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张继祖一声令下,几个金衣使者同时出手,张存仁如何挡得住,身中了段青城一掌,怀中的馒头飞得漫天都是,向后跃了数步,几个金衣使者逼上来,手执刀剑,将张存仁架住。
舒无忌兴奋的狂笑一声,叫道:“我要他的命,你们让开。”说罢手持数百斤的大棒,狠命朝张存仁的头上砸下来,张存仁打死的老兄百里幻幽,让舒无忌的实力大损,以致于他的众的中的地位大大下降,他怎么能不恨死张存仁。
那大棒打到张存仁额前,便不动了,大棒激起的一丝丝飞让张存仁头皮上发丝飞起来,张存仁眼皮都不眨一下,舒无忌叫道:“张大侠,只要你跪地叫我一声舒爷爷,我就考虑放过你。”周围的金衣使者都露出兴奋的神色,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好戏。
张存仁在极为看不起舒无忌的,舒无忌最长的便是奸淫女子,此人被正道人士追杀时,称所有被舒无忌所辱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辱了被抢来的女子后,便说某女腰细不细、腿长不长,皮肤好不好,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让许多正道人士抬不起头来,舒无忌曾无耻的说自己是女子的梦中人,又称房中术是征服女子的唯一途径,张存仁在心中大大看不起舒无忌,在张存仁心中,舒无忌下三滥都是称不上的,要张存仁向舒无忌低头,却是不可能的。
张存仁也不正眼看一眼舒无忌,猛然“呸”吐了一口口水向舒无忌,正沾在舒无忌的脸上。
舒无忌大怒,叫道:“你们这些卫道士,作清高,扼人性,我平生便最是看不得你们,我与那些女子欢好又怎么了,你搞仁义道德,自己约束自己就行了,干嘛要管到我头上,你不跪,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的四肢都剁下来,将你喂狗,你们的本质,就是嫉妒我。”四面的金衣使者神色各异,卢镗道:“给他一个痛快,舒无忌,长老都没有发话,你那里来这么多话。”
袁可玉道:“张存仁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边的段青城上前道:“袁长老不知,这几日铁拳会内乱起来,万归流正在清除异已,张存仁想必是和万归流争权失败了,才落到如此境地。”袁可玉道:“原来如此,我们拿了这张存仁,正好可以和万归流做个交易,送个人情,想来也不是没有用处,二位长老,你们说是不是?”王应嘉道:“好罢,这事你看着办。”袁可玉走到张存仁跟前悠悠道:“想来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张存仁冷笑道:“当然当然,上一次是伤在袁长老手中,这一次还是落在袁长老手中,当真是山不转水转。”
一边舒无忌叫道:“袁长老,他可是杀了我们许多兄弟啊,我们现下便杀了张存仁吧。”袁可玉道:“不急不急,他还有用。”张存仁心道:“落在他们手中,早晚是一个死,不如激怒袁可玉,寻一个好死。”便道:“袁长老,你不为你的姘头报仇么?我知五通教一干人都是你的姘头,我杀了百里幻幽,你不伤心么,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姘头。”
此言一出,袁可玉退了两步,玉一般的脸一下子变得发青。
袁可玉艰难道:“你,你是这么想我的么。”
张存仁一心要让对方发怒打死自己,便道:“你与舒无忌、百里幻幽还有一干五通教徒胡来之事,江湖上谁人不知,江湖上人人都说袁长老是今时的武则天,想来武则天也不过是只养了数个男宠,袁长老与数十五通教徒大被同眠,却是大大胜过武则天了。”
袁可玉如同巨钟击胸,脸色发白,退了几步,一丝血从樱唇中流了下来。
其实江湖上对于袁可玉的传闻也不过是他练了《他化自在心法》变得不男不女,作了人妖而已,至于说他和一干五通教徒乱搞,那却是没有的,袁可玉自从练了那功以后,连男人的气味都讨厌,他过来和张存仁说话,一边的几个金衣使者知道他的习惯,都距离他远了一些,无他,袁可玉讨厌男人的气味,便是与王应嘉、张继祖走在一起,也不想距离两人太近,袁可玉可说是一个超级洁癖。
几个金衣使者心中都想:“袁可玉却是怎么了,怎么这姓张的这么轻轻一骂,便气成这样子,以往不知有多少更难听的话从正道人士口中骂出来,也没见到袁可玉眉头动一下。”
