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若兮身世
似乎是要印证皇甫玄烨的话。
外面冲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为首的，正是凌若兮。
皇甫玄烨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本以为安平将军快意恩仇，却没想到也是个愚忠之辈，连杀父之仇都能隐忍不报。是我错看了你。”
若兮神色有一瞬间的动容，很快又恢复正常，浅笑依旧，似乎自己不过是个旁观的人。“是四皇子高看了。”
没有人发现，在听到皇甫玄烨的话，南宫宸脸上的波动。
“你，你们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比起皇甫玄烨，南宫成就没有那么淡定。他苦心谋划，却功亏一篑。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成已然疯癫。“南宫宸，你不要太得意。终究是你输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寻回大哥的孩子。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归西了吧？”
“王爷是在说我吗？”
禁军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南宫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你，你怎么还活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成王府近百死士倾巢而出，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皇兄。”南宫宸看着被押解的成王，神色复杂。
从第一次见到洛水华，他就开始怀疑洛水华的身份。渝州之行，更是加重了他的怀疑。
所以一直命魈隐暗中调查此事。
当南宫翎出现时，他将计就计，假意认下他，实则是想趁机揪出朝中有异心者。
若兮一开始同成王接触，只是想查清成王有何阴谋。误伤翎王的五十鞭，则让凌若兮明白了南宫宸的用意。
君臣二人，这才联手演了一出戏。
若兮一边假意倒戈，“帮助”南宫成，另一边派莫泽暗中保护洛水华，揭露南宫成的狼子野心。
“皇兄以为，若非朕授意，你能截获暗组的密报吗?”
那封奶娘被杀的情报，是南宫宸故意透露给他的！
是他大意了。
吹进一缕夜风，殿内的红烛摇曳，南宫成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去死吧！”
咣当！
绝情出鞘，刺向南宫宸的剑被半路拦截。
南宫成大势已去，回天无力。
京都内，西辰安排的死士及暗探，也被凌若兮一夜之间，尽数拔除。
次日早朝。南宫宸宣布洛水华乃羽王亲子，赐名南宫水华，册封太子，位列东宫。成王勾结西辰，意欲杀害太子、篡夺皇位，其罪当诛。皇上仁德，顾念手足之情，故剥夺其封号，囚于成王府，无旨，不得出。
右相请罪于朝堂之上。但我主圣明，知其无辜，不过是被人利用，不予追究。
皇甫玄烨，于天牢被神秘人救走。因其为西辰四皇子，身份特殊，璃国压下此事。
天璃宫大庆三天，灯火通明，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庆祝太子殿下回宫。
“这么说，成王早就发现了你的身份，勾结了古云平，以洛雪阁的名义刺杀皇上，就是担心有一天你的身份暴露，会成为他的阻力。”
“没错，皇甫玄烨拿的那枚玉佩，确实是家母的遗物。你还记不记得观音面一战。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对方的目的。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刺杀皇上，是否显得太过草率。”
“玉佩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掉包的？”聪明如若兮，立马明白水华的话中之意/
“是，当时未仔细查看，不想被人钻了空子。”
若兮还有疑问：“如果说是古云平联系了成王，那么他又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毕竟，右相追查多年，也没有结果。
“大概是胎记吧。”这个问题，洛水华也思考过，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
南宫一族，在后心处都有一个莲花状的胎记。
落雪阁的横空出世，引发了武林诸多不满，上门挑衅者比比皆是。那次洛水华不幸受伤，正是古云平帮他处理的伤口。
也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了洛水华身后的胎记。
按理说，这都是皇家秘辛，很少有人会知道。但是古云平毕竟是出身显贵，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也不奇怪。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水华关切地看着若兮。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若兮强压下心里汹涌的波涛，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失神。
