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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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夕阳泛着如血的红，寂寥的枫叶飞落尸海，天边的诗意渐渐变成了尸意。
山脚树下的豺狼静静地撕咬着半截滴血的残骸，舔了舔断掉的半爪，向着只有上半身却仍在挣扎的人类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山顶之上，火红的秋云山上刀光与剑影相伴，胡须皆白的僧人静静地泡在血池之中，身旁的尸首堆成了山岳，各大仙门圣地的人握着长剑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血色的山峰吐纳着天地魔云，苍茫的大山连绵千里，空洞的山体内部，两具佛光笼罩的尸体缓缓沉浮在天地间，巍峨的身躯仿佛万古不灭，法则缭绕与天地大道共鸣
半山腰上漆黑的乌鸦啄着地上的眼珠扑棱着半截残破的翅膀，背上的剑尖叮当掉落，伴着一声凄厉的长鸣，背后的鲜血汩汩涌出，倒下的眼中映出漫山的尸首，遍野的血浆，还有那九十六阶猩红的石台……
漏水夜何长，轻云吐月光。
李兮静静地倚靠在马车内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竹林摇曳，月华透过窗间薄纸洒在身旁女子温润的脸上，高耸的鼻尖泛着淡淡的红晕。
窗外古老的城池流淌着历史的痕迹，天上星斗闪耀，映着桥下的潺潺流水，晚风轻吹在耳边。
一路东行近半个月，远离了阎都是非之地，这里，是杭州城，大唐江南的一方仙灵净土，这里，坐落着大唐皇朝最负盛名的书院，大唐书院，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华清宫。
街道两旁的神树摇曳，繁茂的枝叶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绚丽而梦幻，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路上的静静行走的马车边。
这座极其美丽的学院据传源自半神时代的圣人孔丘，一位一手建立了大唐儒家一脉的远古先贤，这片古老学院里的老师皆以儒雅著称，且都极其强大，注重修身养性。
不远处的古老学院若隐若现，气势宏伟而磅礴，一颗闪耀的星辰静静浮现在远空，月色下的净土安谧，书院上空的光辉之中一副无缺的画卷笼罩着天地四方。
“到了。”
转身对着身旁一路沉闷的李兮微笑，林素倾掀开门帘走下马车，寂静的小路旁寂寥无人，抬头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林林落落的学生宿舍，远方城心的繁华灯花映着此地少有的清净，书院选了一块好住址。
前方的小路旁有一道竹藤延蔓的宽阔大门，门旁的小屋中隐约可见有灯火闪烁，马车内的李兮看着身上洁白的女式长袍有些犹豫，终究耐不过前方女子微嗔的双眼，磨蹭着走了下来。
修士虽可开辟灵海空间容纳万物，却也仅限通灵的死物，通灵的衣物，李兮没有，买衣服的钱，李兮更没有。
在灵山上一直有一个流转了许久笑话，僧有大志者，净身入世，静声去世。
大门旁的竹木小屋后苍翠的灵竹泛着晶莹的光泽，偶尔露珠洒落，溅在竹下嫩笋的身上，小屋内的灯火通明，一位白胡子老人对着朝门开放的窗口自斟自饮。
走到大门旁小屋的窗口前，将世尊交给自己的书帖交给身旁的林素倾，李兮静静地跟在林素倾的身后尽量遮蔽自己怪异的衣服，在屋内老人怪异的眼中办理好了二人的入住登记手续，李兮拿过书帖飞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后高挑的身影牵着马车迅速跟了上来，纤细的手指摸了摸鼻子看着身旁脸色发黑的男子脸上止不住笑意，一旁的车轮滚滚马儿微哼，似在与之相喝。
“现在知道当初我穿你的衣服有多难受了？”
耳边传来女子的盈盈笑意，如玉的手指抵在自己的背后，李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苦闷转过身来，黑夜中的后门小路上寂寥无人，李兮看着林素倾手中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素净衣物愣了愣。
“谢谢。”
没有看林素倾脸上的狡黠，接过女子手中的衣物走上马车拉上了门帘，李兮在黑暗之中静静地换着衣服，有些泛青的粗布衣服落着些许清香，这套衣服当初李兮送给了林素倾，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心中初生的触动湮灭在身旁换下的女士长袍中，李兮拉开门帘看着前方驾车的俏丽女子。
高大的骏马行走在深夜的小路上，远处的宿舍灯火闪烁似有人彻夜未眠，宏伟的书院占地千里，天空中一件古老的画卷帝兵控制着书院内的四方四角。
“对了，你的住宿费我帮你交了。”
“哦，谢……谢谢。”
前方的女子莫名开口，路旁的林木延伸到远处楼舍前高大的孔圣雕像旁，李兮看着林素倾宁静的脸庞愣了愣，入学的费用可以延迟交的，只是没想到身前的女子如此的心善。
“西区的一个两层单舍，我楼上你楼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