
  而是因为云宫开创和拥有着一种名为【神一】的术式，在神一术式的造诣上最高。
  神一术式，自出现之后对九境格局造成的影响，还要超过策算。
  策算只是一种对蝴蝶效应引发的所有未来可能性的预估。
  在预估结果里再进行选择。
  对于术士来说，如果实力不够，那么即使策算结果再精确，也不会有想要的结果，无法做出满意的选择。
  神一术式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神一术式，最初被云宫开创的时候，就是为了大幅度增强术士的能力。
  神一，是神魂完全一致的意思。
  因为云宫术士无欲无求，所以和正常的回梦系人类术士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他们没有伴侣的概念和说法，也没有人有伴侣。
  正常拥有伴侣的回梦系术士，因为能通过触发完美共鸣，达到超出自身境界的爆发，所以在云宫的早期，云宫系术士并没有任何优势，反而处处落于下风。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解决不能触发完美共鸣的问题，云宫的术士们开创出了神一这种术式。
  神一术式是一种专门针对神魂的辅助术式。最直观的效果就是同步和强化。
  对于术士个体来说，再高深的神一术式效果也永远为零。
  但在大规模的术士集团冲突中，神一术式虽然偏向于辅助性质，却对战局和结果起到了最重大的影响。
  云宫拥有神一术式的团队，在神一术式的同步下，思维和行动都能和时空中阵的统筹核心保持实时完全的一致。
  统筹核心的策修，在动态战局演算中做出选择后，不需要任何过程和形式的传达，团队就能立即执行。
  顶尖术士团队之间，很多时候只是一些小的细节，小的时机偏差，就会导致结果完全不同。
  最高等级的神一术式，甚至能将团队内的所有成员，以类似自我本源的方式形成独特的团队术式本源。
  在这种最高等级的神一术式加成下，相当于每一个团队成员全力爆发之下，都能达到团队能量总和的峰值。
  受到打击和损伤，也会由个体承受变为团队分担。
  可能用黄绯年轻时曾经玩过的网络游戏的方式更容易理解，就是团队所有成员的所有数值相加，而且可以达到相乘的效果。
  一个由普通界士大限的术士组成的团队，没有神一术式，在一名本源术士的手下根本走不过一个照面。
  但如果有这种最高等级的神一术式加持，普通界士大限水平的团队，有战胜本源术士的可能。
  神一术式，可以完美百搭任何其他术式，是术士团队越级挑战的资本。
  这样强大的术式，云宫当然不愿意外泄，刚开始的时候流传很有限，云宫之外的术士很少有能掌握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实力境界高深的术士能通过逆推，模仿出大概的神一术式效果。
  神一术式的本质是在多名术士的神魂之间建立一种特殊的连接，通过连接完成各种强化和同步，这种加成不仅仅用于术士战场，也能用于术士包括生活在内的各个方面。
  神一术式的同步连接，突破了正常回梦术士对完美共鸣的各种要求限制，只需要发起神一术式的中心点，理论上中心点足够强大的话，就可以连接无限的术士个体。
  不是能触发完美共鸣的伴侣，也能通过神一术式，得到比完美共鸣效果更强的增幅。
  但神一术式只有增幅效果，没有完美共鸣的那种快感。
  即使这样，神一术式也是真正意义上改变术士时代的术式。
  所以神一术式出世后，爆炸性地散播开，席卷了九境术士界，成为术士团队的标准配置。
  有万能的神一术式加持的话，能极大强化策修的能力和多样化策算的结果。
  而无欲无求的云宫术士，只按照策算的结果决定行动。
  这也是他们和黑白殿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依赖又似敌似友的原因。
  广界白色的云海中，一处巨大的宫殿。
  有穿着素色儒衫，外貌年龄不同的男女漂浮在宫殿内的半空中。
  中心是一个长发过腰，眉目被长长的刘海遮住，说不清是男女，年龄如何的人。
  长发人的身边，漂浮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子，几个长发或者短发，面容各异的美貌女子。
  地面上，还站着几个外貌上或是年轻男子或是中年大汉的男子。
  他们中站着一个外貌约莫十四五岁，脸上却有两道刀疤，背后背着剑的短发男孩。
  “动态战局演算，结果如何？”
  中间的长发人发出神识询问道。
  长发人的神识声音也呈现不分男女的完全中性。
  “现在通过距环进入霜界的话，激发的主空域剑阵核心能量，变数过高。”有人马上道。
  “黑白殿那边什么反应？”长发人又问。
  “上一次九策会议，没有明显表现出支持或反对。”
  “看来黑白殿是准备袖手旁观了。”脸上有两道刀疤的男孩身边有人道。
  “天涯营呢？”
  “天涯营会驰援剑脉是一定的，但尚不能明确算到他们会出动多少军队。”
  有女子的神识声音显得有些不屑，“无所谓。那些莽夫，反正对我们也形不成太大威胁。”
  “不过，”有另外的女子神识冷静的声音响起，“华渊一定会来广界，主动向我们求战，以此突破完成他本源的最后一步。”
  “华渊？”这个名字让中心的长发人沉思了片刻，随后自语道，“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处于完美界士大限，却能被称为本源剑君的那个家伙吗？”
  “是的，没有本源。却能击败本源级别的术士。”
  “如果他形成本源，能到什么级别？”长发人问道。
  “能轻松杀死我们的本源术士的级别。”有男人的声音回答。
  “那就是本源的极巅了。”长发人道，“既然他主动要来，在他完成本源之前，能彻底杀死他吗？”
  “在霜界主空域剑阵未灭的情况下，他能得到剑阵源源不断的能量反馈和支持，所以即使是在广界，我们也杀不了他。”
