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此时魔教的大营中,秦匪正面对一大群刚刚加入的流民,背负着双手,在一群人面前走来走去,想从中挑一个两个漂亮的,送与色公子。这一大群刚刚才入的流民,人数达上千人,秦匪一个人委实看不过来,一边还有从天山刚来的几十个金衣使者一起查看。
今天袁可玉、张继祖、王应嘉带着一大票人手都到了,两湖那边谭正坤吃了个大败仗,而山东这边却是闹得正欢,大有起色,总坛一见,自然优先支持这边了,命邓得志将更多的护教军都带到山东来了,摆明了支持更有起色的色公子,而王应嘉带人烧了几十万石粮食,这一下想必山东很长时间没有粮食,那么流民就会更多,流民更多,那魔教的力量就会更大,这当然是好事了。
不过几个长老都是要人伺候的,色公子又不肯将自己的女人交给几位长老,于是只得在流民中挑,这些流民中,不少不久前还是小地主,家里养的女儿都是极嫩的,想定一定很合众位长老的口味。
除去长老们,这些金衣使者也要女人,也要金银,所以正在挑,一来看有不有漂亮的女人,二人看没有人藏了什么金银没有。
几个教徒将一个女孩儿双手反绑,推到秦匪面前,这女孩子生得清秀,是个小美人,看样子,一定是地主家的女儿了,一边的老员外似的老人大吼着,向这边扑来,想必是这个女孩儿的父亲,几个教徒上前,一顿乱拳之下,那老员外便昏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自息。
一个带头的金衣使者上前,这个使者生得一张桃花大饼脸,眼中闪着看到圆宝的光,身上的金莲花有六朵,说明下一步,他就要做长老了,秦匪知道这个人,是五通教的舒无忌,这人本是五通教的头领人物,不过后来五通教并入了白莲教,他也成了六花使者,舒无忌身材比猴子一样的秦匪高大多了,舒无忌一站在秦匪面前,秦匪就感到不舒服,秦匪总是闻到舒无忌下体有一种难言的味,这也怪不得舒无忌,他一站在秦匪面前,秦匪的头就正对着舒无忌的裆部,秦匪总能看到舒无忌发黑的内裤,舒无忌是极高大的,而秦匪却是短小的,加上舒无忌又喜在自己的裤子上开口子,秦匪自然可以闻到了。
舒无忌张开嘴,笑道:“秦兄弟,秦兄弟,你真是个人才,不过我们这么挑是不是太慢?”
秦匪心中暗道:“爷先将就你一下,等爷当了长老,也要玩死你。”脸上却笑道:“舒大哥急了么?好办好办?”转身对一边的众教徒道:“传我命令,所有人,一齐脱裤子,谁不脱,就拉上来。”
命令传了下去,一大群人惊叫起来,教徒们砍死了两个后,人群安静下来,开始有人在寒风中脱裤子,无数白白的屁股露了出来。
人群中还有许多人扭着不肯脱,这此人,便是藏在这上千人中的女子了,她们如何肯如此做,当然不肯了。
秦匪大叫道:“不肯脱的,就是美女,都要拉上来。”许多女子杂在流民中,秦匪肯定不可能一个一个的看,再说这些女子多用泥水将脸糊成一团,是漂亮女子也看不出来了,便用这个法子便可以知道,一般女子,尤其是年青女子,如何肯脱裤子,这一下,便将这些女子从人群中分出来了。
教徒们兴奋的冲入人群中,他们对这些新加入流民队伍的人毫不客气,几天前他们还是一个又一个庄子中的敌人,攻破了庄子,他们也就不得不加入流民队伍中了。
一百多个女子被推到了秦匪跟前,舒无忌惊道:“果然是天下第一兽,江湖横着走,秦兄弟真是人才啊?”这天下第一兽,江湖横着走,便是别人称呼秦匪的尊号了。
秦匪笑道:“省力、省力而已。”又对一边的众教徒道:“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拉到一边去。”便有几百的教徒过来,将人都拉到一边去了。
这时,又一名金衣使者上前,这人生得瘦长,眉毛好像拖到了眼角,也是个六花的使者,这人叫百里幻幽,也是五通教的长老,和舒无忌一个级别的,这人上前道:“秦匪,下一步这些流民做些什么打算,你却要干些什么?”
秦匪道:“让这些人吃几天人肉,然后他们会麻木了,自然会听我们的。”
秦匪正是打算先饿这些流民几天,然后让他们吃下人肉。
舒无忌奇道:“他们怎么会吃呢?”
秦匪笑道:“我们先让一部分人吃,然后将不肯吃的人交给先吃人的管,先吃的人一定会强迫不肯吃的人吃人肉,然后大家一起吃人肉,吃着吃着,就变成都吃啦,谁不肯吃,他们自然会私下将他弄死,不用我们动手。”舒无忌与百里幻幽两人一齐动容,道:“秦兄弟真是大才。”秦匪说的却是实情,吃了人肉的人,看到没有吃人肉的人,都会恨之入骨,自然会帮助魔教炮制他们。
秦匪笑道:“也没有什么,人肉吃多了,他们就会变得麻木,人一旦变得麻木,就听话多了,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两位知道他们人肉吃多了,最喜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舒无忌与百里幻幽一齐摇头,秦匪笑道:”是强迫别人吃人肉,我营中有三万多食人军,我看得多了,现在最先吃人肉的那批,变得麻木后,唯一爱做的,便是强迫他人吃人,哈哈哈……”
五通教两人一齐抽口冷气,秦匪笑道:“兄弟,我若是养活二十万食人大军,能不能吃光天下,我得算一算,我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差多远。”秦匪想到此处,想到自己一手打造的食人军威震天下,就会面露得色。
舒无忌道:“兄弟,你常常吃人肉?”
秦匪马上板起脸,怒道:“我怎么会吃人呢?我是从来没有吃过的,人肉里面肥肉多,特别是肚子那一块,肥肉发黄,不好吃的,瘦肉少,啃半天才有,我是没有吃过的。”说完,还用衣袖擦一下嘴。
舒无忌、百里幻幽两人齐声道:”当然,当然,我们带兄弟去享用女人去了,兄弟们先走一步。”便带上几十个金衣使者向后方而去,秦匪向二人的背影叫道:“在营中不要吃素,知道了么?要不然有人会和你们过不去的。”一众金衣使者听到此言,都跑得更快了。
舒无忌与百里幻幽两人与众使者押着一群女子到了魔教大营的河边,魔教大营依河而结营,几万人的大营便在这河边,看到没有了别的人,舒无忌与百里幻幽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舒无忌道:“现在便开始罢,我们先挑一挑。”
百里幻幽笑道:“大哥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么?”舒无忌笑道:“当然记得,那时我便对你说过,我要天下的女子都排成一条长龙,挨个儿到我们面来,让我一个一个的把玩。”百里幻幽笑道:“眼下正是时机,那色公子将几个美人都自己一个人霸占,一点儿也不想让我们分一点,真是不将我们放到眼中,这些女子,且让我们先玩过之后,再送与色公子,这样一来,我们也不亏啊。”舒无忌笑道:“此甚得我心,那便开始罢。”
众金衣使者皆狂笑起来,这批金衣使者,都是从五通教投过来的,原先也都是舒无忌与百里幻幽的手下,投入魔教后,这批人还是由他们带领,五通教在江南地区,便是靠聚众拜淫祭起家的,本来也只是愚弄一下无知小民,后来被正道中人追杀,才投了魔教。
舒无忌叫过两个手下,一招手,这两个使者便上前,将一个女子从人群中拖了出来,舒无忌笑道:“处子元阴,最是补人,我先上了。”一名使者绑住那女子的双手,另一使者上前,从后面拉住那女子的裤子,猛然用力一拉,那被拉出的女子猛然大声哭叫起来,身后一群女子也发出了骚动,惊叫不已,只听得“嘶”的声音响起,两个使者将那女子绑在空地上的一处木桩上,那女子双腿乱弹,口中不停的哭叫,舒无忌哈哈一笑,从容的脱裤子,他身形甚伟,宛如一头大马驴,口中呵呵怪笑,此时他的部下端来一盆水,仔细为那女子下身擦洗,舒无忌笑道:“大家排队上啦。”
湖北武昌城中,春花小巷边,此时虽然前方正大大战,不过大战已然持继了大半年,老百姓也要生活,于是由开始的惊恐慢慢变为平和,到了最后,甚至恢复了太平时的光景,街道边也开始热闹起来,行人也多了起来,商家也从新开张了,不过这巷子里的人都没有发觉,这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书摊。
春鸦挽着一蓝子菜,从菜市口返回来,她也知道主家主母是个宽和的人,对自己很好,从来也没有将她当成下人来看,无论是李群山大爷还是解雨姑娘,都待她极是温和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春鸦也不相信会有男人为媳妇做饭的,但是李群山大爷便是如此,李群山大爷做的饭菜其实也不差,春鸦也吃过,不过比解姑娘做的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
想到李大爷走了几天了,解姑娘天天在门口张望,那打仗那里有那么容易打完的,只怕几个月都回不来,这还是轻的,只愿菩萨保佑,不要让李群山大爷出事才好,他是个对自己极好的人。
这时走在自己身边的王家婶子与几个婆子笑骂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王家婶子正是李宅的邻居,常来串门的,王婶子笑道:“那么俊的后生,竟然在这巷子边摆摊子,真是难得哟,那么好看,那么白净,那个手指,又白又长,我活这么一把年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后生,想不到,这后生竟然落到要在巷边摆摊子的地步哟。”
同行的一个妇人,是寡妇张,寡妇张死了老公几十年了,现下四十多的年纪了,常与春鸦一起买菜,寡妇张笑道:“王婶子,那么俊的后生,你莫不是想搂在怀里,睡上一晚,王婶子可有这个胆子么?”
王婶子笑骂道:“莫不是你想,且让老身我做个媒,将你配了他如何?”
