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边城风云
这地图，是璃国西南部边境的地图。西南，难道是南苍？
“南沧突然陈兵我西南边境，已经攻破万山关了，阳城现在岌岌可危。众爱卿有何看法。”
果然如若兮所料。南苍野心勃勃，多年沉寂，只是在等待时机。
如今天下，璃国、南苍国和西辰国三分。三国互相牵制，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十五年前，南苍新帝登基，试图统一天下。定下了先灭璃国，在伐西辰的国策。
举全国之力，攻打璃国。
南苍发动奇袭，再加上璃国内出了叛徒，里应外合之下，一时势如破竹，连破多城。
这一战，最终凌云思率赤焰军殊死抵抗，力挽狂澜，险胜南苍。
两国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双方休战，休养生息。这天下百姓，才有了十五年的安居乐业。
如今，终于是坐不住了。
“起奏陛下，臣主战。”
右相此言一出，群臣皆是纷纷附议。
“水华，你怎么看？”南宫宸思索了一会，问道。
“战。”南宫水华指着地图道，“皇叔请看，万山关是天险，是璃国第一道屏障，也是阳城的屏障。南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万山关，显然是准备充足，他们攻下阳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阳城，背靠万山关，易守难攻，是璃国西南地区的咽喉所在。若是让南苍夺取了阳城，那么西南诸地将失去大门，他们进入内地，将如入无人之境。”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南苍此次发兵，是野心勃勃，必然不会轻易收手。”
“是啊是啊，太子说的是啊。”不仅众大臣认同，就连南宫宸也忍不住称赞。
“既如此，那谁人领兵？”
璃国以军立国，武将不少。南宫宸此话一出，堂下竟然鸦雀无声，无一人肯站出来领兵。
万山关已失，阳城被围困，失守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南苍国的军事实力，本就与璃国不分上下。距离此前一战，已逾十五年，早就恢复了元气，而且恐怕更甚以往。
而且据前线来报，南苍此次又是出动精锐。他们实在没有这个本事与胆色领兵。
一旦兵败，那可是遗臭万年啊。
“皇上，老臣举荐安平将军。”右相司徒傲道，“凌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身经百战，英勇无二，当可退敌。”
也不知是事先商量好的，还是真心如此觉得，抑或是将自己摘出去。这些个大臣竟然纷纷举荐凌若兮。
“爱卿觉得呢？”
察觉到皇上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若兮道：“臣必不辱命。”
“好。拟旨。命安平将军为主帅，右相为监军，即刻发兵阳城。”
白天议事，水华见若兮似有顾虑。又想着他们一个太子，一个权臣，往来过密，恐引人怀疑。水华索性夜探将军府。
“若兮。”
“太子殿下。”
行了一半的礼被水华扶起。“行了行了，白天装装样子也就算了。现在又没有外人。”
莫泽和洛枫都在门外守着，这间书房段没有外人可以进来，确实不用担心有外人进来，若兮也就不拘泥于俗礼。
“喝茶。”
“这一战你有何看法？我见你似有顾虑？”水华了解若兮，大敌当前，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不主动请战，必有原因。
水华说的没错。她确有自己的考量。
她一身功勋，又与太子交往密切。毕竟，功高震主，她是怕皇上会心生忌惮。
这些话若兮自是不会告诉南宫水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了。
“我来之前问过长风，赤焰军行军派监军随行，这是第一次吧。你就不担心……”
“殿下慎言。”
“殿下，若兮是璃国之臣。穿上这身战袍，所作所为皆是为皇上分忧，守护璃国百姓安宁。”
打住这个话题不谈，水华还是担忧阳城一战。
“无论如何，你还是要提防右相。”
虽说水华回宫这些时日，与右相并无太多瓜葛。右相本人看起来也是慈善之人。但是古往今来，多少将帅死于监军的陷害之下，不能不防啊。
三日后，十万大军祭旗出发。
“莫泽，禁军副统领陆靖是有才之人，你跟着陆统领好好干，务必保护好皇上的安危。小心南苍行刺。”
“还有，成了家的人，不必你自己孤身一人，照顾好绿婉。”
这一仗，若兮并不打算带着莫泽。
“将军，我跟您一起去。”
“好了，别说了。有长风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成了家，便有了牵挂。
