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哭吧哭吧不是罪
卫生学校的后勤主任，就是给郭德光师傅老木匠介绍过人儿的那个后勤主任。后勤主任姓刘，那天他受校长的安排，和郭德光一起去王艳家看望受伤的王艳，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这个后勤主任呢，就把这事儿记在心里了。一般学校管后勤的人基本都是关系过硬的。这个后勤主任是校长面前的红人，主要负责全校师生的后勤保障，特别是教师的福利待遇。也因为和校长关系好，所以学校里一些看似难办的事情到他这里竟然给办了。诸如教师评个职称了，分个房了；学生违纪遭处分了，考试不及格要留级什么的。找到他不一定都能办，不过他办不了的事儿在卫生学校别人也不见得能办。
就是因为他能办事，交际广。校长有啥难办的事情也都是先想到让他去处理。有一次校长找到他问他派出所有没有熟人。他有个同学在市局，不过有些年没联系了。
“领导，有个同学在局里，派出所，你说吧有啥事情，我看能不能给周旋一下。”
“是这么个事儿，我们的一个学生吧，现在让派出所给抓了，问题应该不大，你看能不能你去一下。”校长含糊其辞的说着。
“行啊！一个学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真要是有什么大事儿也不应该在派出所拘着啊！”
“行了，我也不和你说什么了，这事儿我去也不太合适，尽量大事化小吧。”校长说。
被拘（确切的说是被传唤）的学生叫娟子，娟子有个同学叫小玫，小玫的男朋友是这个派出所的民警。娟子和小玫都是混歌厅的，平时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有一天，她们在同一个歌厅相遇，还彼此打了招呼。
问题出在那天的客人身上，这位客人先是找了小玫陪唱，后来他看到了娟子，就换人了。小玫听说被换了，挺恼火。打电话告诉了男朋友，男朋友找了几个人，把在歌厅里占娟子便宜的客人和娟子带到了派出所。小玫知道被抓的是娟子后也挺后悔，可这事儿既然发生了，她想挽回也没有可能了。
客人交了罚款就给放走了，娟子没钱，派出所也拿她没办法，本来这种情况就很普通，一般就是拿钱了事。可娟子确实没钱，派出所看时间快到24小时了，就给娟子学校打电话。这样，刘主任就来了。
刘主任见了所长，提了他那个多年不见的同学。所长也顺水推舟，让他签了字后把人给放了。这事儿之后，刘主任还特意联系了他的老同学（是个局长，不是我张叔），这个老同学还真有事儿要找刘主任，是关于一个亲戚的孩子毕业推荐的事儿（这个局长的亲戚的孩子在卫生学校）。
这件事儿之后，校长就更加倚重刘主任了。刘主任呢，也没白忙活拓展了交际圈，赢得了校长信赖，还交上了桃花运。
很快，娟子从刘主任的崇拜者发展成了他的情人，娟子和小玫也和解了，大家又成了朋友。娟子认识了刘主任后收敛了许多，她要的刘主任也多半能满足她。小玫辍学了，以前是业余陪唱，现在是专业的各种陪。
娟子和王艳是一届的，她们不在一个班。卫生学校每届学生都是有保送机会，就是人们说的中专升大专。王艳在她们哪一届是名列前茅的，学校保送她的机会很大，如果没有屁股毁容这回事儿，争取名额还是有希望的。出了那档子事儿后，系主任虽然推荐了她，校长看了推荐表后，直接划去了她的名字。出人意料的是娟子被推荐升大专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娟子成了后勤主任和校长业务公关必不可少的帮手。因为娟子的存在，校长和后勤主任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更近了一步。这事儿是系主任的老婆告诉王学文的，王学文和系主任老婆在一个办公室。
“我和你一样，当初因为家里经济负担重，只上到高中。高中毕业的时候，虽然有机会去考大学，但自己还是选择了打工挣钱，自力更生。”郭德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有感触的对王艳说。
“我也不是非要去上大学，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保送上大专了，就是怕他们报复我，我毕业分配都很难去个好一点的医院了。”王艳说着干了她杯中的酒，随即猛烈的咳嗽起来。
“没你这么喝酒的奥，你要是再这么喝我可就不奉陪了啊！赶紧吃点菜压一压。”郭德光说着就给王艳夹菜。