一群妇人嬉笑着从春鸦身边走过,个个嘴中都在说巷口来的那一个摆地摊买书画的书生,那书生生得极为俊秀,写得一手好字,对人谦虚有礼,据说还是一个秀才,不知为何,家道中落,只得出来摆摊嫌钱。
春鸦将手的中蓝子挽得更紧了,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也想也看一看大家说的巷口的那个秀才郎君。
秀才郎君,那可是才子了,现在读书人越来越金贵,如果是年青俊郎,又是才气过人,那不是正是自己的梦中之人么?正如同话本里说那般的才子,才情过人,一时落没不得志,遇到富家小姐,成就一段姻缘。
想到这里,春鸦心头热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看,周围也没有人看着自己,便对自己说:“只看一眼,只远远看一眼,若是生得不好看,那就当没有看见。”想到了这里,春鸦将头低住,挽着蓝子,向巷口而去,本来今天是用不着过那里的。
走过了一段路,便看到了在巷口转角处,一袭白衣立于巷口的柳树下,春鸦趁着别人不注意,将头抬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公子。
那公子只是负着手,潇洒立于柳树下,月白的襦服,配着书生巾,让大春鸦不敢直视那公子的脸,那公子将头扬着,本来是看着天,便是却突然低下头来,眼神与春鸦撞在了一起。春鸦心中懵了一下,看到了那公子的脸,那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星晨,当真是极为雅秀的人物,春鸦惊得急忙将头低了下来,心中惴惴,惊得不知道怎么走跑了,但是却强装作向菜场去的样子。在心中暗道道:“他看了我一眼,他看了我一眼。”
春鸦从那公子的摊边走了过去,不敢侧头去看,只到自己溶入了人群中,看不见那位公子了,春鸦才松了一口气。
春鸦坐在地上,蓝子也放到了一边,心中想着那公子,虽然说看了一眼,那公子却是春鸦看到的最俊秀的相公了,李大爷是个英雄汉子,只是和他相比,少了那一股出尘的仙气,狗剩一味的凶狠,凶霸霸的,更没有这位公子身上一股温和如玉的气质,至于阿求,虽然长得比狗剩好,但那里比得上这位公子一丝一毫。
坐了许久,脑袋便乱了许久,直到菜场的人越来越少了,也不知坐了多久,脑袋中乱成一团,心中慢慢升起一个念头,要是自己跟他在一起便好了。
直到有人在菜场呼喊自己的名字,春鸦才回过神来,看到解雨姑娘正在菜场口寻自己,春鸦急忙站了起来,向解雨迎面过去。
解雨看到春鸦没有事情,松了一口气,拉拄春鸦道:“春鸦,我还以为你被青皮给围住了呢?没有了阿求,我倒直是不放心你。”说完,便拉着春鸦向回而去。
春鸦心头略有一丝愧意,解雨不放心自己,而自己却走神了,害得她担心自己,心中实在有一些过意不去,便开口道:“只是挑菜花了些时间,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这便回去罢。”解雨道:“也不用和卖菜的大娘们讨价了,都是师兄带坏了你。”原来解雨还以为春鸦是和卖菜的婆子们讨价时间太久才没有回,以前李群山带二亲兵买菜,定然要讨价的,是以有李群山带坏了一说,两人便一齐由来的路往回行。
眼看又走到了那书生摆摊的地方,趁着解雨不注意,春鸦又向那摊子看了一眼,那位公子仍然立于柳树下,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只是没有人光顾他的生意,这里住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家,不是大户,是以没有人识得他的字写得好不好,甚至没有几个人识得字,生意当然。不好了,这位书生到这里摆摊,真是挑错了地方,要卖书画,要到城南的大户人家门口去,那里说不定会有生意,这里却是没有人懂的。
春鸦看着解雨,解雨也看了一眼那位秀才公子,但只是眼瞄了一眼,半点也不惊奇,宛如没有看到一般,仍然拉着春鸦向巷中行去。
春鸦看到眼看便要错过这位公子了,横起心,轻声道:“姑娘,这位公子好可怜,一个早上,好像一幅字画也没有卖出去,我从帮一帮他吧。”李家虽然住在这春花巷中,只是李群山作为一个有品级的军官,生活自己比别人宽敞,比左邻右舍都好了许多。
解雨停了下来,轻笑道:“春鸦想帮人,这是件好事,那便买他一幅字画吧,权作为相助。”说完,便与春鸦向那柳树下的摊子而来了。
两人行到了这摊子边,那公子见到有人来,先是揖了一个礼,向两人道:“两位姑娘,可是要看一看晚生的字画,若是有中意的,便请挑一幅罢。”春鸦从来没有见过向自己行礼的书香公子,只感到心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强自稳住了心神,跟在解雨身后,也不敢说话,李群山也没有什么上下观念,所以春鸦穿得看上也不比解雨差,只是无论她怎么打扮,却都是不可能与解雨相比的。
解雨微微倾身,还有了一礼,轻声开口,道:“这位公子,妾身想买一幅字,便是这一幅了,请公子为妾身包起来罢。”手中指向摊上的一幅字,那公子便笑着将那副字提了起来,正是“家宅安宁”四个大楷,写得极是端正,笔锋透着安逸。
春鸦想起了自己的本份,便上前来,将那写了四个正楷的字的宣纸从那公子手中接了过来,接的过程中,两人手撞了一下,春鸦手抖了一下,脸更红了,平日里,春鸦将狗剩欺负得不成人样,但是在这个公子面前,春雅却半点儿粗糙的心思也没有,春鸦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春鸦从怀中摸了一两银了过去,这差不多是普通字画的几倍了,解雨道:“这位公子,妾身劝告一声,此地都是些粗鲁人家,在这里卖字,却是没有什么生意的,公子若是想要卖字,还是到城南去的好,那里大户人家,书香之家颇多,青皮流氓也极少,在此间却是无人识得公子大才。”解雨说此话,也是一番好心了,在这里卖字画,那是在石头上种庄稼。
那位卖字画的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打开,轻轻摇了几下,做出了风雅之态,端得是无比风骚,用这幅样子,这位公子不知征服了多少青楼花魁,留下几多风流传说,想必用此方法,定然可以征服眼前的解雨罢,这位公子正是如此做想。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化妆而来,意欲夺得美人芳心的赖昌威,自从几日前赖昌威偷窥到解雨的美丽,赖昌威惊为天人,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只是没有见过到了这般程度的美人,他想将美人夺到手,藏于后宫之中,吴森本来建议直接抢人,只是赖公子一向自视极高,虽然心中也想早些将美人抢到手,但是因为相信自己的“魅力”,便化妆而来,装一回落难才子,准备演一出佳人故事,以赖公子所想,自己出马,定然能让这美娇娇心甘情愿,跟着自己走。
赖昌威摇了摇扇子,轻声呤道:“既然姑娘如道此间是粗犷之地,何不脱却此粗鄙之地,共游巫山去雨之地,美玉在此,岂不是蒙尘么。”说这话时,眼已然直盯着解雨,作出深情之色,旁人一见,莫不以为来了一个再世梁山伯。这话已然有了轻薄的成份在内了,是将解雨比作美玉,要带解雨离开此粗鄙之地。
依照赖公子的经验,接下的剧本就是眼前的美人羞意大作,假装离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会暗派使女前来,召自己前去,然后花前月下,美人含泪欲滴,口中道出自己的不得已留在此间的原委,然后泪流而下,自己再深情款款,为美人拭去眼泪,整个剧本就差不多了,再找个机会,上门一回,做一回男女之事,那么这眼前端庄大方的玉人,便加入了自己庞大的后宫了。
赖晶威公子对此已然是极为熟练,想赖公了在江南已然得到了无数怀春少妇、青春丽人,这个路数赖公子极是熟悉了,而且极是有效的。
解雨本来也没有看这个书生公子几眼,她刚才从这柳树下经过时,便觉得不同寻常,这公子虽然装腔作势,但是一股子官气却掩不住,解雨也不怎么在意,以为与自己无关,听到此番言语,方知这眼前的赖公子,原来是个无赖,不知为何,却在此间。
想到此处,解雨轻声道:“字画已然买到,妾身这便告辞了。”半点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只是春鸦却发呆一般,将头低在一边,也不说话,解雨走了数步,看到春鸦的样子,便运了一丝内力,叫道:“春鸦,回去了。”春鸦惊醒了过来,看到眼前正在发愣的赖公子,赖公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路数的女子,以前的女子,在赖公子挑逗之下,莫不是娇羞不可言,心中却是意动不已,可是眼前这位小娘子,挥袖便走,这又是什么路数?赖公子大为不解,同时一恼怒升了上来,只是脸上没有发作而已。
春鸦急忙跟着解雨往回头而去,两人不多时距离赖公子远了,解雨看到春鸦的表情,低声对春鸦道:“以后不要与这人来往,知道了么?也不知这人有什么企图。”春鸦喏喏点头,也不言语,两人返回不提。
却是赖公子立于摊边,不得其解,这时身后钻出一人,正是吴森,原来万直超将吴森引荐到赖公子身边,这赖公子摊边一个青皮也没有,当然是吴森的功劳了。
赖公子看着解雨的背影远去,低声道:“这却是那里出了差错?莫不是这位小娘不喜欢才子,喜欢多金不成?”吴森急道:“公子不用着急,我估计着,是路边人太多了,这小娘子也对公子有了意思,只是担心路上的人说闲话,夜间一定会派那使女前来,让公子与那小娘子相会。”
赖公子一想,也却实如此,只是解雨最后走时的眼前,看自己如同看一条赖皮狗一般,这让他极为不舒服,他钓女无数,今天头一回看见这样的表情,隐隐觉得可能不是吴森所说的那般,但是自己一向成功的前例,让赖公子打算再留一番。
两人便在这摊边等,可怜赖公子,如何受过这般苦,但是一想到有可能睡到那端庄的娘子,便不觉得多苦了。
两人一直等着,从清晨到落日,吴森到是没有什么,只是赖公子却是受了不少苦,想他千金大少,何时吃过这般苦,但想到吃得苦中苦,能得美人,便坚持了下来。
两人看到日落了,想到今夜可能有戏,赖公子兴头便起来了,他只啃了两个馒头,想赖公子那一顿不是美酒佳肴,今天为了那美人,也不得不受一点儿苦。
终于人群少了,巷口的人不多了,今天一天,除了一大群老妇面带桃色看了赖公子许久,赖公子还没有别的收获。
这春花巷的灯火渐渐升起,各人各户都在门前点了灯笼,赖公子心里焦急,想到:“莫不是那娘子对我不感兴趣。”
不想一边吴森叫道:“公子,且看,人来了。”
赖公子张眼一见,果然,巷里缓缓走来一人,灯火之下那女子似是畏畏缩缩,仔细一看,正是白天那小娘的使女,叫做春鸦的,那春鸦用手帕包着一包东西,看上去极是害怕的,慢慢向前而来。
赖公子大喜,一般的人家,主母要和人私通,一定公派出得力的下人婆子来搭线,想必这丫鬟便是白天那位小娘子派出来的,是召自己前去与美人相会,赖公子心道:“那位小娘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这回定然要将小娘子好好珍藏起来。”解雨端庄美丽,赖公子正要独占之。
那使女上前了,正是白天那小娘子的使女,赖公子好像记得是叫春鸦的。
吴森躲进了身后的巷子去了,他是不敢看赖公子私事的,这时用不着他,自然是闪到一边去了,不过仍然悄悄保护在一边。
赖公子收起自己急切的心情,心道今夜便可与美人相会,实在是人生快事,但是此时恰恰要装作正经的样子,万万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便潇洒的立在摊前,挥着折扇,等着那使女上门。
春鸦犹豫许久,才蹑步上前,轻轻道人万福,道:“公子有礼了。”赖公子道:“小姐夤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么?”心中却道:”这做下人的怎么如此不利落,想必是以前没有替人搭过线?”