袁可玉心如同刀绞一般,勉强站起身,道:“你们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着,舒无忌,你不得私下去寻仇,卢镗,你来看守。”他知道卢镗与舒无忌不和,防着舒无忌暗中下手。
张存仁冷笑道:“怎么不杀我,你来杀我啊,袁长老,是不是你的力气都花在床上了,都花在舒无忌身上了,要不然连杀我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一心想激怒袁可玉,什么话也都可以说出来了。
这话真是一把尖刀,在袁可玉心中绞来绞去。
卢镗带上几个人,叫道:“把他拖下去。”几个人一起动手,便将张存仁拖到后面的柴房中了,张存仁大骂道:“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
武传玉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这些金衣使者知道他武功高强,又在他身上捆了许多绳子,几个人在他身上乱踢了一通,才骂骂咧咧的去了。
张存仁一个人躺在柴房中,看着日光在窗边一点点的消失,知道这是晚间了,他早先饱饱吃了一顿,这时倒是不觉得饿,只是想到自己老兄弟们都惨死,自己不能去报仇,心中却是无比的焦急的。
门突然“吱”的一声打了开,夕阳的余晖中,一道穿着白袍的人影出现在张存仁面前,张存仁努力张开眼,才看清这白色人影是袁可玉,张存仁张口叫道:“怎么不杀了我,来取笑我么?”此时他有气无力,声低气短,自然是胡一达留给他的内伤又发作了。
袁可玉轻轻蹲在张存仁面前,用手轻轻为他擦汗,张存仁闻到一股子清香味,想到面前的绝色佳人是个男人,顿时想吐,叫道:“要杀快杀,袁可玉,你练那妖法,把胆子都练没了么?”
袁可玉吐气如兰,他嘴中都有清香,道:“你是被胡一达伤了吧,他的掌力,我是明明白白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老是中他的圈套,这胡一达,却是个极为阴险的人物。”张存仁骂道:“胡一达再阴险,也是正道人物,我与胡一达只是争权,我与你魔教却是水火不容。”袁可玉道:“你却为何如此恨我等一干圣教人物。”张存仁道:“别的不说,你们白莲教收容裘败天、舒无忌之类的江湖败类,便是大大的罪过,凭这一点,我等便是汉贼不两立,你以为打一巴掌摸一摸,就可以让我张存仁投入你们魔教手中,忒也小看我张存仁了。”张存仁一直以为袁可玉表现的对自己温和一些,是想劝说自己加入魔教。
袁可玉摭口笑道:“正是正是,正是为了让你加入我们圣教,作我们圣教的长老,不过在你加入圣教之中,是不是将身上的伤养好了,再来骂我不迟。”张存仁叫道:“反正都要死了,伤好不伤有什么分别。”袁可玉轻笑道:“对我们来说分别可大了,你若伤不好,说不定我们立时将你杀了,你若有几分武功在身,说不定我们来招揽一下你,保一下你的小命。”张存仁心道:“魔教之徒,十句话中有九句话是假话,我怎么听得。”不想袁可玉说话间,单手一提,将张存仁倒提起来,与袁可玉项门相对。
这正是当代魔教教主用来吸李群山内力的法子,不过现下却是相反,不是袁可玉向张存仁吸内力,而是袁可玉将内力传给张存仁。
一股子阴和的内力从张存仁的顶门流入,张存仁大骂道:“你这魔教妖人,你脏得紧,不要碰我……”分说之间,袁可玉已然开始施输送功力与张存仁,袁可玉道:“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快快调和内息。”
当夜,星光照下,袁可玉轻身回到自已的房间。
一打开门,便见到灯光一亮,几个人都坐在他房中。
袁可玉大惊,他本不是这么没有警觉的人,只是今天为张存仁治伤,颇用内力,一时竟然没有发觉,袁可玉冷下脸来,就准备呵斥不经他允许就进入他房中的人。
才一张口,便发现是王应嘉和张继祖,两人分别坐了一方,张继祖道:“你到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与王长老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了。”袁可玉面色不变,抚了抚自己的秀发,道:“我去拷问张存仁了,想知道铁拳会出了什么事,看有不有机会向铁拳会下手,将铁拳会变作我圣教的分支。”张继祖还想说话,王应嘉挥手道:“都不用说了,铁拳会的事情我们暂时管不了,眼下本佛在天山的探子传来消息,天山上的内讧还在持继,我们回去不得。”