“我自己来吧，你别总顾着我，你也自己吃啊。你这一来就听我说了，你也吃啊！我就是感觉憋屈，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们不是可以参加高考吗，高考可还是相对公平的。”郭德光说。
“我现在就想赶紧工作，能够经济独立，我想脱离现在的家。你知道那个后勤的刘主任，他找过我。”
“那个人我没什么深交，也就是上次去你家看望你时和他有过交往。”
“那人表面挺斯文的，唉！不说他了。”
“说说吧，说出来轻松一些，让我也多知道一些，以后好防着点他。”郭德光鼓励着王艳。
“他那天不是说给我妈找工作吗，我妈还真就当真了，还让我去找过他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被你的美貌所迷惑了。对你有想法了。”郭德光嗤嗤的笑着，戏谑的看着王艳。
“你们男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我是觉得他太恶心了，你根本无法把他的外表斯文和他内心龌蹉联系起来。”
“人家怎么你了生那么大的气？”
“他说他说我在毕业前能陪他的话，他就给我推荐上大学，我妈也能去学校工作。还能，还能给我钱。”
“他不是有娟子了吗，看来一个还是不够啊！嗯，看来胃口挺大的，欲望挺强烈啊！他能吃得消吗？就他那小身板呀！”郭德光继续调节着气氛，以至于王艳不会过于尴尬。
“我听说，这个是我听说的，娟子现在跟了校长了。所以，，，”
“你不嫉恨娟子吗？可是她抢了你的推荐保送名额。”
“没啥可嫉恨的，我做不出来那些事儿。我没有说她不堪，只是我没法像她那样。”
“你真的想上大学吗？”
“是啊！”
“那好，我可以供养你上大学，不过得靠你自己的真本事。”
“你是说包养？这个我恐怕……”
“我是说供养，你有些敏感了。”
“我是女生当然敏感了，特别是面对你这样一个有魅惑力的男人。”王艳说，“我要和你处朋友行吗？我是说我想做你女朋友。”王艳红着脸继续说着。
“你这哪是和我处朋友啊！你这是想混个长期饭票。”郭德光被逗乐了。
“你，你看不起人，呜呜，，”王艳哭了。
“我逗你呢，看你还当真了，快过来让我看看，我可是喜欢漂亮的女朋友，你看你哭的都花容失色了啊！再哭就不漂亮了，我不喜欢了。”
郭德光说着向王艳靠了过来，王艳也乖巧的向他靠近了。因为在火炕上，两个人都感觉手脚有些不容易伸展。特别是王艳，她本就没有太多的住过火炕的经历。
两个人并排坐着，郭徳光伸出右手搂住了王艳的肩膀。靠在郭德光强健的臂弯里，王艳感觉到了雄性的魅力。他们这么呆了一忽儿，郭德光安慰着王艳说：
“艳儿，你啥都别怕，困难也只是暂时的。我虽然没上过大学，可我真心希望你能上大学，就算是实现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愿望。有我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郭德光也是情急之下顺口一说，可这一说却触碰到了王艳的泪点。
王艳的出生没能让王学文继续他的梦想，基本上平庸了一辈子。在家里王学文不太爱和他们母子三人交流，王艳妈是农民，和王学文没啥共同话题；王松智力堪忧，王学文不喜欢这个打包过来的儿子；王艳呢，王学文但是喜欢，可是个女儿。王学文是支持王艳读书的，可是王艳懂事早，她不愿意让王学文本就弯了的腰继续为她更弯下去。为了进监狱的孩子，王学文基本上耗尽了他的关系和金钱，还欠了外债，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王艳在这种家庭背景下只能选择一条省钱的道路，当她爸问她为什么不上高中时，她违心的说是因为早恋了，没心思再学下去了。王学文也没再强求，也许他知道这是女儿给他留了个体面。
郭德光看到王艳更加激动了，也就再没劝她，索性让她哭出来，哭个痛快。女人的坚强在男人面前是不堪一击的，特别是这个女人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
郭徳光相信王艳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和那些与他逢场作戏的女人不一样。他任由王艳趴在他的腿上哭，没去打扰，他知道什么闹心事儿哭出来了，心情就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