春鸦看到赖昌威的俊脸,心中狂跳,好不容易抑制了狂跳的心,心中道:“一定是了,这位公子一定是如同话本里说的那样,一时缺少进京赶考的银两,困于此间,不得以以卖字画为生,想来如此人物,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我虽然是个不通文墨的下人,但是也要好好相助这位公子一番,不要让他忘记了我。”
想到这里,春鸦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此时赖昌威却极为不耐了,他想着能与解雨双缩双飞,就要靠这个丫鬟来搭桥引线,便好不容易忍住了自己心头的不耐,口中作出温和的语气道:“姑娘,不知到找小生,却有何见教,可是贵主人遣姑娘前来么?”这个时候赖公子也要对一个下人客客气气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担负着沟涌自己和心上人的重任,万万得罪不得,想来假使当初红娘在张生和崔莺莺之间传一点儿假话,想必情况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眼前的赖公子便是如此,极度担心这丫头定然在两人之间使坏,是以赖公子之尊,也要细声低语与这丫头讲话。
春鸦低头心道:“这位公子缺少盘资,不能进京,我却一定要帮上一帮,只是须要让这位公子知道我的名字,日后这位公子考上了状元,才好回来接我。”
春鸦想到此处,在怀中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那一包带着体温的银子,这包银子是她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约有十多两,平常李群山拿给她和二个亲兵,要他们自己买吃食玩艺,春鸦将自己的那一份都省了下来,已然好不容易省了十多两了,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银子了,一个书生若是省着点儿用,想必也够上京赶考了。
此时赖公子已然极是不耐,只是脸上还是有着笑容,看着春鸦,春鸦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猛然将自己怀中的银子往眼前的俊秀公子哥怀中一塞,赖公子猝不及防,差点儿摔一个跟头。
赖公子摸了一摸手上,手上多了一个粗布包,还带着体温,沉沉的,上面还有猪油等物,发出了一股子腥味,那是春鸦平日里不怎么洗手搞在上面的,赖公子正在不解之间,春鸦迅速开口道:“公子,这些银两,您收好,作为您上京之资,您是人中龙凤,一定会高中状元的,到时候只希望公子您不要忘了我。”
赖公子此时头脑没有转过来,这种状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这丫头引自己与自家主人相会么?这却又是唱的那一出戏。
春鸦此时放开了,也不顾心中羞怯,大声道:“公子,我自一见公子,便倾心于公子,这些盘资,权作相助?”
赖公子仿佛听明白了一点儿,这丫头不是代自己家的主母来的,是自己跑来的。
春鸦此时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脸也绯红了,最后大叫一声道:“公子,我叫春鸦,公子莫要忘记了,我便住在这春花巷中。”此时春鸦只想给这位赖公子留一下好的印像,不想让眼前的俊秀公子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丫鬟。
说完此语,春鸦红了脸,一转身,便向回跑了去,赖公子此时已然明白了一二,便大声问道:“姑娘,你家主母不知道你来找我么?”
春鸦听到耳中,还以为赖公子是在为自己担心,担心主母责难,一边向回急走一边欢快答道:“公子放心,我家姑娘完全不知道的。”
说完这话,人已然钻进了巷子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赖公子手中拿着那包银子,呆在了原地。
张存仁混在一群流民之中,这一群人,都是秦匪刚刚收入营中的,老女老少都有,混在一起,乱成一团,正被一群教徒往营中赶。
一名教徒从另一边过来,还跟着十多个人,这人大声呼喝,在队伍中吵来吵去,和管这一队的人发生了争吵,过了半饷,那教徒便带着人,在人群中挑选。
一名教徒看到张存仁身强力壮,是个有力的汉子,便大叫道:“那个汉子,你且快快出来,叫你呢?不要躲,知道了么?”
张存仁看躲不掉,便站了出来,一齐被挑出来的,还有上百个身体强健的流子,众人都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几个白衣教徒。
那带头的教徒道:“今天要担一营人所有的人,便交由你们去办了,你们且跟我们,不要落后,不要在营中乱钻,否则,便要杀头。”一众人都喏了,弯着腰跟在那汉子向河边而去,原来正是要为这一营人取水,这是一个宏大的工作,是以管事的教徒要在这里挑些人手。
张存仁心道:“吾以看得清楚,这大营少也有八九万人,这才几天的功夫,魔教就裹挟了这么多的流民,要是他们再打下去,那还了得,听说他们下一步便是打青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最好是能在几个首脑那里去打听一下才好,我当快点儿回报于胡一达。”
一行人跟着那魔教教徒,每人都在帐后领了一应家伙,如桶和扁担之类,跟着那教徒往河边行去。
未到河边,突然听到一阵子狂笑之声,男人的狂笑挟着女子的悲泣在河边响起,而且不止一个男人,是许多男人。
那带头的魔教徒大声道:“那汉子,你看什么看,闲的事要少管,知道了么?要想活得长,就要少管别人的人。”张存仁连忙将头低下了,假作害怕的样子。
一行人又向河边走了一阵子,张存仁担头一看,便看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群男人,将身上的白袍都脱了下来,个个都精赤着身体,在他们中间,是数个女子,都被绑在木桩上,衣服早不知给撕成了什么了,数个男人在那些女子身上耸动,口中皆作出狂笑之声,在一边,还有许多女子,都坐在地上,想必不久也要被绑上那木桩,受那侮辱。
一个桃花大饼脸,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想必是这一群人的首领,这人狂笑道:“百里老哥真是老当益壮,吾不及也。”他一边说,还一边耸动着身体。而另一边儿,是一个老者,那老者长眉倒挂,仿佛死了婆娘一般,也正在狂抓着身下的女子,一边耸动身体,一边狂叫道:“小淫妇,你舒服不舒服?”身边一群脱了衣服的魔教妖人齐身叫道:“百里老哥加油,舒大哥你差了一点儿。”舒大哥笑道:“我可是把身底下的女人给征服了,你们且看她的爽样。”果然,众人发现了他身下的女子发出:“呵呵”之声,而另一边百里老哥身下的女子只是哭泣。
一边的一众教徒都发出狂笑之声,这两人正是五通教的百里幻幽与舒无忌了,两人将身下的女子强暴之后,便照例让手下的手轮着上,在五通教时,他们便是这么干,可以说得上是熟能生巧了。
在另一边,几个已然两人施暴的女子,正在被其他的教徒强暴,只见惨叫声不已,想必这两个马上也要受到这样的命运了。
张存仁看得发呆不已,他不是没有看到过惨状,可是没有看到这样的惨状,这些女子被施暴后,都长发掩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偶尔发出一两声哭叫,一边没有穿衣服的教徒会走上前去,踢上一两脚,发出嬉笑之声。
一人推了张存仁一下,张存仁一楞,后来督促提水的教徒道:“你看什么看,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你,你还不快去提水。”
张存仁还没有答话,后面一个提水的汉子大叫一声,向这群人扑过去,这汉子同样也是流民中的一员,刚才还老实不已,这会儿便发出了吼叫之声。
那汉子大呼道:“小妹。”向百里幻幽奔去,眼看便奔到了那一群人跟前,管打水的教徒本想去抓他回来,不过看到那一群人的脸色,知道这群人不好惹,便躲了回来。
原来百里幻幽正在强暴这汉子的妹子。
那流民汉子奔到了百里幻幽的跟前,百里幻幽也不从那女子身上起身,只是伸手一掌,众魔教徒徒齐声惊叫,百里幻幽诡然一笑,手缩了回来,手上拿着一颗跳动的人心,正是那个汉子的,那汉子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抽动两下身体,死了。
百里幻幽笑道:“跟掏萝卜一样好玩,改天多找几个人试一试。”众人都发出狂笑之声,有人趁机大拍马屁。
正当他得意之时,一双手伸了过来,突然抓住了他的舌头,往天上一提,百里幻幽的笑声戛然而止,发出了呼呼的惨叫之声。
百里幻幽正是纵声狂笑,是以将嘴张得极大,舌头也伸了出来,不防有人突然出手,此时正是他得意之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边会有敌人。
那人道:“跟抓泥鳅一样好玩,改天多找几个魔教妖人试一试。”然后这人一手抓着百里幻幽的舌头,就将他拖了起来,在地上横拖。
百里幻幽好不容易看清这抓住自己舌头的人,这汉子身材高大,长着一张金刚脸,眉粗眼阔,一眼见了,便要想:“莫不是武松来了?”