袁可玉听到这个消息,惊了一下,张继祖也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王应嘉道:“我们一行人,下天山本就是为了躲开兽不凡和屈振华他们的内讧,现下天山上的情形,比之于我们下山之时,更加乱了,两派人时不时私下争斗,听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说,连杜洛华都受了牵连,屈振华借口杜洛华和裘败天在两湖是一起行动的,说杜洛华隐瞒情况不报,要将杜洛华处死,屈振华调了几十个好手围攻杜洛华,杜洛华逃出了三际峰,他逃的时候打伤了讲经系的长老,现下屈振华借着这件事正向兽不凡发难,据本佛的线人说,这已然是差不多一年情的事情了,现下的天山,到处私斗,我们要是回去,定然被拖入其中。”
张继祖道:“那我们就不向西归了,晚一点儿回去避开内讧才是正道。”
袁可玉道:“王应老的线人没有说现下哪一派占了上风么?我们骑墙太久了,将来无论是那一派得胜,若是我们太晚押注,都不会被得胜的一方看重。”
王应嘉道:“传来的消息说是屈振华一派占了上风,他现下随意发号施令,刚刚才处死了几个江湖系的长老,现下有一些江湖系的长老都逃下了天山,但是曾不凡也还没有露出败像。”
袁可玉道:“王长老,只怕不能急着回去,兽不凡此人,绝不是任人宰割之辈,现下讲经法王系虽然占着上风,但是兽不凡一出手,只怕就要翻盘。”
两人齐齐点了点头,张继祖道:“要不我们就干脆支持兽不凡算了。”
袁可玉道:“也不行,现下还是太早。”
王应嘉道:“只是那巴山派在后面实在可恶,他们冒着我们的名做了不少事情,都算在我们头上,这却是个难题。”
张继祖叫道:“我早说了,将色公子处死之后,由王长老取而代之,号令他手下的十多万大军,到时我们自然成一派,夺取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看那小子,对我们越来越不恭敬,前几日要调用他的兵马去平了泰山上巴山派一干人,这小子满口答应,却不见行动,他是打了用巴山派一干人除了我们的心思。”
王应嘉道:“本佛何尝不知,本佛也想这样行动。”
袁可玉道:“万万不可,王长老,你想一想,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得手,就算得手,色公子手下一干军将,胡权、邓得志、胡海马之流,肯服我们么?这些军将都不是纯正教徒出身,皆是半路出家,对于天山总坛也没有什么敬畏之情,色公子有意挑和天山总坛没有关系的人掌军,就是打了有朝一日脱离圣教的主意。”
两人皆是默然,色公子和之前的王开平一样,有了一点儿起色之后,就把白莲教的事情扔到脑后去了,现下色公子的军中白莲教的影子越来越淡,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完全脱离白莲教的掌握了。
王应嘉道:“本佛派出去联络胡权的人来信了么?只要胡权愿意尊从天山的号令,我们便杀了色公子,立胡权为明王,到时候这一支大军自然归我于圣教的旗下了。”
袁可玉道:“派出去人回来了一些,在色公子军中的教徒大部分都愿意服从王长老的号令,今天又派出一批人去联络,到时定然有好消息,只是胡权到现在也没有回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王应嘉道:“本佛已然开出了最好的条件,只要杀了色公子,不但让他掌军,还许他圣教十大长老的地位,让他顶替王思远的地位,想必他一定是会动手的。”
袁可玉道:“如果他不答应,我们便在色公子军中再找代理人,如果今天夜里胡权再不回话,我打算试一试秦匪,看秦匪答不答应,只是秦匪虽然是圣教教徒,于掌军一道,却不及胡权的。”
张继祖道:“怎么消息还不来。”
袁可玉看了看天色道:“如果胡权不答应,我们就真的只能联系秦匪了,到时候最为担心的就是秦匪号召力不足,让色公子手下的军将们一哄而散,甚至是投降朝庭,据我所知,吴元济开出了条件,在圣教大军是什么职位,投降朝庭就是什么职位,以此引诱圣教中心志不坚者投降。”
张继祖怒道:“好在现下还没有人开这个头,胡权他们也颇为坚定。”
袁可玉摇头笑道:“那是因为崔归元和吴元济政见不和,崔归元对降将杀无赦,砍了人头记功,所以现下即便有反心,也不敢去投朝庭,现下朝中武党和正统清流正斗得火热,若是武党得胜,那么招降将之法,只怕马上就要推行了,而正统派流于书生之见,当然不愿意招降的。”张继祖挠一挠头,他于这些东西是搞不明白的。
