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涯咫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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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春末夏初,气温才有些微热,昨日下了微微一些细雨,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只一夜枝头的梨花便铺陈了一地。
今日,伴着清凉的微风,那一棵棵大梨树都好似天女散花一般,抛洒着朵朵微白中透着淡粉的花瓣,真好似又是一场细雨洋洋洒洒,缠缠绵绵。
姜仙凝心中一片混乱,脚下略微有些踉跄,一个转弯便自偏门转入正院。
才自偏门转过月门,姜仙凝便一个腿软靠在了月门之上。
月门前不远处的地上种着一棵梨树,这梨树也不知种了多少年,枝繁叶茂,丰丰勃勃,一条枝丫斜斜的伸到月门上方,遮了一片阴凉。随着微风轻柔拂而过,大梨树便柔绵的撒下一片花雨,真好似一片人间仙境。
此时,于一片花雨之中,有一人,白衣白鞋,束袖束腰,一盏本白色腰带上绣着些特有的云纹。头上发髻一丝不苟,黑色青丝中两条白色丝绦随着微风轻轻飘摇。腰间插一柄拂尘,尘尾也正同裙摆一起微微摆动。
姜仙凝靠在月门之上,一时竟好似踩了一朵云桃,只觉头脑发涨,天旋地转。
“表小姐!”碧痕见姜仙凝踉踉跄跄跑出偏院,怕她出事,就跟了过来。此时,见姜仙凝靠在月门上似是时时便会晕倒,便急忙呼叫着跑了过来。
那人闻听身后动静,便自树下慢慢转过了身。
姜仙凝一时手脚发麻,心脏早已停了下来,只觉呼吸困难,胸口生疼。
眼前之人慢慢转过身体,与姜仙凝隔着一片花雨相对而立,此人甫一转身,脸上惊喜之色一时竟是难以自控,从不苟言笑的脸上如今满是诧异,眼中浓浓的欣喜与眷恋竟是丝毫不知遮掩。
此人正是寂清真人——姜问曦!
时间凝固了一瞬,姜问曦见姜仙凝软在月门之上,向前走了一步正要上前扶上一扶,却见一个穿着淡粉罗裙梳着双丫髻的女孩自月门后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姜仙凝。
“表小姐,你可是身体不适,又头晕了?碧痕扶你回去歇息。”碧痕追上姜仙凝,从未见姜仙凝如此失态模样。
姜仙凝却并未搭理碧痕,只是怔怔的盯着姜问曦。
姜问曦闻听碧痕呼唤,忽的停住脚步,轻轻收回了才迈出的另一只脚,对着姜仙凝微一欠身,轻施了个礼:“姑娘有礼。”
此言一出,姜仙凝心头似是被大锤重重敲了一下,心口撕扯的一痛。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月门站直了身体,强忍着全身的战栗,对姜问曦微微抱拳躬身,颤抖而含混不清的声音轻轻传出:“仙师有礼。”
姜问曦轻一点头,并不停留转身奔前殿正堂而去。
姜仙凝见姜问曦背影渐渐隐没在梨花雨之后,忽的全身脱力,颓了下来,依旧靠在月门之上。
“表小姐,你可还好?我扶你回去吧。”碧痕扶着姜仙凝,觉得指尖触碰的手肘一直在不停颤抖,抖得碧痕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手中之人在颤抖,还是自己太紧张在颤抖。
姜仙凝轻轻推开碧痕,低声道:“无碍,碧痕你回去吧。我要同三哥哥去捉鬼。”
碧痕却并未走开,依旧上前扶了姜仙凝:“表小姐,你若这样去了,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我如何同大小姐交代呀?”