  “要杀他只能在霜界剑脉，和他正面硬刚了？”长发人轻轻点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沉思了一会儿后道，“发云宫指示下去，所有云宫的术士，不允许和剑脉的华渊交战，促他完成本源。”
  “即使这样，华渊在广界也能去找其他方界势力的本源对手，还是能完成本源。”
  “联系他们。”长发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云宫的允许，他们在广界的本源术士，同样不能接受和华渊的战斗，否则视为对云宫宣战。”
  长发人接着发出淡淡的笑声：“就算华渊这样还能在广界完成本源，那在他回去之前，我们还可以在距环拖住他。”
  有人赞同：“策算结果可行。”
  “如果没有主空域的剑阵，极巅级别的本源剑君，虽然不能彻底杀死，但我们能死死地封了他。”
  “那么各位，”长发人继续平静地道，“辛苦了，对剑脉的动态战局演算暂时结束。回去好好准备，等华渊来广界找我们之后，我们就准备通过距环了。”
  穿着儒衫的男男女女先后消失，还剩下空中漂浮着的长发人和慈眉善目的胖子，以及地上站着的，短发背剑的刀疤少年。
  “就要对剑脉动手了。”长发人看向地上的刀疤少年，声音淡淡的，“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刀疤少年同样淡淡地回道。
  “真是冷漠呢。”半空中慈眉善目的胖子笑道，“作为曾经的时空剑君来说。”
  “在你看来，剑脉最大的变数在什么地方？”长发人不再理会刀疤少年，向慈眉善目的胖子问道。
  “这个嘛。”胖子用眼神指向下面的刀疤少年，“根据对他的了解，最大的变数一定不会是华渊。”
  “是宋诗情和文霞。”刀疤少年突然抬头，看向空中的长发人和胖子道。
  “不过嘛。”慈眉善目的胖子发出慢悠悠的神识声音，“听说宋诗情不久前和黑白殿那些心脏得要死的家伙在云络硬刚了一次，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策算结果，但是她的状态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长发人赞同：“和九策交手，她必定会付出强行被迫降层的代价。宋诗情不惜一切也要策算的事情，能算到吗？”
  胖子朝他摊了摊手。
  “缺少足够信息的话，再强的策修也算不出来的。”
  “有云络的信息库也不够吗？”长发人似乎不太满意。
  云络，是一张遍布于云境九方界云海之中的巨大无形网络，存在于和云境九界对应的暗境空间之中。
  曾经初境宇宙的回梦星系团也有着相应的类似构造。
  这种无形能量形成的巨大网络，是核心能够感应全部所属本势力能量生命的根源。也是策修们能够计算，包含无数个性迥异的能量生命之间互相引发的复杂蝴蝶效应的根本所在。
  没有云络，策算水平再高的策修，也完成不了大规模的策算。
  “大概能猜到一点。”胖子道，“以云络的信息库都策算不出来的事情，多半和时空境限有关。”
  “可能又有别境的家伙往我们这塞越士了，也可能是有极巅存在过来。”
  长发人陷入沉思，良久没有再出声。
  反而是慈眉善目的胖子从空中飘了下去，落在刀疤少年身边，一拍对方的肩膀。
  “那个文霞，不久前在封界大距环打过短暂的照面。你估计现在到了什么层次了？”
  “本源。”刀疤少年没有看他，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到极巅，但是是全面全能的，包括策算。”
  胖子一笑。
  “那挺好，和同级别的策修交手才过瘾。”
  胖子看他眉头轻皱，试探性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刀疤少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道：
  “赵画意。”
  胖子不明所以。
  “这个名字你听说过么？”刀疤少年接着反问道。
  胖子大大的脑袋摇了两下。
  “没有。怎么？”
  刀疤少年没再说话，目光看向宫殿内的某个方向。
  仿佛能越过宫殿外无尽的云海，看见距离这里很远很远之外的剑脉一样。
  华渊，你为什么会那么看好那个姓赵的小姑娘？
  胖子见他不回答，也不自讨没趣，转向上面的长发人。
  “对了，我们上一次面对一位本源剑君，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长发人：“”
  上一次面对本源剑君？
  在他的记忆里，那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是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那个叫苏恩的男子，背着一个狭长破旧的黑匣子，站在霜界的淡紫色云海之中。
  好在这次并不会再面对那个可怕的男子，听说他已经通过时空境限跑别的境去了。
  但是，他那样的存在，想越境的话，直接通过距环更省事，为什么要专门去通过被封锁的时空境限？
  除非他需要进行时间穿越。
  他去了哪个时代？哪一境？过去？还是未来？
  长发人被过长刘海遮住的眼神里，沉思之后，将那个身影的形象甩了出去。
  这事后续，可能需要重点关注一下，最好能有明确的策算结果。
  刀疤少年没有再和他们说话，眼前无数的光芒亮起，径直进入了暗境，曲跃离开。
  从暗境结束曲跃后，再次出现在白色云海里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个两袖空空如也，随意地轻微飘荡着的身影。
  你我之间，也终将迎来这无法避免的一战了。
  华渊，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