百里幻幽也是成名高手,一时受制,马上双掌反击于眼前的人,并且用头去撞击眼前的人,想让对方放开自己的舌头。这时周边的教徒也反应过来,都发出怒吼之声,也纷纷上前来相助,这人武功极高,出手如同闪电一般,众人只看到人影一闪,还来不及反应,这人便抓住了百里幻幽的舌头,想来今日真是出门撞了太岁。
这汉子正是张存仁,张存仁大叫道:“你这狗东西,偏要学猪配种。”冷笑一声,一脚踢出,手上一扬。
众人只听到百里幻幽惨如磨豆子一般的声音,这一下,张存仁一抓将百里幻幽的舌头扯出了嘴外,血飞到天上去了,下面一脚,将百里幻幽还没有软下的下身,踢进了身体腔子里,只留下一片血肿块,这一脚威力极大,百里幻幽的身子,倒着飞了十多步,撞到了他刚才强暴的女子的身边,他惨叫起来,声音和他刚才强暴的女子相比,那是高多了。
舒无忌大叫一声,马上从受侮的女子身上跳了起来,大叫道:“你们还不快上,快穿衣服。”原来五通教一干人正在寻自己的兵器衣服,还没人上前与张存仁开打。
张存仁冷笑道:“今天让我送你们一程。”他刚才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江湖正道对于五通教之仇可以说深似海,杀了两人可以名震江湖,当下再也没有想别的,便出手了,张存仁心道:“杀了这几个人,吾便转身走。”
舒无忌大叫一声,叫道:“是那一位英雄好汉,且留下姓名。”他打的正是拖时间的主意,今天袁可玉、张继祖、王应嘉一大群人来了营中,只要拖到他们来了,便不怕此人了。
张存仁笑道:“等你死了,你去问阎罗王罢。”张存仁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用心,张存仁纵横江湖时,李群山都还是个小角色,不过后来他投入铁拳会,名声渐渐小了,是以别人不知道罢了.舒无忌看了刚才张存仁出手,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这人的身手高强,听说李群山胡一达一群到了北方,莫不是巴山派一众人,当初李群山单人杀上天山三际峰时,舒无忌并不在山上,可是山上死伤之惨他后来也是看过的,十多个长老、百多金衣使者身首分离,人人说起李群山,均是又恨又怕,心中便怀疑是巴山派的人。
张存仁也不多话,大声道:“你是五通教的舒无忌,我听说你与裘败天是好友,现下就送你去见裘败天罢。”说完,长身而来,宛如一道灰虹,扑向了舒无忌,旁的人只以为张存仁身化长桥,直扑向舒无忌。
舒无忌大叫一声,将身下的女子抓了起来,挡在前面,大叫道:“大家一起上,等到三位长老一起来,便不信打不死这正道的走狗。”张存仁为了不打那女子,稍稍一停,舒无忌便将手中的裸女抡起来,照张存仁打来,还带起许多液体和腥臭,那女子的下身都清晰可见,只是那女子目光呆滞,如同死了一般。
张存仁退了数步,一群原来的五通教教徒纷纷上前,个个大叫不止,张存仁心道:“我且要快快下手,若是让大队人马上来,我也有危险。”此时他还不知道王、张、袁三位魔教长老也在这营上,还以为这些金衣使者便是此间魔教的主要力量了。
张存仁大吼一声,一手按住当前一个使者的头颅,那人停在张存仁面前不得进,张存仁一声大吼,只听到:“卟”一声,这个刚才正在强暴女子的魔教教徒的人头便让张存仁扯了下来,尸体身不倒,张存仁一脚,尸体飞起数数十步,只飞过那小河,“轰”的一声,尸体都落在对岸去了,掉在石头上,发出骨醉的声音。
一边又有一个使者使刀砍来,那刀厚达一指,重必过了三十斤,想来必然是一位用刀好手,这人似是人群中带头的人之一,听他挥刀的声音,便知是魔教使者中武功不错的人,张存仁反手抓住了那刀,顺手扯了过来,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存仁猛然一刀砸在那人的头上,刀入头骨,刀口裂,人死,人头从中间裂作了两半。此时那厚背大刀受了张存仁的内力,已然成了一根棍子。
又有一个,使长枪,猛然在一群人后,一枪送出,势如毒龙,直取张存仁的心口,张存仁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变作大铁棍的刀扔了过去,那使枪的本来出枪在先,然而张存仁武功高强,内功更深,后发而先至,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大铁棍没入了那使枪的好手的腹间,只露出一个手柄,张存仁身如闪电,闪到那使枪的高手面前,将变作铁棍的大刀抽了出来,那使枪的也是好手,但此时也只能一声惨叫,捂住肚子,在地上乱弹,张存仁提脚一跺,那人胸口肋骨齐断,又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惨叫一声,死了。
这死的两个,在五通教中,都是好手,两招之下,死在对方手中,顿时让一群魔教妖人为之胆寒。
这时又有一个,使狼牙大棒,猛然抽冷子向张存仁打来,这狼牙大棒重达一百二十斤,使的人,要么是天生的大力士,要么必然是内功高深,舞动这样的兵器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张存仁侧头一看,正是舒无忌,他也杂在人群中,想来一下阴的。他的两上得手下都死了,他也心疼,这些人都是他将来竞争长老人得力助手,死了如何不心疼。
张存仁高声道:“好功夫,可惜人不正。”提起那大刀,运上全部内力,那厚背大刀已然变作了大棍,两件重兵器相撞,众人只见到两件兵器相撞的地方发出了火花,闪耀了众人的眼,然后便是“轰”的一声重音,一边的众魔教使者都退了开去,有的人耳朵都流出了血来。
舒无忌的狼牙大棒飞上了天,然后带着沉重的声音,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在地上砸个小坑,那棒上的狼牙也断了数根,舒无忌则虎口流血,手骨都断了。
舒无忌连忙向后退去,捂住自己的手,此时他手下的一干金衣使者正靠人多,围攻张存仁,他却不敢再试了,他与百里幻幽的武功在这一群人中,是最高的,他连对方一招挡不住,可以想这些金衣使者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果然,张存仁出手无情,几个最为勇猛的,都让他打死了,剩下的人,都开始畏缩不前。
舒无忌再次回头一看,正看到张存仁一招将一个自己的手下打断了手臂,然后张存仁手一扯,将自己手下使者的手扯了下来,断手之处骨头清晰可见,惨白的人骨,艳红的血,还有那使都凄惨的叫声,张存仁手一推,自己手下那使者倒飞数十步,再也没有声息。
张存仁与舒无忌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张存仁叫道:“舒无忌,今天是你的死期,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施展轻功,追他来了,一边的教徒们纷纷退让。
舒无忌哭了一声,今日真是撞了太岁,是自己出门没有烧香,早知如此,不投魔教了。
张存仁离他只有十多步了,舒无忌左右一看,所有人都在逃跑,没有一个人来助自己。
舒无忌正想找条路好逃,不想这时一个声音在自己左边响起,一人靠着大车,正在喘息,高叫道:“你是张存仁,你是一掌震天下张存仁,我认出你来了。”这人声音带着水泡声,仿佛嘴中咬了一个萝卜般。”舒无忌一见,正是自己的好兄弟百里幻幽,此时满口的血,勉强能说话,因为断了舌头,所以发声不清,是以自己一开始没有听出来。
张存仁停住了,道:“想不到还有人认得我,不过我也不怕你们认出来。”
百里幻幽心中恨极了张存仁,他的宝贝让张存仁一脚踢进腹腔中,刚才他自己看了,是再也没有恢复的机会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做了太监,比死了还难受,想到这里,破口大骂道:“姓张的,我们会抓住你,把烙铁从里捅进你肚子里,我们会杀光你一有老小,还要杀到你家乡去,将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全都杀光,我要……”
还没有说完,张存仁身如轻叶,落在他面前,一声冷笑,将他提了起来,这时舒无忌心中暗叫一声:“好,真是好兄弟,关键时为我挡刀,我且先走一步了。“便转身混进了无数帐篷中,他是不敢再对面张存仁了,这边张存仁提起百里幻幽,往天上一扔,百里幻幽往上飞上一段,还没有落下地,张存仁飞身而起。
只听到:“砰砰砰……”一连串的掌击,张存仁不停的在百里幻幽身上出掌,一边打了十八记,然后张存仁落了下来,也不看落下百里幻幽一眼,转身便向那一群女子而去。
张存仁的掌力天下无双,不是百里幻幽可以挡的,他的每一掌,都可以打死一头大象,掌力打在百里幻幽的身上,如同破城锤砸在城门上的声音一般,百里幻幽的身体在穿中不停抖动,脸上却带着享受的表情,这是因为张存仁每掌都击破了他身上经络的原因,百里幻幽落地之后,只感到身上似是没有一点儿感觉,麻木如死一般,他正想大笑取笑一番张存仁,不想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如同稀饭一样,开始向地下流,身上的血肉,都变作了肉糜了。
他惨呼一声,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变作肉泥,然后死了。
张存仁走到一群女子面前,柔声道:“诸位姑娘,不用害怕,我不是魔教妖人,你们快快将衣服穿上,快快走罢,想来魔教妖人一时也不能追上来的,”此时一干教徒使都四散狂奔,没有人再回头看一眼,张存仁也不想再追了,这满营的魔教人物,他一个人如何能杀光。
一群女子都露出害怕的神色,个个都往后退了,张存仁只得耐起性子,再说一次,一群女子好像听懂了,却没有一个人来理他。
张存仁心道:“本来是为胡一达打听消息,不想自己也暴露了,现下只有自己带上他们走了。”于是道:“诸位姑娘,快快跟我走罢。”
这时,众女子群中,站立起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头秀发,盖住半边脸,身材婀娜,肤如白玉,张存仁不敢细看,那女子站起来,高声道:“诸位姐妹们,现下只有跟了这位大侠,才能走出这妖人们的大营中,大家跟我一起走啊。”张存仁听到此语,心中感激不已,心道:“这女子颇有英气,倒是个人材。”
那女子上前,张存仁看了一眼,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妖怪。”这女子生得肤色如雪也就罢了,一头青丝,长达腰间,且身段实在太让人流鼻血,身上也只披了一件魔教妖人的白袍,大半如雪的肌肤都露出了出来,想必是自己在地上寻魔教妖人扔下的衣物穿上的,因为魔教妖人都将一众的女子的衣服扒了下来,以防女子们奔逃,舒无忌等人对付女人非常有经验,这也是他们常用的手段。那长发女子道:“诸位姐妹们,跟在我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不要乱,我们跟着这侠大侠,一起逃出这吃人的地方。”众女子终于三三二二,有人站了起来,跟着那女子,准备跟着她走。
