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父君一事

  暒歌斜了一眼馋嘴的白鱼,近去茶台旁抬袖一挥,一个浅色缎布的包裹就摆在了台上。
  白鱼麻溜的打开了包裹,里面全是个头不大,翠绿欲滴的果子。
  赤乌也围了过来,看他垂涎的神情,定是也被这些个爽脆清甜的绿果,勾起了肚子里的小馋虫,转身对暒歌拱手道:“赤乌,代一众小娥们谢君上赏赐。”
  “不必谢我,该谢的人,是南疆。”
  南疆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与颜丽亲手摘的,可好吃了。”
  采摘可是一桩辛苦事,白鱼/赤乌对采摘可是不陌生的,赤乌二人双双拱手道:“白鱼/赤乌谢过南疆与兀颜族长不辞辛劳,给我们带果子回来。”
  “都说…”南疆忍不住抬袖掩嘴打了个哈欠:“都说不用可客气了。”
  颜丽见状,心暗道:“该是丧灵枯起作用了。”,假意关心的握起南疆的手:“瞧你累的,你去歇息吧!明日我再来陪你。”
  显得有几分疲惫的南疆点了点头,遂看向暒歌:“兰花,那我去了。”
  暒歌轻声说道:“去吧!”
  目送南疆进了偏殿后,暒歌就去了案台处理公文。
  眼下没了南疆在眼前晃悠,颜丽的心里倒是顺畅了许多。
  想了想,得找个话题,与暒歌说上话才行。
  若然,暒歌定是要发话,叫自己退下的。
  “君上,您可还记得,在穹海将叱云珩训斥了一番之事?”
  阅着卷文的暒歌,头也未抬的应道:“嗯,怎么了?”
  “如今我猎桑国沉烽静柝,一片祥和,叱云族长仍是居安思危,对他的叱灵军无半点松懈,加强练兵,可见叱云族长将君上您的话,是作了深刻反思的。”
  乍一听,还以为兀颜丽是在为叱云珩邀功呢!
  实则,不过是想借此与暒歌多说些话罢了。
  暒歌闻言,盯着卷文陷入了沉思……
  按说,作为猎桑国历代驰骋沙场的军队,练兵是再正常不过的。
  历代国君中,也有过亲自领兵上战场的国君,即便兵败,国君也会安然无恙回宫。
  唯独第七任国君,暒歌的父君,却身负重伤,自身玄灵珠也裂痕斑斑。
  伤的如此蹊跷,莫非是父君站着不动,任由对方将自己毁珠灭灵?
  若非父君玄术深厚,想必当场就玄灵尽散,根本回不了宫。
  而作为同在战场的叱云珩,却只是皮外伤。
  父君一事,一直在暒歌的心里放着,无论怎么琢磨,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而今,自己又才继任两千年不到,叱云族又握半数兵权。
  回想当初因迁宫之事,叱云珩的趾高气昂,难道就没有一丝气焰,是来自于手上的半数兵权?
  若放任此事下去,恐怕到时再想要去秉要执本,已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晚了。
  见暒歌微低着头半晌不说话,从他三七分的刘海下,依稀能察觉脸色阴沉沉的。
  “君上,可是颜丽说错了什么?”
  暒歌抬眼瞧了一眼颜丽:“本君有此股肱之臣,是我猎桑国之大幸。”
  兀颜丽婉婉一笑,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她可不想在即将达成所愿的节骨眼上,自己的话惹得暒歌生了厌。
  “君上…”
  “你本就未歇息好,退下吧!本君还有公务要处理。”暒歌截话说道。
  颜丽依依不舍的朝暒歌看了看,转身出了大殿。
  一门心思在琢磨父君之事的暒歌,连颜丽出了殿也不知。
  当初父君亲自领兵二十万迎战乌羌国,两国将士都死伤无数。
  若只是父君与乌羌国国君,两人正面交锋。
  以父君的玄术功底,定不会使乌羌国国君毫发未损,而父君却重伤崩逝。
  若真是乌羌国国师偷袭父君,而肩负护君安危的叱云珩,又身在何处?
  既是勤于练兵,倒想去瞧瞧连国君都护不了的叱灵军,有多勇猛。
  未出案台的暒歌,当即幻为一缕黄色雾气飞了出去。
  在门口值守的无象,眼前被一缕黄色雾气“咻”的一下飘过,惊道:“君上!”
  声音响起时,暒歌早已飞到虚空之上…
  与星尘擦肩而过,从一盘斑驳陆离的螺旋星云的中心穿行,直飞叱云族方向。
  须臾之间,便到了叱云族的上空。
  显出了人形的暒歌,俯瞰下方叱云族的一切动向。
  依稀听到有冷兵器的碰撞声,还有将士们的喊杀声,只是还不确定在哪个位置。
  暒歌留意到下方是丛林带,且光线较暗。
  抬头看了看虚空,竟只有零星的几颗星辰飘在那,银河,星云,流光溢彩都没有。
  难怪了,就这几颗星辰交相辉映,是起不到光彩照人的作用,到蛮适合隐蔽的。
  仔细观察辨别一圈后,总算是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瞧见一片泛着细碎银光,舞刀弄枪,晃来晃去如同小矮人一般的将士,乌泱泱一大片,目测有二十万士兵之多。
  瞧这情形,暒歌冷冷的说了句:“如此真刀真枪的实练,看来,都是些精兵猛将啊!”
  观察片刻,便折返回了彤华宫,在宫门口无象身前现了身。
  这猛地眼前站了个人,无象为之一震,惊的身姿往后仰,暒歌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无象瞪着圆滚滚的眸子,作委屈状:“君上,你是故意吓无象的吗?”
  不苟言笑的暒歌轻拂了拂袖,他可是君上,才不会玩孩童捉弄人的把戏。
  “今日起,你下值后,去一次校场监督练兵。”
  无象一听,顿时严肃了起来,颔首曲臂道:“是!”
  “还有,命人多加留意叱云族,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见暒歌神情肃穆,无象预感事态严重:“叱云族?君上,可否是叱云族生了异心?”
  暒歌犹豫道:“希望没有。”
  这句‘希望没有’,在无象听来,那就是‘有’
  作为暒歌的金兰之交,定容不了任何人来挑战暒歌的黄权。
  “你利用星云修炼的玄术,可有长进?”
  暒歌的问话,使得无象猛地回过神来,收起了严肃的神情:“与上次同君上切磋相较,有提升那么一点点。”
  “嗯,有长进就好,利用星云体修炼本就不可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说罢,转身进了殿。
  入殿的暒歌并未直接去案台处理公文,而是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