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误入的领地 中

  “你是谁?”原野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那种精致的西装革履衣服,还有变异的长长的嘴脸,以及他身后那条蓬松的大长尾巴,有种说不出去的郁闷,见对方这样冷冷看着她,不说话,她原本想说,为什么你要把门关上?可还是转移了话题,委婉了一点,说:“为什么,糖果不能吃?”
  对方审视了她一番,冷冷地说:“你果然可以看到。”
  “看到?”原野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到什么?”
  人身狗脸的男子,冷漠地和原野说:“看和不看到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我劝你还是把糖果给我,然后从我身后这个后门出去。记住,走出这个门,闭着眼睛不要回头,数个100步,再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之后,记住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不仅不要来,还要把这里的一切给忘记了。”
  “哦?嗯!好。”原野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对方,她双手扯着包包的链条,心里头七上八下回头看了下后面的那堵石墙,又不经意间看了下墙壁上的火把,低着头往前走,差不多走到人身狗脸男子的旁边,她突然想到她的自行车,还有自行车上门的那车粮食,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望了望对方,迟疑半响,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走后,门前停放的自行车怎么办?我车上还有吃的。”不过她很快开始谴责自己这种不良行为,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看对方只是恶狠狠盯着她不说话,她顿时萎了下来,再往前走一点点,已经是面对面的时候,她打开包包,把包里的棒棒糖递给了地方,然后闭着眼睛开始数数,1-10-20
  大概数到49的时候,她知道她还活着,对方也没有伤害自己,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是这停顿了半秒钟里,突然间,有人拉着了她的衣服,大喊,“姐姐,姐姐,为什么不吃我给的糖糖。”
  先是一个孩子,然后是一群,一群孩子把她给围住了。
  原野不敢睁开眼睛,数了50,不过,似乎不管用,她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店铺里面,低矮的杂货铺里面只有摆设一些零零散散的糖果,大门前,大门后一群还在围在她身边,没有了之前的火把,没有了之前的石墙,还有那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狗脸人身的男子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情呢?
  原野吸了一口气,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既然已经回到了现实社会里,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接小孩的糖果,更不会在整理逗留。
  “姐姐,糖糖。”
  “姐姐,糖糖。”
  “姐姐,糖糖。”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五个,五十个,小孩儿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乎把整个屋子给填满了,原本站在‘胭脂杂货铺’门口的原野,没一下下被这群孩子推挤到了杂货铺的中间。
  果然是有东西,而且原野只觉得周身很冷很冷,冷到她一直在哆嗦,哆嗦的同时,她不停的往门口那里挤,边挤边说:“让,让,姐姐要回家了,姐姐不爱吃糖。”原野以为这样会有用。
  当她断断续续说不爱吃糖的时候,这些小孩子突然生气了,尤其是那个之前给她递过糖果的小女孩,她突然从那堆孩子里面飞了起来,飞到了原野的身边,哇哇大哭了起来,“明明姐姐有接过美美的糖果,姐姐是不是不喜欢美美,姐姐为什么把糖果给了坏人,姐姐坏坏,姐姐坏坏。”
  这个自称美美的小女孩哭了起来,她下面的一群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姐姐坏坏,姐姐坏坏。”
  这到底什么回事?原野还没有弄明白,刚刚那个人身狗头的男子不是告诉她数100下就可以离开了吗?