张存仁大喜,心道:“果有侠义英气。”心中存了二分好感,又看了一眼一边胡乱奔乱的众魔教妖人,想来将这些女子带出营,也不是不可能,当下转过身,大声道:“大家跟着我,不要走散。”便转过身,将背对着一众女子。
那满头青丝的女子,轻轻上前,跟在张存仁的身后,张存仁也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放给这一群女子。
张存仁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只女子的手按住自己的后背,正是那满头青丝的女子,张存仁心道:“这些女子们害怕,也是正常的,且不用担心。”
一道阴寒的掌力,突然从背后流来,转瞬流进了张存仁的体内。
张存仁大吼一声,向前跳了数步,这一下,自己已然受了重伤。
转身向后望去,只见那个满头青丝的女子,正在用一只小手,轻轻抚弄自己的青丝,动作真个妩媚与端庄并存,是他化自在天在人世间的魔女。
想来刚才便是她出手了。
张存仁盯着那女子,冷声道:“不知是白莲教那一位长老,背后伤人,当真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此时他用内力压住那升起的寒意,说话间,差一点打个寒颤,心道:“这女子好高的阴寒内力,我的大三阳纯阳心法都有一些压不住这女子的阴寒内力,在魔教中,想必是地位不低的人物。”
那女子抚小嘴轻笑,道:“张存仁大侠且猜一猜,张大侠受了我一掌阴寒内力,还能开口说话,天下间,想必有这等内力的人物也不多了。”她的声音如同黄莺轻啼,说话间轻扭腰肢,配合她的妩媚与端庄,发出一种如同人内心的欲念结出的罂粟花气质般的美丽。
张存仁退了几步,此时他用内力压住那一股内力,正在拼命镇压,这股内力好生了得,十个舒无忌也比不上,魔教人材济济,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不过能一边说话,一边镇压内息,拖时间,倒也乐得开口。
张存仁道:“红颜如玉袁可玉,袁长老的红颜功,真是让张某大开眼界。”想必这人是魔教长老袁可玉了。
袁可玉轻笑道:“张大侠好眼力,正是奴家。”
魔教的镇教法中,便有一门法,叫他化自在欲念法,世人多叫红颜如玉功,盖修习这门功夫,女子修习,随着功力加深,必然会变成天下一等一的祸水,传闻前朝之所以灭亡,便是皇帝纳了一个修习他化自在欲念法的魔教妖人为妃子,于是天下崩溃,最终让大周朝取而代之,所以世人都称此法为妖法。
这袁可玉,却是另类。
因为她是一个男子。
魔教的诸多法,莲台化身法、他化自在法、吸功增长法等,都是了不得的武功,当今魔教教主兰心雅,便是修习莲台化身法,一世之中,宛如从无始来,将无数世都体会明白,而兰心雅的师妹,李红奴,便是修习这红颜如玉法了,袁可玉也是修习这一法门,其他的,比如兽不凡修习吸功增长法等,也各有业艺,不尽相同。
袁可玉本来身为男子,修习这他化自在法后,相貌越来越清秀,唇红肤雪,青丝如瀑,声音也越来越细,行为举止,越来越优美,活脱脱一个绝世美人,十多年前,袁可玉还是一条江湖好汉,后来若有江湖人物见到袁可玉,只看见他一天比一天变得女人,武功也越来越高,是以旁人皆称他为红颜如玉。
这中间还有其他闻秘,当年李红奴逃出天山三际峰后,在衡山脚下遇到当时情场失意的方慧青,便将这他化自在法的一小部分传给了方慧青,方慧青这将这一小部分再缩水后,传给自己的弟子,女弟子还好,男弟子们则多变成了玉明子、玉净子一类的人物,男子修习这法门,多会心志扭曲,心态变异,但是也有天才人物,便如这袁可玉一般,练到极高深的地步的。
张存仁开口道:“为了暗杀张某,竟然让堂堂白莲教十大长老之一的袁可玉装成女子,混在一群女子中间,真是高看我张某了。”说话间,猛然运气镇压阴气。
袁可玉娇柔道:“张大侠莫要如此说来,要是正面与张大侠对掌,可玉不敢说能敌得过张大侠,张大侠的大三阳纯阳无阴心法已然修到了心中无阴的地步,正好克制可玉的纯阴心法,可玉半点也没有托大。”
张存仁冷笑道:“堂堂魔教十大长老之一,与兽不凡齐名的人物,装成女子,背后伤人,还如此说辞,实令人不敢苟同。”
这时一个女子,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走了上来,正走过袁可玉的身边,她还以为这袁可玉是刚才引领众人逃走的那个角色,张存仁高声叫道:“快快走开。”那女子还没有明白过来,袁可玉一伸手,纤纤玉手,拿住了那女孩子的脖子,轻轻一扭,那女子头一转,便倒下了,然后袁可玉轻轻拿出一白娟,擦自己的小手。
张存仁冷冷道:“袁长老,你若是个男子汉,就不要杀女流之辈。”
袁可玉摭嘴轻笑道:“张大侠说什么?她们也能算是女人么?生一个女人的样子,就是女人么?张大侠,你大错特错,女人,至少应该是我这个样子的,我,才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子,我,早就不做男子了。”说完,轻转腰肢,目光中竟然流出媚人之意,一时间竟然让张存仁愣了一愣,张存仁也不得不参认他说的实说,这面前的家伙,哪里是个男人了?
张存仁此时已然到了逼运阴气的关键时刻,当下硬着头皮道:“袁长老,你乱杀一气,算什么英雄好汉。”这话出来张存仁自己也感到没有底气,魔教妖人那个不是杀人放火之徒,这么说,纯粹为了拖时间。
袁可玉冷声道:“我最恨那些女子,这些女子,平白辱没了女子两个字,女子,应该是世上的纯阴之气所铸造,承世上妖娆之美德,展示惑乱众生之美态,代演人心之阴柔,张大侠你看,这些女子,都不过是些粗重之物,蠢昧之流,那里比得上我,张大侠你看呢?”说话间,一股媚光在他身上四布,让人不能张眼看一眼,原来妩媚到了极点,便是端庄,旁的人看了他一眼,只怕立时要去为了他死,前朝皇帝为美人亡国,想来也是有道理的。
袁可玉这一番语,其实正是他化自在阴欲法的总纲,代演人心之阴柔。
张存仁正想找个话头,让两个人的谈话可以继续下去,此时正在逼运阴气的关键时,若是眼前的袁可玉动手,刚才运气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袁可玉笑道:“张大侠,你不用白费功夫了,你以为我没有看出你在干什么么?我知道你在拖时间,我也在等人。”
这时两声长笑声从后面传来,张存仁转身一看,两位老者正立在自己身后,这两人,正是王应嘉、张继祖了。
张继祖只有一只朵耳,他脸色惨白,头上的白发如剑一样冲天而起,宛如一个大狮子头,一身破布袍,风吹进去,可以看见里面的老肉,使的兵器是一双铁抓,这人原先是两湖大盗出身,十多年前与齐卓一争夺龙头时失败,逃到魔教,靠着过人的武功,和一批忠心的老部下,做了魔教的长老,他的另一只耳朵被数年前单人杀上天山李群山撕掉了,不过他命好,从李群山手底下逃得性命,另一位正是王应嘉,他亦是年过半百,只是没有头发,是个光头,还披个袈裟,兵器是个钵盂,他原先是川藏的和尚,和人争论佛法大义,败北之后将对手杀死,声称自己是维护佛法正道的菩萨转世,不过至于谁会信,那就不知道了,两年前他不在天山上,所以没有遇到李群山。
那王应嘉宣个佛号,道:“张施主,本佛今天特来超渡于你,阿弥陀佛,本佛慈悲,特意让你入西天,张施主,快快到我手心里来。”这王应嘉说话间宝相庄严,倒是真像个高僧,只是白莲教的教徒们都知道,千成不要和王长老争论佛法,如果你敢说王长老说的不对,王长老立时会送你上西天,美名其为渡你一程,离你见识一下净土的美妙。
张继祖拿出自己的铁抓,用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背,他的衣服满是破洞,张存仁可以见到他身上还有虱子乱跑,他也半点儿不在意,张继祖道:“张存仁,看在你姓张的份上,你想怎么死,爷成全你。”
这三个长老,都是魔教十大长老中的人物,魔教长老上百,可是排在最前的,便是十大坐镇长老,兽不凡、屈振华、张继祖、王思远、袁可玉、王应嘉等人都是十大长老的人物,基中裘败天虽然恶名冲天,但是却不是十大长老中的人物,只能算是中上流的长老,而原先的丁原山,更是长老团中的末流人物。
张存仁长声笑道:“天下嚷嚷,我所见者皆是同一类人物,不想今天见到三个另类,正要与你们三人好好大战一番,要杀一个张某人,竟然要三大长齐出,还要使出暗算的手段,张某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了。”
张继祖笑道:“一掌震天下张存仁,色明空大长老曾言,你的武功,已然是天下间超一流的高手了,其实万归流也不见得能胜过你,当年你和万归流打赌输了,不得不为铁拳会做事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实当年是万归流使了诈术,你并没有输给万归流,当年你们打赌谁能将三万两银子搬过黄河,谁就胜了,万归流看上去是一个人将银子搬过了黄河,其他他早就在水中打好了木桩,骗你上当,要你给他做奴才,没有想到你还真的上当了,这些年,你名为铁拳会的大管事,其实只是万归流的奴仆而已。
张存仁不语,半饷道:“万大哥也是英雄人物,对我是极好的,推衣解食,我自当报之,就算他一时有些欺骗,相比这十多年的热情相待,我也应当了铁拳会效力,其实只是大家各有打算罢了。”说完叹气一声,十多年,自己的万大哥,终归是骗了自己良多,不知以后怎么面对万归流。
袁可玉皱眉,脸上露出怜惜的神色,轻声道:“张大侠,你知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就有人告诉暗中将你要探我圣教大营的事情传于我三人,是以我们三人专门在营中等待,而我也能早早埋伏在这群女子中,突然向你下手。”
张存仁惊道:“谁,是谁告知你们的?”
张继祖狂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铁拳会的声名,早已超过了万归流,北方武林提起铁拳会,大家最先想到的,是仁义无双,一掌震天下张存仁,这十多年,你做了救济危难之事,铁拳会一大半的名声都是你打出来的,你的名声,早已不是万归流所能盖住的,你想一想,谁最不能容忍你?”
张存仁冷声道:“你是说是铁拳会有人将我的消息传了出来,请你们三人阻杀于我不成?”
袁可玉道:“我见过那万归流的儿子,万三,这小子,只会玩女人,赌钱、遛马,武功简直是跟没有练没有什么区别,见了我,口水流了半地,这样的胚子,你说怎么能接手铁拳会?”
张存仁不语,突然开口道:“万大哥与我兄弟情深,我是万万不会信你的挑拨之语的。”张存仁与万归流相交超过十年,兄弟感情极好,心中怎么也不信大哥会出卖自己。
袁可玉道:“现下万归流老了,他一身旧伤,他差不多有六十多了罢,眼下铁拳会的帮众,没有一个服万三的,他一死,你们铁拳会的人铁定会拥立你做帮主,你说,万归流为了自己儿子上位,怎么容得下你呢?”