前路茫茫，若兮也不愿意莫泽跟着她出生入死。此番有意将他留在京中，打理禁军，就是若兮为莫泽寻得后路。
“姐姐，一定小心啊！”
浅笑着看若辰将一堆伤药塞到自己的怀里，跟个小老头似的碎碎念。
“这药是止血的，这个是止疼的，还有这个解毒的，要和这个一起用。这个这个……”
“好了若辰，是大孩子了，照顾好师父和绿婉姐姐，照顾好自己。”
交代遗言似的嘱咐。
不知为何，若兮总是隐隐约约有不祥之感。
阳城地处璃国西南边境，是个荒凉之地，鲜有人烟。
“元帅，这可如何是好？”
众将士看着眼前一大片黑风林，不知所措的看着若兮。
这林子茂密，还烟雾缭绕的，马儿都踟蹰着，不愿意前进，更别提这些将士了。
天快黑了，且不说这林子有没有其他古怪，单单晚上入林就有危险。
“停。就地扎营。在这里休息一晚。”
越过这片林子，阳城就在眼前了。
可是，若兮刚刚上前看过了，这林子布满瘴气，深不可测，即使他们掩住口鼻，人在行进的过程中，也必不可少会吸入瘴气。
而且，这林子隐约透着一股邪气。
如果绕道走，至少要多行三日，而阳城的情势又是十分危急。
“怎么了？”见若兮埋头苦思，连晚饭都顾不上。索性拿过来给他。
“在想怎么过这林子？你有什么想法？”
“元帅，不好了。有两个将士中毒了。”
两人到时，人早就死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事发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禀元帅，就刚刚发现的。这两人半刻钟之前说要出来解手，卑职见他们老也不回来，便出来寻，不想，不想在这里发现他们的尸首。”
还未到阳城，就有士兵中毒而亡。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势必会使士气低落，以致影响战局。
“他们去哪里解的手？带我去看看。”
“就在林子边上。”
若兮和长风合作多年，默契十足，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走，去林子那儿看看。”
结合两个士兵的死状和同帐之人所说来看，这两个士兵应该是吸入过多的瘴气而亡。只是，这瘴气是不是过于霸道。
解个手需要多久？这会的功夫，就能致死了？
这两个士兵，应该就是在这里解手的。
“长风，你看。”
若兮用匕首将地上的粉末挑到帕子上。“走，我们先回去。”
这粉末的味道，似乎有点熟悉。
“我知道了！”
之前跟白一天学医的时候，偶然得到了一株蚀骨草，和着粉末的味道有七八分相似。
若兮记得他早年在师父的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种毒药，名为蚀骨，便是以这蚀骨草为主要原料的。
按照这古书记载，蚀骨巧妙之处就在于，粉末本身无毒。但是经过燃烧之后，会产生大量的毒气，这些毒气，只需吸入少许，便可致命。
“这瘴气并不是天然的，而是人为的。”长风道。
“没错！这也根本不是什么瘴气，而是毒气。我研究过此处的地形。这地地势低凹，无风，蚀骨焚烧过后的毒气不易散去，便聚集在这里。”
还未到达阳城，就有人在路上动手。看来，南苍这次，是势在必得啊。
“现在不是追查毒粉来源的时候，可有办法解毒？”
长风的考虑不无道理。毕竟阳城还受南苍的围困，已是苦苦支撑。保不准什么时候南苍就发动总攻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早日赶往阳城。
这幕后之人在这里布下毒气林，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来人！”
火头营和军医处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每个将士都在临行前喝下一大碗糯米粥，人手一把苍术。
若兮查探过，这片林子随常，但是受到地形的影响，越往里处，这毒气的浓度就会越小。届时他们再蒙上口鼻，通过林子不成问题。
阳城守将李武旭看着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赤焰军，下巴快惊到了地上。
两日前，侦察兵就发现，那片树林生出了瘴气。他分析，赤焰军必不会冒险穿林，一定会选择绕道。如此计算的话，无论如何也要三日后到达。
怎么会这么快？
“李将军，右相一路奔波，又随我们急行军穿越瘴气林，先安排右相歇息吧。”
“是，将军您这边请。”
“将军？”
“没事，阳城现在形势如何？”若兮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她只是看右相身边那位侍奉的少年，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是气质十分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