  她只不过是犹豫停顿了一点点的,就差数最后的51次,原野急得整个人晕头转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群孩子一看就是并非善类,她脑海中里全是怎么出去,拨开人群,拨开人群,把这群小娃娃给拎开,把他们给推开,推开,对,推开。
  原野浑浑噩噩地把他们给拨开,拨不动,好像无法把他们弄开,原野急了,她生气了,还掐了他们,给他们来点厉色,他们犹如是镶嵌在地底下的石柱子,她怎么也拨不动,拎不走他们。
  他们的皮肉一掐犹如是一股烟灰,这股烟灰散去之后又聚集到一块愈合成完整的一块皮肉,怎么弄不走,掐不死?见鬼了,原野开始愤怒了,“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开始站在原地,疯狂的拿包砸向他们。砸下去之后,他们头好像被削掉了一块肉,那块被砸坏的地方又化作一股烟灰,之后又慢慢愈合成一个完整的头颅。
  “你们走开,你们给我走开。走开,走开,走开。你们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滚,滚,你们给我滚开,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滚,滚,滚,滚”
  “滚,滚”
  原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整个人犹如是在慢动作在播放,重复着挥着包,一遍又一遍的推开他们,推不开就爬到他们的头颅之上打算踩着这群怪物的头颅走出去,可是她刚碰到他们,他们就化作烟灰,刚爬上去,他们化作烟灰之后,她犹如踩空那般从80cm-120cm左右的高度处直接踩空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面地下的那群小孩子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清脆稚嫩的笑声里,犹如是地狱的阴魂在嘶吼。
  原野此时这个人狼狈不堪,披头散发,用恐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把所剩无几的力气死死地撑在地上,求天求地之中,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只能这样警惕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很快,那个领头的小女孩踩着那群小孩子的脑袋,快乐地走了过来,走过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哼着曲子,原野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奇怪的曲子,欢快的音符之中还带着一种悲鸣。
  她走了原野的身边,停止了哼曲子,慢慢蹲下来和她一样的高度,即刻伸出手来,给了原野两个耳光,“姐姐坏坏,姐姐坏坏。”
  别看她的手小,这两巴掌不轻,原野即刻感觉到耳朵里还不停的传出耳光的声音,脸蛋儿被打之处犹如是被了一个铁锤重重凿开了一个洞,骨头似乎都被敲碎了。
  她打完了原野,然后蹲在其他小孩的脑袋上,捧着双手,忽闪着一双无辜闪亮的眼睛看着原野,好像在端详一个奇怪的玩具。
  被六月掐着半死,她哭了,如今被这孩子欺负成这样,她想哭,可始终哭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不够委屈,还是不愿意在一个孩子面前哭,她只觉得有点乏力,剩下的时间只能等待对方举着短匕,把她一块一块的肉给切割下来,她没有选择,不管是碰到六月,或者是像这样异界的怪物,她只能慢慢消磨自己的意志力,和对方顽抗到底,这怪天怪地只能怪她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姐姐,吃糖糖。”那女孩不知道何时,把和之前给过她一个颜色的棒棒糖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边说,边给她打开包糖果的塑料皮,包完之后,把棒棒糖伸到了原野的嘴边上,“姐姐,来吃糖糖,姐姐吃了,美美就不哭了。”
  “糖果,我劝你还是别吃的好。”
  “糖果,我劝你还是别吃的好。”
  “糖果,我劝你还是别吃的好。”
  那人身狗脸男子的话重复三次出现在原野脑袋里打转,淡漠的声音,犹如是在警示着各种威胁。
  原野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突然把头给扭开了,没有吃小女孩塞到她嘴巴的糖。
  “哈哈哈哈,哎呀呀呀!”小女该突然在原野面前大笑了起来,张口之后,一股恶臭味从她口腔的最深处满溢而出,恶臭无比,腐烂的尸体味道都没有这样浓烈。
  原野闻着这股味道立马反胃了起来,几乎要把她今天所吃的食物全部吐掉,她狂吐的污秽之物有些掉在这些孩子的头上,有些则沾到了她的衣服上,原本就是狼狈不堪,衣冠不整,这下子,完完全全成了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人了。
  有一点,值得注意,原野吐完之后,那女孩,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这就是传说的七窍流血,所谓的七窍之中爬出了无数只虫子,这种虫子似乎哪里见过的东西,从女孩活生生,富有弹性的肉身里爬出来之后,争前恐后地蚕食原野吐出来的污秽之物。
  场面看上去极其恶心。
  原野胃里仅剩下的一些泛酸的苦水,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