张存仁皱眉不语,他是深知万三这人的,在开封铁拳会总坛,这万三公子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一见到女人,就扑上去叫娘,如果说要他做帮主,那铁拳会不到二年就要亡了,而万归流老来得子,极为宠爱自己的儿子,若说万归流为了自己儿子做这些事,他是相信的,此时他心中剧烈交战,理智告诉他眼前三人所说的话是事实,可是情感上,不相信自己的万归流大哥会暗算自己。
袁可玉道:“张大侠,你还是投入我圣教罢,我可以担保你做十大长老之一,也不会公开你是我们圣教十大长老的身份,如同王思远一般替你摭掩,我们还会竭力肋你做铁拳会的会主,你看如何?”王思远虽然是十大长老,魔教却不会张扬,盖因其为魔教打入朝堂的内应,应当保密,如果张存仁入了魔教,魔教也会替他保密。
一边王应嘉宣了一声佛号,道:“本佛也有慈悲之心,想留张大侠你一条命,张大侠,你看如何?”张继祖则笑道:“你武功不错,做我们神教的大长老,也是可以的。”三人这是想拉袁可玉入魔教。
不过说实话,这个本钱是极高的,像舒无忌、百里幻幽一类高手,带着大批人入白莲教,也只当了一个六花使者,要经过许久才能当上魔教的普通长老,这还是当年搭上了裘败天的线,江湖上如同开膛手杜洛华这等高手,同样也只能当个六花使者,而这一次,魔教承诺让张存仁当十大长老之一,那可是真的位高权重了。
张存仁冷冷笑道:“诸位长老的好意,张某无福消受了,不过张某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死之前,一定能扳回几个,拉几个垫背的,诸位长老谁先上?”张存仁此言也不算假,若是张存仁全力出手,当真打死一两个,张存仁也不是没有心计之辈,他行走江湖十多年,早已将一些伎俩用得纯熟了。
袁可玉向张继祖与王应嘉道:“两位长老,依我之见,还是放这张存仁一条生路罢,只要他不与我圣教为敌,现下我方若是有折损,于大业不利。”
王应嘉道:“不用担心,本佛早已找了一大堆垫背的,正要他们上,袁长老不用多言了。”
王应嘉在三人中资历最老,他一开口,袁可玉也不能再多说了,当即闭上了口。
王应嘉一挥手,手后呼啦啦涌面一大使者教徒,都手执兵器,面作恶色,王应嘉冷笑道:“本佛有无数护法天龙,今天便要你这外道横尸此间,南无阿弥陀佛,超渡超渡,度一切众生,张拖主,你生来就有罪,本佛特来送你入地狱。”
张存仁也不多言,猛然跳将起来,如电一般,向王应嘉冲过去,而王应嘉身边的教徒也一哄而上,这正是在三位长老面前好好表现的时候。
武传玉看着河对面那连成一片的大营,无数人影在其中走来走去,这些魔教教徒都身穿白袍,手上执了各式兵器,将一队又一队的流民往营中赶,想必他们不久便要成为这魔教大军的中一员了,这正是前任魔教长老王开平的招数,两年之前,王开平也是这么干的,在极短的时间里聚集了超过十万人的流民大军,声威大震,一度意欲西进,并且切断了运河,不过后来皇帝调来边军镇压,且王开平自以为已经成了气候,想脱离魔教,最终一场大战,王开平被斩首,首级传送神都,流民也被平定,王开平的大军也烟消云散,不过王开平的经验却留了下来,便是裹挟流民,流动作战,绝对不与官军的主力正面决战,打到那里吃到那里,这也是极为有效的法子,这样既可以壮大力量,也可以避免与有正面作战优势的官军正面作战,现下色公子仍是搞这种法子。
武传玉对身边的连恩喻道:“连姑娘,我要去救人,你且等在这里,我救人之后,便来与你会合,你且不要乱走,若是我回来不见你,那便不好了。”连恩喻将小脑袋用力往下点了一点,武传玉摸着她的头道:“真乖。”连恩喻作怒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武传玉连忙应声去了。
几个纵身,顺着河道,武传玉从一处栅栏边跃进,武传玉在武昌见过李群山手下的兵,见过武昌兵的营帐,那里有这般架营的,这般营帐,若是野战,一冲便乱了,根本挡不住敌人,想来色公子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怎么缩营,这种情况,只要一只不超过千人的部队在夜中进行突击,这大营就要乱成一团。
不过眼下武传玉可没有心情想这一些,他跳了进去,这营中就是各“开山、龙头、香主”依次来管,各自的人马乱成一片,不时可以看见有教徒聚在一起赌钱,这些白莲教徒虽然在不同的香主的带领导下住于不同的营,但是远远没有到官军那种森严的地步,这营中随处可以看见大小便,还有妇人在洗衣服,这是全家从教的教徒了。还有小孩子在乱跑,武传玉不小心踩到了一堆粪便,又在一堆正在晒的衣服中寻了一身白袍穿了,于是扯了下来,打扮成一个教徒的样子,在营中乱走,想寻到水明苫到底关在什么夺方。
一个小头目在前方大叫着叫,数人担着大桶来了,原来是发粥了,白莲教的大军招收流民的主要手段之一便是依靠这样舍粥,将没有饭吃的流民聚集起来,那些流民看到饭食来了,都一涌而出,一时人群挤在一起,武传玉亦挤在其中。大人小孩乱成一团,还有捧着饭碗的妇人,武传玉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看到这乱成一团的大营,心道:“这种大营,决不是这白莲教的主力。”便绕了过去。
又转了几座连营,终于看以了一丝森严的气象,在这连绵大帐的中间一座不大的营地,无数三花四花的教徒走来走去,其中更有五花的魔教使者。
武传玉心道:“便是此地了。”
此时帐中,色公子与秦匪两人对面而坐,身边还有其他几个高阶的教徒一起议政,色公子坐于上首,他的手下则多是站着,秦匪的地位在这些年越来越高,可见一斑了。
色公子疑惑道:“秦匪,咱们早就知道那张存仁要死,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告诉三位长老?”原来色公子早就收到了不知身份的人的传书,可是秦匪却力主不要早些告诉三位长老以及后来的一众天山来的长老命使者。
一边色公子手下的几个高阶使者也同样疑惑,一个叫李顺的教徒,是使六花使者,曾是朝庭边军的将校,后来闹饷杀官,投了色公子,现下正是色公子得力助手,且李顺还有一定人治军之能,中间的排兵都是此人所出,李顺亦道:“正是如此,什么高手,我派出一百个弓手,乱箭之下,也能让他留下,何必让三位长老出手?秦长老如此做,却是为何?”
另有一个叫蒋十咒的,江湖杀手出身,大叫道:“不如果我派出杀手,一并儿将什么胡一达、觉慧和尚等人都暗杀了,公子你认为如何?那来这么多事,算计来算计去。”这人长于组织暗杀,同样是色公子的得力手下。
色公子将酒杯一扔,大叫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听一下秦匪怎么说?”其他几人对望了一眼,都知道秦匪在色公子心中的地位不是自己几人可以取代,便赶紧都将嘴闭上了,色公子也觉得现下治军,和以前当江湖帮派头子,似不是一回事。
秦匪手拿了一羽毛扇,坐在椅子上,摇一下头,便要挥一下扇子,但他身材太短小,脸容又长得太猥琐,每这么扇一下,脸上便露出便如同一个老农吸一口老旱烟一般神情,还有弹动一下短腿,如同触电一般,本是想装一下诸葛亮,但是却又不像,色公子几个手下都想笑,拼命忍住了。
秦匪缓缓开口道:“公子,你还记得王开平么?圣教是在防着我们,看到我们将事情做大了,就想分一杯羹,他们是挡心公子变作下一个王开平?”
色公子将头往后一偏,叫道:“他们敢,天下是爷打下的,将来坐皇帝宝座的,一定只能是爷,就算是爷的爹也不行。”
秦匪叹道:“当初王开平长老,声势比我们今日有过无不及,但是就是因为圣教上层起了怀疑的心思,怀疑他与吴元济么下议和,接受朝庭封号,便再也不给王长老情报支持,还一度不接济王长老粮草,最后让王长老被执,首级送与洛阳,家人都被朝庭杀了精光,而今,公子您便是另一个王开平,只怕三际峰上有小人,在大长老及教主面前说暗算公子,是以派人来将公子架空,而要镇得住公子,一定要派出十大长老的人物,公子您说,什么事情要派出十大长老中的三位,还要带上这么多金衣使者,这明显是为了来架空您。”
色公子转念一想,似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这三个长老,辈份比自己的爹高到那里去了,就算色明空和他们说话也要客客气气的,而且他们手下的金衣使者,大都听王应嘉他们的,不听自己的,这么一股人,自己制不住,迟早要让他们将自己的权力都夺了去。
想到此处,色公子恨道:“定然是谭正坤这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崽子,想必是他向教主出的主意,这家伙自己的事败了,因两湖那边起不了事,找不到银子,便要拉爷的后腿,以后一定要取了这货的人头。”
蒋十咒叫道:“公子,我这便派出杀手队,将这三个长老杀死,到时天山来的人群龙无首,当然不得不听您的。”秦匪笑道:“三位长老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的杀手队未必能杀三位长老,而且你的手下一听要杀长老,说不定不敢动手,还要泄密?”
公子急道:“正是正是,那件事你打听清楚了没有?袁可玉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若是女人,那可真是男人的恩物。”说到此处,脸上露出要吃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猥琐。
秦匪心道:“正事不说,你这色胚,看到母猪也走不动。”嘴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道:“公子,只所以不派人暗算三位长老,也是想弄清楚这袁长老是男是女,袁长老若是女人,一定要抓给公子充实后营,公子你说是不是?”
色公子搓一搓手,嘿嘿笑道:“秦匪啊,这袁长老长得太让人心疼了,宛如我的心头肉一般,你有什么计策,可以得此佳人?”
一边李顺大叫道:“公子,这人是男人,许多年前,小的亲眼见到的,那时小还只是四花教徒,跟着他一起做案子后,被那向断石追杀,那时他长得跟一头狗熊一般,现下不知为什么了他变得苗条了,还变得这么白,但是他的大致样子却没有变,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此言一出,色公子皱起了眉头,不再言语了,他虽然乱搞,但是也不找算找男人,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是男人,心中有些不高兴。
秦匪笑道:“公子,找个机会,将他的裤子扒下来看看不就得了,公子何必烦恼,公子已然得了水明苫、有朝一日,天下第一美人也是公子的。”
色公子笑道:“正是,正是。”
秦匪道:“公子,之所以让张存仁和三位长老们一起火拼,正是为了让三位长老死上一两个,到时三位长老伤在张存仁手上,有谁能说什么?而且若是三位老伤亡了,公子您说,三位长老从天山带来的上百位金前使者,都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您说是不是呢?”
