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责骂
“跑什么，不会轻点呀，门不会撞坏的呀！你舅呢？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小沐掀开被子蹲坐着说：“嗯嗯，就我一个回来了，舅舅还在小舅家喝酒。”
张老汉伫立了许久，一想到万荣还在喝酒，就没什么好事。
又对小沐说：“那你咋回来了，咋不在你小舅家睡了呢？”
张老汉言语之中带着些许生气与讽刺的味道。
因为小沐没和自己说就擅自跑到小舅家里去，给人一种骗吃骗喝的感觉。
小沐很天真的看着张老汉，缓缓说道：“因为我困了呀，我得回家睡觉。”
或许是看在小沐尚小的份上，张老汉没再继续说下去，佝偻着腰就回了房间。
深夜，万荣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唤醒熟睡的小沐，小沐擦了擦双眼，半睡半醒眯着双眼瘫坐在床上。
谁知万荣大发雷霆，指着小沐说：“小沐，我问你，谁让你跑到小舅家来的？你个小屁孩，这么小就学会蹭吃蹭喝了啊，了不起。”
这下小沐彻底清醒了，小沐轻声辩解道：“我哪儿有，我只是想看看小舅家的电视长啥样，仅此而已。”
听到小沐辩解的万荣更是恼羞成怒，大声呵斥小沐：“你看看，你还敢顶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来非得教训你下不可。”
万荣踉踉跄跄走到小沐面前，环顾四周，不知在找什么东西，抬手就要向小沐打去。
小沐被吓得蜷缩在墙角，双手拉扯着棉被，尽可能不让自己被打到。
万荣将手收住，转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万荣还不停念念叨着。
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小沐很想不通，不就是去小舅家没和张老汉说吗？不就是在小舅家吃了个饭吗？有必要这样对自己又打又骂的吗？
翻来覆去，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加上万荣的喋喋不休，更是让人难以入眠。
这一刻的他不再感到幸福，不再感到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能感受到的只是对自己的严格与苛刻。
这让他想起了郭阳与徐辉，若是自己能有和他们一样的家庭该多好，要啥有啥，也不用干活，可以整天吃喝玩乐，重点是他们有个温暖的家。
又想起了自己妈妈，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回来接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接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杳无音讯，就像凭空消失似的。
没了老婆孩子的阿文又怎样了，他有没有想自己，会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在南城，有没有想过抽空来看看自己。
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如果当初选择和其中一人在一起，如今会是什么模样？会当下好还是比当下还差？
无数设想如泉涌般浮现，红了眼眶湿了枕头，哽咽着，可不敢做声，强忍泪水与哽咽，努力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云雾早已散开，太阳早已爬上山头，拉开房门，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忽然感到眼睛有点疼，于是找了块残缺的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眼镜有些许红肿，用手去触摸，发现也没多疼。
到厨房倒了盆热水，将热毛巾敷在眼上，很是舒服，然后在照照镜子，感觉没多大用，便没有继续敷下去。
他想找张老汉夫妇，可是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张老汉夫妇。
要不去找郭阳或者徐辉玩玩？
想到就做，拿了根竹杆转身就了。
可是刚到后山，小沐停止了步伐，心想昨晚才被责骂了了一番，今早又不问不问跑出去玩，会不会有是一番责骂？想想还是算了，转身又跑回了家中。
既然张老汉夫妇也没找到，万荣也还在沉睡，不如去菜地里逛逛吧。
小沐又独自一人跑到了菜地里，很不巧，张老汉在给菜苗浇水。
小沐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礼貌性地叫了下张老汉。
“小沐啊，你来啦，你咋知道我在这么？”
“我不知道呀，我就随便跑跑，哪曾想你刚好在这呢。”
小沐跑到张老汉身旁蹲了下来，手里的的竹杆不停戳着泥水。
红肿的眼依旧还是那么明显，张老汉心想昨晚小沐肯定是没少哭，不由心疼起小沐来。
昨晚万荣对小沐的责骂，自己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前去阻止。
语重心长对小沐说：“小沐啊，你也听见了吧，你就昨晚你就怎么说的，平时我好言相劝你不爱听，非要你舅大发雷霆你才能听进去。”
小沐有些不高兴了，嘟起了小嘴，但没敢说什么。
张老汉又继续说：“我和你外婆平时说你是对你好，你也不要太责怪我们，打你吧，影响又不好，责骂你吧你又难过，若是不说你，又怕你惹事生非。”
心软的小沐被张老汉说的眼珠直打转。
张老汉停顿了会，“其实，我们也很为难，你爸妈也不管你了，我们不可能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若是不管你，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哪，过成什么样都无法想像。”
小沐低着头，想了想，觉得张老汉说的挺有道理的，他们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若是没他们，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甚至生死未卜。
豆粒般大小的泪珠缓缓低落，本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张老汉便没有继续往下说，生怕小沐嚎啕大哭。
安慰着小沐说：“别哭了，哭什么，还有我和你外婆呢，别怕，只要我和你外婆还在，无论怎样都会好好把你养大成人的，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男人嘛。”
说完拍了拍衣袖，上前用衣袖帮小沐擦拭着泪水，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哭不哭”。
可小沐就是那样，心很软，越安慰他就越想哭，可不安慰吧，张老汉又做不到，很是矛盾。
小沐紧闭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哭泣。
“咳咳～”
小沐被自己呛到了，不停拍了拍自己胸口，那瞬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根本没法让自己停止咳嗽。
张老汉从包里拿了水给小沐，让他喝下缓缓，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哭泣也随之停了下来，没有再去想这些事情，放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