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对说都不能说的秘密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街头挨冻受饿，找不到家或者没有了家，他不明白，为什么还可以保持这么明媚和干净。
  甚至唤起了他内心的一丝温暖。
  “哥哥，这衣服我可以带走吗？”水儿从地上起来，下意识的拍了拍身上病服的灰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问道。
  少年凝视了她良久，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他想看看，十岁，同样的起点，她能不能走出截然不同的人生。
  “水儿，以后你怎么生活？”少年平静的问。
  水儿似乎想过这个问题，仰视着面前的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知道警察叔叔的地方怎么走，找不到妹妹我就去找警察叔叔。”
  少年笑了，笑他的天真无邪。
  这个世界的黑暗不及她想象的千分之一，她以为她想去就能到吗？
  水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但是她明白这个哥哥是个好人，笑起来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好看。
  *
  一个月后。
  少年牵着水儿的手带进了她熟悉的警察局。
  “陆少。”一个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向少年打着招呼，正襟危站，不敢出声，连最里面拥有独立办公室的几个人也都纷纷出来站了出来，候在一旁。
  水儿看着这一幕，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少年谁都没理会，带着水儿坐了下来，在手机上点击着。
  不一会，2名黑衣制服男子、一名大哥哥穿警察制服和一名踩着高跟鞋的大姐姐走了过来。
  “少爷。”警察制服的人微微低头，恭敬道：“抱歉，让您久等了。”
  “少爷，您过目。”高挑女子对着少年称呼道，随后递过去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少年懒散的接过，目光沉沉的一一越过文字，最后一页潇洒的签了字，递了回去。
  高挑女子接过，打量了一眼少年身旁的水儿，随后和身旁穿着警察服的男子走进了里屋。
  水儿紧挨着他，虽然还只有十岁，却也明白自己即将来临的道路，只能不安的喊着：“哥哥。”
  少年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嗯，水儿，你知道吗？你首先得自己长大了，才有机会找妹妹，你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机会不会被饿着、冻着，你只有自己学会一个人生活了，你才有资格对我说谢谢。”
  “水儿，懂了。”水儿看着他的眸，重重的点了头。
  少年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神色有点复杂，深邃又阴暗得看不出一丝亮光，“水儿，答应我，你可以软弱亦或坚强，但是骨子里哥哥希望永远你保留着你的这份明媚的干净和清澈。”
  水儿听着，这类似的话她妈妈也曾说过，她干净的眸子倒影着少年清冷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笑，“我记住了，哥哥。”
  水儿最后被大姐姐带离了星城到了A市，寄养在一个老奶奶家里，奶奶人很好，可是奶奶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去世的，从那天起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哥哥身旁的大姐姐一个月会过来看她一次，会问很多问题，也会偶尔关心她的生活和成绩，那些岁月里她每天盼的都是那一天。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大姐姐递给了她一张卡，告诉她这是她考上大学四年的学费，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水悠悠满脸苍白的从睡梦中挣扎醒来，看着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空。
  她见识过世上的黑暗，也保留住了内心的那份白，但是她也必须承认，没心没肺过得这些年挺累，也挺辛苦的。
  脑海中突然在此刻清晰的想起与哥哥分别的场景。
  “水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水悠悠，记住别回来，也别找我，否则我会让你真正的见识黑暗，一无所有。”
  少年一身高中校服，在阳光的衬托下，水儿看到了他嘴角的玩味与眼眸中黑白分明的冷漠，“这话刻在脑子里。”
  “如果我长很大很大了呢？能回来吗？”水儿单纯的望着他问，不见他回答，又说：“哥哥为什么救我？”
  “秘密。就像我这个人从今往后都是你心中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少年语气不紧不慢，听不出情绪。
  水儿扯了扯他的衣角，问了离开的最后一句：“哥哥，你叫什么？”。
  “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