色公子想了一想,脑袋转了好半天,笑道:“正是如此,最后打死了王应嘉那老东西,整天在爷面前本佛本佛的,他难道不知道天上地下,唯爷独尊么?自从有了爷,就不须其他什么神什么的了,还有张继祖那货,上次李群山为什么不一掌打死他,让他上蹿下跳,他连爷的爹都不给面子,死了正好,最好他们两人死了,留下袁可玉。”
秦匪起了身,正色道:“有一件事,必得公子允许。”公子若是能做到,则又收入一大股势力。
色公子道:“你且说?”
秦匪道:“公子,您要将水明苫那个女人赐与舒无忌,拉拢舒无忌,并且许诺,让舒无忌立时做一位长老,公子,您能不能做到。”
李顺大叫道:“你胡说什么,公子如何能这么做?”
秦匪正色道:“公子可知,舒无忌手下的五通教徒是一支极大的势力,这些天山来的金衣使者中,占了差不多一半了,而且,公子您也知道,舒无忌入教多年了,还是个六花使者,他心中亦是极度不满的,他早想当个长老了,只要他投入公子麾下,公子立时不用再怕三位长老。”
色公子道:“能不能只给他一个长老的位子,不赐水明苫,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货最爱带手下轮办女人,水胆苫落在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况且爷与水明苫睡了几十次,想来恩也有许多了,也不想让他被人施暴,你看行不行?”
秦匪道:“不可,小的看那舒无忌,若只是一个长老的位子,尚不足以让他投靠,而此人最爱女色,水明苫虽然不错,和公子的大业相比,不足道也,公子若是舍不得此女,那光凭小的一张嘴,只怕说不动舒无忌。”
色公子犹豫了半饷,终于下定决心,道:“你且去办吧,马上将水明苫从后宫中挑出来,给她穿上衣服,送给舒无忌。”色公子的后营中,所有女子都不得穿衣。
秦飞领命下去,色公子想了想又道:“既然要送与舒无忌了,你们几个,若是想玩一玩她,就先玩玩吧,以后送与舒无忌了,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几个都作嘉色,谢过色公子后,皆笑着出了营帐。
一路上李顺蒋十咒等人都笑着去声拿水明苫,在送与舒无忌之前,几人当然要先去揩油。
秦匪却道:“你们先去吧,我还要详细做出计划,怎么才能分化长老们带来的使者们,就不去玩了。”
几个也不在意,秦匪对女色的要求很一般,他们都向秦匪行礼后,便向后面色公子的“后宫”去了,一路上几个人都极为高兴,说说笑笑,想到可以玩弄美人,几个魔教妖人都极为高兴。
秦匪脸上露出诡笑,色公子生性极妒,这几个人今天是舒服了一次,睡了色公子的女人,但以后只怕再也得不到色公子的信任了,而自己却面对美色不动心,想必在公子心中,地位更加稳固了。
秦匪转了几转,转回了自己的帐篷中,从自己的床头到开一个暗格,从里掏出了一个本子,打了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而且大都已然用红笔划掉了,秦匪在上面终于找到一个叫“水明苫“的,看上去是很久以前写上的。
秦飞诡笑道:“叫你当年不看我,今天便是你回报之时。”说完,拿起红笔,在“水明苫”三字上划掉了,眼下水胆苫落到舒无忌手中,想必是生不如死了,其实在现在,水明苫已然生不如死了,对于一个官家小姐来说,有什么比落入匪徒手中还悲惨的事情,现下水明苫每天都要受到色公子的凌侮。
这本子,是秦飞的私人帐本,最老的名字,是叫谭虎的,现下都让秦飞暗算死了,秦飞得意的将这本子捧起来,抱在怀中摸一下,叹道:“老朋友们,好想你们。”
一群人向后面摸了过去,越往后走,男人便越来越少,原来色公子意欲建立一个“后宫”广收天下美女,所以平常极少让男人进来,这后面的营帐中,都是些粗使婆子,若不是色公子的大业还在草创之时,说不定色公子就想要用太监了。
是李顺、蒋十咒以及色公子手下几个得力的人手,一群人正在讨论色公子的后宫情况,李顺蒋十咒等人若是立下了功劳,平常也可以在色公子的后宫中来挑选,只是这水明苫是色公子的最爱,平常都没有可以碰的。
李顺叹道:“这水胆苫落在舒无忌手上,想来日子也不会好过了,早些年舒无忌与裘败天两长老联手在开封作案,引出了正道人物追杀,正是那一次,五通教惹上了正道,不得不跟正道正面对上了,敌不过正道一干人,才投入了我圣教中,也亏得是裘败天与舒无忌与百里幻幽两人有些交情,他们两人才能在保留手下人的情况下入教。”
蒋十咒道:“成也裘败天,败也裘败天,上次裘败天偷了藏宝图,一人跑了,兽不凡长老力主将五通教一干人都拿下审问,后来虽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不过百里幻幽与舒无忌怎么也不能升长老了。”
走过后面的一老者,是色公子的助手,叫老莫的,也是色公子的得力助手,平日里专门为色公子管理文案,老莫道:“你们不知道罢,公子爷最想收入房中是那几个人,我可都是知道的,你们平时不知道,我却知道,那是因为我为公子整理文案时,公子说了几人,说要按这几个女子模样去寻,若寻到与这几个女子相像的女子,一定要优先送到他面前,公子有床头,可是有这向位女子的画像。”
蒋十咒叫道:“你且快快说来,公子所想的是那几位人物?”
老莫小声道:“公子最想的女人,其实是我们圣教的教主,你们见过圣教主没有?”
此言一出,几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白莲教的教主由圣女备选取而来,每任两个,从两个中选,上一任的两位圣女,便是兰心雅与李红奴,只是两人争夺中,兰心雅最终取胜,便成了魔教教主,兰心雅的样子,白莲教中不少人是见过的,在莲教上百万教众心中,圣女教主便是活着的真圣,有谁敢亵渎教主,不相说付之于行动,只要嘴上说一说,便要施以火刑,是以老莫一说,众人齐齐闭上了嘴。
蒋十咒道:“我没有听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以后出了事情,不要拉上我,我丑话说在前头。”他是怕以后有人告发知情不报。
李顺道:“你怕个什么,公子迟早要当皇帝的,还怕了教主不成,这大周朝当年不也是依靠我圣教起事的么?不过到最后这大周朝的皇帝翻脸不认人了而已,我们公子迟早得学大周朝的太祖的。”
蒋十咒道:“除去教主,还有那些人物公子欲得啊?”
老莫道:“那个巴山派的解雨,公子想要,还有什么华山派岳大小姐、唐门唐赛花、其他江湖美人都差不多有,其中公子房中挂的最老一幅图,我看了老半天,好久才认出来,想不到公子连那么老的人也想要,我真是服了公子爷了,都可以给公子爷当奶奶了。”
众人大惊道:“你且说说是那个?”
老莫道:“你们知道我们圣教上一位教主是谁么?”
蒋十咒道:“潇潇晚睛玉潇晴,玉教主嘛?谁不知道呢?难道公子爷心中还有玉教主不成?”
老莫道:“你们都不知了罢,咱们公子,从小失母,四十多年前,公子爷还只有四岁时,母亲跟人跑了,公子有一段时间是让玉教主带的,想来公子的情节,便是那时种下的。”
蒋十咒道:“那也没有办法啦,玉教主情伤而死,死在巴山指剑峰,身化石像,那是再也找不回来啦,公子将她的画像还收着却还有什么用?老莫你还能找回来不成”
老莫道:“谁说不是呢,公子恨死了巴山派满门上下,还不是恨害死玉教主的邓抓天,公子恨玉教主为取抓天而死,所以一直拼命找巴山派的晦气,后来公子的生父色才子也死在那李狂人手下,两下结仇更深啦。”
蒋十咒道:“这玉教主和邓抓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湖传闻太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莫你见识广,且为我们说一说。”
老莫叹道:“咱们玉教主,也是个奇女子,邓抓天,却是个懦夫,江湖传言颇多,不是个中之人根本不清楚,说来话也长,还是以后再说罢,不过我清楚的是,邓抓天确是为玉教主死的,他死在巴山伤情渊之后,玉教主当年不理教务,连夜赶到巴山派,一个人在伤情渊坐在一年,后来再也没有见到她活人了,只看到一块人形的石头坐在伤情渊边,当年,我就跟在玉教主身边,当年我还是一个书笔小吏,专门记圣教的大事件,所以这些事我都亲眼目睹了,我还记得公子爷那么小,就发誓将巴山派荡平的样子,当时向断石还年青,而李群山之辈都还没有出生呢!”