“臣，恭喜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多谢凌将军救命之恩。”
今夜的天璃宫，注定也是不眠之夜。
皇甫玄烨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本以为安平将军快意恩仇，却没想到也是个愚忠之辈，连杀父之仇都能隐忍不报。是我错看了你。”
杀父之仇？真是好一招离间计啊。
“皇上，要不要和凌将军……”刘公公是想说，要不要和若兮解释当年的事情，免得受奸人挑拨，误会了皇上。
“不用了。”如今水华已经寻回，皇位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若兮若要报仇，便随她去吧。
早点去陪云思，也挺好的。
那个时候，南宫宸还是宸王。
南苍国小股势力袭扰边境，为了尽快在军中树立威望，南宫宸亲自率部前往退敌。
不过是小股敌人，很快就平定了。
分别数日，难抑相思。为了尽快见到日思夜想的爱人，南宫宸将大军交给副将，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回京都。足足比约定的时间早上两天。
夜色深重。一连多日赶路，南宫宸浑然不觉疲惫。满心欢喜的溜进将军府，一心想给云思一个惊喜。
南宫宸做梦也没想到，他不远万里，长途奔波的这场惊喜，会变成两个人的悲剧。
“云思，你怎么样？醒醒云思！”东方祭一边轻声唤着，一边拍着凌云思的脸，试图将人唤醒。
凌云思面色绯红，显然是被人下了药。
“东方，把剑给我。”云思知道今日是被人暗算了。用意念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不行，云思，你在忍一忍，我想办法帮你解了。”东方知道云思是想自伤来压制住体内的躁动，可是他怎么舍得？
正所谓日久生情。时常待在一起，再纯粹的感情也会变味，更何况云思是足以令天下男子倾心的存在。
东方祭知道，云思和南宫宸是情投意合，他没有机会的，他也不愿意出戳破这层窗户纸。现在这样还能做朋友，还能守护在她身边，挺好，足够了。说开，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东方，帮我。”受药物影响，云思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诱惑。
东方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帮云思把脉。
南宫宸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凌云思双脸绯红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而东方祭正握着他女人的手。
“南宫，你听解释，南宫！”
东方祭慌忙追出去拦住仓皇离开的南宫宸，“南宫宸，你站住，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云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南宫宸回身就给了东方祭一巴掌。
“滚！”
“东方祭，我当你是兄弟，你怎么做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南宫宸你听我说，我和云思什么也没有发生，云思是……”
东方祭不愿南宫宸误会凌云思，一心想解释，可是震怒之下的南宫宸，根本不听他解释。
“是，是什么?东方祭，我亲眼所见。你还不快回去，她正等着你帮他呢！”
“啪！”清脆的一响，东方祭给了南宫宸一巴掌。
手，止不住地颤抖。“南宫宸，你在侮辱她！”
这一巴掌，打破了嘴角，也打破了两个人的兄弟情，打破了两个人的爱情，打破了三个人的知己情。
也造成了二十年的怨恨，与下一代的悲剧。
南宫宸终究是走了，走到的毫不犹豫。
人生若能再选择一次，他宁愿自己没有回来。
当夜，东方家族被一夜灭门，除了不在府内的东方祭，无一活口，血光漫天。
接到消息的东方祭顾不得尚未苏醒的凌云思，赶回府里。
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祭儿，快跑，快跑，宸王，是宸王……”老父亲只撑得一口气见儿子最后一面，便撒手人寰了。
啊啊啊啊啊！
南宫宸，我不会放过你的！
143具尸体，除了少主，从家主到家仆，无一生还。
东方祭不知所踪，而凌云思和南宫宸的婚事，终究没有人再提起。
在凌云思的全力支持下，南宫宸称帝。
至于东方一族被灭门，仍无定论，但是在璃当时的豪门大族里，还是流传着一些说法的。
无非就是，南宫宸与东方家族的大公子东方祭争夺凌云思，南宫宸失败后，一怒之下屠了东方满门。
次年，凌云思诞下一女，取名凌若兮。其父，不详。
云思，你在那边过得可还好?
一眸一笑，仿佛就在眼前，只可惜，终究是天人两隔。
君臣二人，竟是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南宫水华回宫，皇位后继有人。朝中有异心者，也借此机会，清除干净。本以为可以好好过几天太平日子，却被一封千里加急的军报打破。
若兮正在营中指点将士们训练，就听见门将匆匆来报。
“将军，皇上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