王应嘉道:“看样子胡权是不行的,我们现下立时派人联络秦匪吧,好在我们在天山之时便向秦匪示过好。”袁可玉应了声,就要出去派人时,门口传来一阵子脚步之声,段青城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他一进门,便叫道:“王长老,胡权来信了,他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此时段青城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王应嘉叫道:“好,只要胡权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便支持于他,你把眼下所有的金衣使者都叫到大堂中。”段青城应声而去,不多时,脚步之时响起,包括泰山派前掌门天宁子、受了伤了王近宝、其他如同卢镗、舒无忌等金衣使者都到了堂中,这小酒馆原来的店主早让他们杀了,只留下几个小二伺候,不多时,堂中便站满了金衣使者们。
王应嘉到了堂上,下面的段青城到了王应嘉面前低声道:“除去派出去联络的使者,现下都到了这里。”王应嘉点一点头,表示满意。
王应嘉看到人都齐了,开口道:“本佛带领诸位金衣使者到了此间,劳苦不已,诸位都颇有怨言,段青城,你且说一说为何我们要离开圣教大军军营。”
段青城开口道:“当然是为了联络散在河南、山东的各路部属,只要联络到他们,我们圣教便平空多一支大军。”段青城说的是王应嘉所说的官方说法,这一次攻打泰山派失败后,王应嘉便用这个说法带着众金衣使者离开了流民军的大营,一路往东走,打的便是为流民军再添一只力量的说法。
王应嘉摇头道:“是,也不是,大家都知道,色空子对我圣教诸使早有不恭,他一个长老都不是的教徒,见了本佛等十大长老都不下跪,而且对诸位金衣使者也不恭敬,我等泰山事败之后,这小子竟然起了坏心眼,要将我等一干人捉拿,想不遵三际峰的教令,本佛之所以带上诸位离开圣教大军军营,最为主要的,是为了防止色公子这小子突然下手,对诸位不利,据本佛所知,他已命令秦匪等下暗中准备,甚至派人收买舒无忌使者,舒无忌使者,你且上来分说一句。”
舒无忌上得台来,对下面的众金衣使者道:“王长老所言句句是实,早在数月之前,那秦匪便派人来收买于本使者,要本使者配合色公子,对诸位暗中加害,只是本人一面虚以委蛇,一面暗中告知王长老,这次我等泰山事败之后,色公子竟然想将我等一网打净,是以王长老才带上我等远离圣教大军军营,我等名为聚集人手,实为逃离色公子的暗害。”
下面段青城马上应上一句道:“我们誓死跟随王长老,我们誓死跟随王长老……”下面的众金使者中几个铁杆王派也喊了起来,那些没有喊的看到众人都叫了起来,也只得跟着喊起来,这个时候正是站队的时候,这些金衣使者不全是三人的铁杆,其中许多只是为了避开天山上的大内讧才跟着下山,其中一些人还有不小的势力。
王应嘉喜道:“好,诸位与本佛同心同德,如今天山上内讧不已,乱成一团,教主和大长老也不管,我们便在山东另立总坛,另立旗号,仍然尊兰圣女为圣教主、色明空为讲经明法大长老,只是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总坛。”
下面王近宝上前道:“王长老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们例在山东另立总坛,与天山总坛相抗了。”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下面的一众金衣使者个个心惊不已,这等同是叛教大罪,是以王近宝有此一问。
王应嘉道:“等我们清除了色公子在圣教军中的势力,接管了圣教大军后,我们便正式在肥城立旗,建立政教合一之圣教军,到时便不再听从天山三际峰的号令。”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在众金衣使者中炸开了,另立总坛,那就是明着和三际峰对着干了,这样做,兽不凡和屈振华怎么会答应,只怕马上会联起手来,而这些站错了队的人,江湖上白道容不下,黑道容不下,白莲教也容不下,那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下面稍乱的人群,段青城站起来,大声道:“天山失德,先有李群山杀上三际峰之事,灭了我圣教千年不灭之圣火,而后有裘败天挟银私逃,而后兽不凡与屈振华内讧之事,如此之总坛,不要也罢,如此之号令,不遵也无妨,王长老德应天人,下顺人心,另立总坛,是我圣教之福,大家跟随王长老,日后都可以封得长老之位,且王长老掌军之后,将立新朝,诸位位烈朝堂也说不定。”他声音充沛,震得众人耳膜作响,众人都知道现下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现下的情形,一下不好,血溅当场也是可能的,而且段青城说的也是实话,自从李群山杀上天山,打熄圣火之事后,天山三际峰的威信大减,而后天山上的大内讧更是让无数人离心离德,许多长老教徒远离了天山,而王应嘉等三人带的这一批人,打的是监视色公子的名义,实际上一开始也是想远离天山上的内讧。
