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山历练五
“您心里有打算即可，我还有事要离开了，后会有期。”
说罢，和灵一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子尽头走去。
“叶施主，佛曰，出家人不打妄语，小僧不明，为何要骗清羽小施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何不可说？”灵一满是疑惑。
她瞅了瞅这和尚，极为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那佛祖有没有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稚子不过五六岁，父母双亡，已经够难受的了，你难不成还得撒把盐…”
“小僧愚钝，阿弥陀佛。”看来她要听很多遍阿弥陀佛了……“灵一大师怕是未接触过红尘俗世吧？”“小僧潜心修行，未曾了解。”
听这话，她还是一边走一边说“修道先修心，为仙先入世，不曾红尘走一遭，哪来心如明镜清。”
听得叶凌这番话，灵一心里很是不平静，与以往前十几年方丈所言截然不同。佛宗的道真的是慈悲为怀，且避世修行吗？他下山除魔卫道，就真的只是除魔卫道？
看着旁边的和尚陷入沉思，她也乐的清净。
“到了。”美眸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果然是极阴之地，地处清水村后山深处，外围松树遮天蔽日，墓的周围暗水围住，冰冷煞气，名为阴湿冢。暗红色的棺木镇在正中间，上面还有个诡异的符号，似乎像是獠牙。
长如雀翎般的睫羽垂下来在白皙如玉脂的眼睑遮下一片阴影，精致的薄唇微微阖动，一绺乌黑的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却丝毫没有凌乱违和之感“有人在养尸。”极小声的喃喃自语，话语间斩钉截铁：绝对是了，这极阴之地是人为所设。又想起初遇清羽他们，据那官差所说是城主指派，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或许与水城城主有关。
“叶施主。”灵一脸上也是凝重“此地留不得，待小僧做法。”
“好。”她总觉得灵一这和尚身上有一种宁静悠远的檀香，能让人心静。
却见灵一右手佛仗狠狠往地面一跺，浩瀚佛力金光四散，涤荡四面八方，冲开整块墓地的阴冷煞气，外围的松木齐齐拦腰截断，中间的暗红色棺木更是四分五裂，久违的阳光撒下一片。灵一双手合十，嘴里默念佛经“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
叶凌看了他一眼，喃喃道“大悲咒？”就在叶凌说出大悲咒的时候，灵一耳朵动了动。
也不怪她认识这么多佛宗咒，之前几百年在灵界就有一好友是佛教之人，不过人家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缠着叶凌念经……想不记住都难。至于灵一，这和尚灭起妖邪那股狠劲儿，真不像个和尚。
“叶施主知道大悲咒？”
“略知一二。”
“叶施主当真是与我佛极为有缘的……”
“……”她不想当尼姑。
“灵一大师，我要去水城，你呢？”她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他，却有说不出的明澈。“阿弥陀佛，小僧就不叨扰叶施主了，此番听闻叶施主所言，深有感触，便决定闭关了。”灵一说话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平和。
难怪这和尚修为深不可测，逮着机会就闭关的人，修为不高都没天理。她从容转身，目不斜视的撂下话，绿色身影远去“灵一和尚，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阿弥陀佛！叶施主，后会有期…”灵一杵着佛仗往另一边离开，这叶施主，虽然表面不拘小节，却是个难得的大智慧人。
“这就是水城了？…”说话之人正是从清水村赶过来的叶凌。
这水城倒是和江南水乡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进城，便闻到了一股水乡风味。跨过青石桥，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河埠头，三两妇女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两旁商铺的光晕透出，显得分外温暖。远处，蜿蜒的青山隐约可见，一斜夕阳从山头洒下来，颇有“幽巷深处有人家”的意境。
这样平静的水城，怎么会发生那样阴毒的事，当真跟城主有关？若是真是人所为，目的何在…她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阴谋漩涡，这次下山历练，绝对是会很有意思的。
历来打探消息最容易的地方，便是酒馆茶楼了。
“小二，来壶好酒，加几个小菜！”坐在酒馆角落的叶凌朝小二招了招手。“好的，姑娘稍等。”
“你们听说了吗，这水城最近一直有人失踪…”失踪？而且还是最近？她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隔壁桌的谈话。“可不是嘛，隔几日便失踪好几个，报到城主府也查不出个什么，弄的大家最近总是人心惶惶。”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我在城主府当丫头的二姑奶奶的三姨的侄女说，城主晌午十分正在城主府议事，突然口吐鲜血呢，应该是有什么旧疾发作了吧……”
“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我能拿出来跟你说？我那侄女晌午十分就是在旁边伺候的呢……”
可算听到点有用的消息了，今日晌午十分不就是那个娘娘腔尸魃灰飞烟灭的时候？有八成可能就是这人了，估计还种了血契，所以遭到了反噬。
“姑娘，您的酒和小菜。”小二放下菜，在身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汗就要退下去，“等等。”“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小二不解。叶凌随手一块碎银子，抛给小二，后者脸上笑容更是真诚了许多“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别的我不清楚，这水城的事儿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她嘴角轻扬，眸子里似有光闪过，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小二，这水城这么欣欣向荣，热闹繁华，你们城主应该是付出了许多心血吧？…”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小二笑呵呵的拍着马屁“这水城，自从城主在位的二十年间，是一年比一年更好，有很多外来人都在这里定居呢，不过……”小二挠头“最近可能因为城主的爱子逝世，城主内心悲痛，便有些疏忽了。”
“这话怎么说？”她抬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味道也还不错，静静等着下文。
小二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最近这水城不是老是闹失踪吗，我看城主都没有心思去管，而且城主已经好多天不曾出门了。说起来城主膝下唯有一子，可是当眼珠子般疼爱着，但是这少主吧，从小体弱多病，这回就没熬过去，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那么小的孩子，也真是可怜。”小二一脸唏嘘。
“小二，干什么呢？偷懒不干活，还不去给那边的几位大爷上菜！小心我扣你工钱！”
“来了来了，姑娘我就不跟你说了，小的先去忙了…”转头一溜烟二跑过去跟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就去上菜了。
清水村养尸…棺材上怪异的符号…水城城民失踪…爱子逝世…城主闭门不出……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直指城主府，或者说某一个势力？这凡人界，做什么事大概都是最好掩藏的，毕竟修仙者也没几个人跟她似的爱到处瞎走……
“看来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