一行人已然走到了水明苫的帐前,帐前有数个粗使婆子看着,防着水明苫自杀用的,一行人本来还想再听老莫讲一讲玉潇晴的故事,不想老莫道:“地方到了,我就不去了,我年纪大了,对女人也没有什么兴趣了,人生如梦,好像玉教主就在我面前,唉,世上自从有了玉教主这样的人,人就……,你们自己玩罢,我就不去了,不要搞得太过火。”
一群人想到可以亲近美人,顿时对于老莫所讲再也没有什么兴趣了,都纷纷挤进了帐篷中,自然还要拿出色公子的手令。
老莫看着一群人挤进了那帐中,一人不语,悄悄走了开去,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不理身边走过的女子,轻轻道:“这么多年啦,没有人记得你啦,没有人记得你啦……”又向帐篷边轻看了一眼,口中轻道:“邓抓天,你的徒子徒孙也摸进来了,百里幻幽也让张存仁这小家伙打死了,看来又有一出好戏啦,又有新的东西可以记下来啦。”
这后宫中烟视媚行的女子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老莫明明坐在营中的空地中,却没有一个女子将眼光放到老莫身上,都径直从老莫身边走过,老莫坐在那里,看得到,但是却永不会让人想起来,一个婆子看了老莫一眼,心道:“这是谁,怎的坐在这里。”正想上去盘问一下,不想才走了几步,与老莫对望一眼,突然想到:“我刚才是想到什么来着,怎么的忘记了。”顿时忘记了去盘问老莫的事情了。
蒋十咒带着一群人涌入了帐篷中,此时水明苫虽然让色公子擒拿了一月之久,却没有众人想的那般,精神垮掉了,蒋十咒等人为色公子寻了不少女子,其中不少的女孩子,在被色公子抓进来后,受不了色公子的凌虐,企图自杀者有之,精神疯颠者有之,却少有像水明苫这般顽强。
水明苫被抓进来以后,什么话都不说,每日只是冷冷的,这般的眼光让一众为色公子做事的下人心惊不已,如果她精神没有垮掉,就超出了一众魔教妖人的意料,他们绝不对来想有人可以超出自己的掌握之中,许多人向色公子建议找一些法子来凌虐水明苫,但是水明苫也是色公子心中较为重要的美人之一,是以色公子不允,这些专门为色公子看管女子的魔教妖人们,也没有办法了。
那带头的婆子叫张小脚,是李红娘的手帕交,和太行大盗王仲明也曾长时间不清不楚,是色公子极为信任的人,张小脚对蒋十咒叫道:“若不是公子爱极了这小娘子,交与老身来调教,定然可以调教成一代淫妇,可惜了。”张小脚最爱调教女孩子,用张小脚自己的话来说“世上最好玩的事情玩过于玩人,玩人中最好玩的莫过于玩女子,玩女子最好玩的莫过于让她精神错乱,浑不知耻。”这话色公子大为赞同,于是张小脚为色公子的后宫总管,为色公子调教了不少的女奴,那些女孩儿到了张小脚的手中,莫不是变作了另外模样的人,多变成烟视媚行的女子。而且色公子也时常拿张小脚将这后宫女子拖出来招待自己的部众,可以说张小脚是极受色公子的信任的,而张小脚看到这水明苫入了色公子的后宫之中后,精神上却一直不屈服,这仿佛打了张小脚一个耳光一般,好似是对张小脚的辱侮一般,张小脚发誓要让水明苫变成娼妇,以泄心头之恨。
蒋十咒笑道:“张小脚不用急,今天公子将这水明苫赏与我等,我等玩上一阵子过后,就要将她送与舒无忌与百里幻幽。”张小脚闻得此言,脸上笑出了一朵花,道:“不如你们一起上罢,让老身来指导你们,包管让你们乐翻天。”蒋十咒笑道:“张小脚为何如此恨这娘子?”张小脚如此做,那是真整死水明苫了。
张小脚大声道:“老身不得已,做了娼妇,这贱人只不是家世生得好一些,却可以在老身面前装腔作势,拿一幅高贵的样子来吓老身,老身要让她知道,她不是出娘胎时比老身运道好一些,老身也要让她试一下千人骑的滋味。”这张小脚生得面皮焦黄,一张瘦脸挂着许,口中说出此语时,口水横飞,蒋十咒心道:“也不知王仲明王叔明这两家伙是怎么看上你的,莫不是你强上了他们俩,若不是他们两人都死在李群山手里,说不得要去问一问他们。”只是面上却保持着笑容,口上大拍马屁。
蒋十咒笑道:“我们十多个兄弟,都要脱衣服,小脚在此间着实不便,便请小脚出去罢。”这帐中集了色公子的十多个手下,将帐篷挤满了,水明苫就在这帐篷中间,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众人,也不说话,看着一众人的表演。
张小脚叫道:“老身忍了这水小娘子很久了,现下好不容易有机会炮制这小娘子,怎么能少了我?”说完猛然将身上的裙子一脱,动作如猛虎下山,众人阻挡不及,蒋十咒差一点儿将胃中吃的早饭都吐了出来,众人只见到一具妇人干瘦的身体露出了出,可以看见露在处面的肋骨,在垂下的在晃动,还有全身发黄的皮肉,张小脚竟然是打算与众人一起来“调教”水明苫。
众人都忍住了将胃中食物吐出的打算,蒋十咒叫道:“你这婆子,莫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快快滚出去,我们要办正事。”这正是一众男人的心声。
张小脚叫道:“谁想男人,老身是想女人了,眼下正要同玩一玩这水小娘子,你们莫不是不想多老身一个?”
此言一出,众人虽然平时多行无耻之事,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一时竟然被张小脚给震住了。
水明苫突然用眼盯着那张小脚,冷声道:“老贱奴,终有一天,你要落在我的手里,我会把你的子子孙孙,男的都作贱奴,女子都入教坊,让人知道什么人不可以惹。”张小脚听得此言,大怒不止,狂叫道:“你今日落在老娘手中,少不得,让你后悔做人,大家一起上啊!”说罢,张小脚猛然一拉盖住水明苫的被子,只听到布帛破裂的声音,围在水明苫的身上的那床棉被被拉了开,众魔教妖人大呼起来,都带有惊喜之声,却马上都停住了。
原来水明苫的肚子稍稍鼓了起来,坐在订上,虽然全身赤裸,但是众人看得分明,水明苫此时分明是一个孕妇,要不然她也不会坐在地上不动。
蒋十咒等人皆是大惊,个个不敢上前,一手下问道:“大哥,这娘子可是怀的公子的骨肉,若是怀的是公子的骨肉,便是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冒犯。”一众人都是作此之想,想来色公子都四十多岁数了,也没有留个后,若是大业得成,色公子坐了皇帝宝坐,也许这水明苫的肚中,便是太子。
李顺也道:“我等不可造次,这是主公之子,我等当退。”说完就将袍子往身上一套,转身便往外走,几个向来跟着李顺的教徒也跟着走了出去,蒋十咒一见,急道:“你们不玩,我且上了,公子还少了女人么,这只是公子不玩的一个罢了。”李顺的行径,大大败了蒋十咒的兴致,蒋十咒大骂道:“一个破落丘八出身的玩意,偏学文人装什么忠义。”一边骂,一边伸出手,抓住了水明苫的头发。
蒋十咒兴奋的叫了一声,道:“手感真不错,官家小姐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说罢大笑,他手下的几人,一个破落户,叫胡阿地的,大叫道:“蒋爷,他们不玩,正好便宜了我们,人越少越好。”说完奔到水明苫身后,伸出手,去抓水明苫的后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肌肤,张小脚大笑道:“你们不用急,老身保证一个都不会少。”这房中还有蒋十咒的手下五六人,个个急色不已。
胡啊地叫道:“姑娘,我想玩你,今天你便要任我来玩了。”狂笑不已,他亲近蒋十咒,若不是蒋十骂,他还是一个青皮而已。
水明苫冷笑对他道:“猪狗一般的牲口,传玉,我今天死在这里了,若有来生,一定与你做伴。”在关键时候,想起来不是李文宏,不是自己的父母,是那个跟在自已身后,永远不语的少年,他只会抱一把剑,当自己有危险时,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说完此语,猛然往墙角一撞,那里正在一个台柜,正有一个尖角,水明苫突然动身,众人不防,水明苫满头是血,倒在墙角边,没有声息。
张小脚大叫道:“老身死也要折磨死你,你不准死。”就罢上前,用力拖住水明苫的水腿,水明苫双腿细长,而张小角虽然脚小,却是长着粗腿,张小脚手足挥动,大叫道:“你死了,老身也要将你尸身挂起来,让人看一看水大人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蒋十咒大笑道:“人死了,可以嘛……”
这时一人从帐篷口钻了进来,蒋十咒以为是李顺带的人又回来了,笑道:“装什么装,是人就是需求嘛?”
来人也是白莲教徒的打扮,是个年青的人,背着长剑,看到此景,身形抖动,那是气成这样的。
水明苫昏乱之间叫了一声:“传玉。”
那教徒长啸一声,突然伸出手,正抓住水明苫双脚的张小脚突然给人拎了起来,又手正拿住张小脚有名的那一双小脚。
那教徒大声道:“你,敢伤害明苫。”声音传出,一众人耳朵都震得发响。
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教徒双手一分,张小脚便一声惨叫,成了两半,血雨纷飞,内脏飞到了胡阿地身上,张小脚从双腿到额间,都分成了两半,她在死时,脸上还带着惊异的表情,眼珠子向处凸出,发际凌乱,然后那人双手一扔,两块超过百多斤肥肉,便冲出了帐篷,飞上了天际,良久才听到肉落地的声音。
胡阿地一干人都惊住了,蒋十咒江湖经验丰富,大叫道:“巴山派的内力,小心。”
这人正是武传玉,刚才寻了半饷,也没有寻到这个帐篷,盖因色公子抢来的女子极多,他一个个的寻,并没有看到,刚才看一行人从这个帐篷中走出,便来看一看,看到的自然是不愿意行无耻之事的李顺了。
武传玉又一伸手,手仿佛长长了一般,一个教徒不开眼,还想伸手去抓水明苫,却让他一手抓住了,武传玉手一抓,在那徒胸口打了一掌,众人只看到那教徒的背后飞出一团血肉,血雨四飞,正是心脏让武传玉打了出来,当然是活不了了。
蒋十咒一见,便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跑路的经验十分丰富,大叫道:你们还不快上,要是让公子知道,你们都不要想活。”胡阿地最愣,大叫一声,便滚了去,去抱武传玉的双腿,他本是青皮出身,打架是十分在行的,这一招也许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却是十分有用的。
蒋十咒拿起砍刀,在帐篷边上猛砍了一个口子,也不穿衣服,猛然钻了进去,想逃命。
当年李群山杀到天山上,他跟着杜洛华一起去围攻李群山,他们一队十多个金衣使者,只看到李群山一溜儿排掌,十多个武功都不比自己差的使者心脏都让李群山打了出来,都吐血而亡了,只有杜洛华见机的好,猛然就跑了,蒋十咒十分机警,跟在杜洛华身后跑掉了,刚才这少年一掌将自己手下的心脏打出来的手法,正是李群山当年在天山三际峰的手法掌力,仿佛让他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疯狂的日子,一个狂人虎入羊群,大砍大杀,一群人节节败退,这人不知和李群山是什么关系,自己是万万不可力敌的。
武传玉看了一眼正猛然抱住自己双腿的胡阿地,朝他笑了一下,胡阿地猛然用力拖动武传玉,一般情况下,武传玉会被他拖一个跟头。然后大家一起上,打死武传玉,这正是胡阿地的朴素想法。
可是武传玉的双腿如同柱子一样,胡阿地不知道有一种叫内力的东西。他只是个青皮,因为会拍马屁,办事老实,所以才跟上了蒋十咒,武功是不行的。
武传玉一声冷笑,刚才这胡阿地的做派,他看得清清楚楚,早打定主意杀了这人。
武传玉一巴掌甩在胡阿地的脸上,这一巴掌带有极大的内力,胡阿地的头呼啦啦连着转了三个圈,还连在自己的脖子上,身子却半点也没有动,然后他的脸带着惊异的表情,转向了身后一众伙伴的方向,似是不相信,人的头怎么可以这么转呢?他的身子,下面还抱着武传玉的双腿,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众人只听到了喉骨卟啦啦的断裂声,那是胡阿地的骨头在武传玉的内力下扭成了骨头渣子的声音。
武传玉一推胡阿地的头,胡阿地连着身子,向后飞出,砸破了帐篷,然后众人听到外面的人传来的惊呼声。
武传玉厉声道:“你们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