王应嘉道:“段青城使者与舒无忌使者两人有功,本佛便升两人为护法长老,望你两人为圣教事业尽忠。”两人同时跪下,朝王应嘉谢恩,本来封一个长老应当是在明尊像前,圣火旁边,由教主来封,而且会在石刻上留名,只是眼下大家连另立总坛这种事情都做了,也不怕多做一些违制的事情了。
王近宝又问道:“长老有此打算,我等自然跟随,只是敢问长老,色公子拥控大军十万,更是由心腹势力掌控圣教之军,敢问长老如何能清除色公子,夺得圣教大军。”这也是下面一众金衣使者最为关心的,因为王应嘉无说得多好听,现下的势力都远远不足以和天山相抗衡,更不要说和朝庭、官府、正道中人相角力了。
王应嘉面露喜色,下面段青城却接过了口,道:“王长老自有安排,众位听好了,这些时日,大家是不是奇怪我们中间少了许多人,而且走得极慢。”
下首的卢镗道:“正是,请段—长老为我等解释一下。”
段青城道:“这些时日,王长老派出了大部分的人手,在河南、山东召集潜伏于各地的教众,各地的教众将于七月初七会于黄土店,共计有河南、山东教徒四千众之多,这些人都听王长老指派,到时聚集之后,便直入肥城,拿下色公子与色公子的一众心腹,代之以王长老掌其权,号令我圣教大军。”
下首王近宝道:“小的说一句,只怕四千人相比于色公子的中军大营之军,实属不够,色公子在肥城有上万驻军,这点人手实不够用,只怕到时起事不成,反受清算。”
上面王应嘉笑道:“王使者有理,只是,色公子军中早有不满于他的圣教教众,我早已派人联络,而且不是一位两位,到时候我们里外一起发动,色公子只当我这支人马是我等外出为他聚集的兵马,却不知我带来的人是崔命之符,为了保密,我且不说内应之人的名字了,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下面段青城接话道:“到时候进里外一起发动,迅速处死色公子和他一干亲信,立即派人接管各地的大军,到时我们便正式竖立大旗,和天山总坛相抗,不再听从天山三际峰的号令了,而后我等便可建立政教合一之大军,创立白莲之大同世界。”
下面的使者嗡嗡成一片。
王应嘉道:“还有三日便是七月初七,我等马上赶往黄土店,现下黄土店已然传来消息,四千人的大军已然集结完毕,只等本佛去。”
下面的一干人一看事已然成了定局,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全都低下头,道:“愿意跟随王长老。”
当下众人便向黄土店出发。
张存仁本在睡觉,晚间却被金衣使者位抬了起来,一路往东去。
此时无数的教徒众山东、河南各地往黄土店这个地方赶,王应嘉身为十大长老第四,号召力自然非同小可,他派出人手一声令下,各地白莲教坛、香、口都全部出动,一齐向黄土店而去,虽然山东之地经过数年之战火,但是还是有相当数量的白莲教徒潜伏下来了。
这些人大多有一些江湖背景,一般的号召是不动的,只是王应嘉为了一次打倒色公子,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用起来,这支人马聚集之后,就会以援军的名义,开到肥城,然后便是突然向色公子下手。
而在色公子军中,毕竟有相当多的白莲教徒,王应嘉这些时日暗中联络,也联络到了色公子军中不少的势力,要不然也不至于对于色公子的老底知道的一清二楚。
七月初九,便是王应嘉计算中的发动之日。
依王应嘉所想,做一个江湖帮派的长老,就算是白莲教的长老,也实在是没有意思,只有做了皇帝,主宰天下,才有意思,眼下色公子之军,发民壮大,声势一日胜过一日,眼看着就真的有夺取天下的可能了,如果能接掌色公子的力量,有朝一日做皇帝,也许真的不是梦想。
夜色中,一行人往黄土店的方向而去,同时无数人也往黄土店的方向去,夜色中如同一条条火龙,汇向了剧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