姜仙凝强忍住牙关的微颤,转头对碧痕微微一笑:“碧痕放心便好,此去三哥哥和刑少主都在,我如何会出什么事。你且回去吧,我只是适才走得急了,有些气短。”
碧痕依旧站在当地扶了一会姜仙凝,见姜仙凝似是心意已决。这两年的相处,自知这表小姐脾气一向如此,若是决定了何事便必然要做,且定要做得尽如人意才算了。便也不再劝说,道声‘表小姐勿要逞强,一定量力而为’,便转身回了偏院。
姜仙凝在月门上不知靠了多久,一头一肩皆是零落的粉白花瓣,趁着一袭粉白的衣衫,竟好似与这一帘花雨融为了一体。
姜仙凝神思飘在九天之外,两年间未曾得知师尊一丝一毫的消息。如今师尊却忽的如梦幻般出现在眼前。虽只是一瞬相对,但只便是一眼也诉说了心中绵绵无尽的相思之情。
若是没有碧痕的出现,姜仙凝真想如往日般扑上前去,挂在师尊身上,甜腻腻叫一声‘师尊’,但今时今日,自己是个死人,师尊才刚转醒也不能不顾仙门声誉再同自己扯在一起。两人虽近在咫尺,却只能相对无言。
多年未见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姜仙凝的身体似是灌满了桐油,沉重而油腻,双腿再难以支撑这一具沉重的身体。沿着月门,姜仙凝缓缓跌坐在地。任凭泪水和一身的花瓣混沌着裹挟在一起翻滚而下。
正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处之时,姜仙凝的头被一只手按在一个肩头。
“阿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带队的是姜真人。”刑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姜仙凝暗暗掐了掐自己,回转了神思,确实不是做梦。
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对刑岳道:“三哥哥,那人果真是师尊没错?我可是在梦里?”
刑岳见姜仙凝这真真切切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也是一剜。
“自是真的,你若不想去,我便带你回去。”刑岳揽住姜仙凝肩头扶起身,向偏院带去。
姜仙凝却好似两脚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停了一时,只听姜仙凝轻声道:“三哥哥,我想去,我想见师尊,哪怕不能说话,我只想看一看便好。”
刑岳揽着姜仙凝的手,在姜仙凝肩头渐渐收紧又慢慢放松。
“好,我带你换件刑家男子的衣裳吧。若清此次也来了,你装作刑家弟子我们三人方便聊天。”
姜仙凝点头,任凭刑岳带着走了。
远处一棵树后闪出一个白色身影,定定盯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眼中竟是无限寒冷满是一片决绝之情。
不多时,一众人便踏上征程。若是平日里,仙山众人可御剑,刑家各人可骑马,一路上风尘仆仆并不缓慢。但此次众人前头却多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前头走得并不快,御剑似是用不着,刑风等几个骑马的长辈却也是骑得缓慢,只得在马车左右缓缓而行。
刑岳着一个小厮牵了马陪姜仙凝一同在后面走路,隔着一众人等远远的在马车旁走路的姜若清时而转头找寻着什么。姜问曦依旧一派仙风道骨骑在马上,便是只远远的看个背影,姜仙凝便也忍不住手指微颤,心跳不止。
“阿凝,你……”刑岳微转头,瞥见姜仙凝定定的盯着姜问曦背影,似是有些恍惚,心中略有些担心。
“无碍,无论惊喜还是惊吓,习惯了便好。”姜仙凝转头,故作镇定的笑笑。
“若清在前面左顾右盼,似是在找我们。我去叫他过来一起聊天。”
姜仙凝点头说‘好’,刑岳便一路小跑着,奔前面马车处去寻姜若清了。
刑岳跑到姜若清身后,不知附耳说了些什么,姜若清便自前面回转了头,对着刑家一群弟子仔细张望了一番,便转身跟着刑岳向后面走了过来。
前面姜问曦似是被二人动作惊动了,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身后清静怀诚,便缓缓向后转过头来,目光自众人脸上滑过,却不偏不倚丝毫不差的落在姜仙凝脸颊之上。
姜仙凝瞬间僵了一僵,师尊脸上并无表情,不知此时是做何意。自己是该移开双眼还是就如此四目相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姜问曦竟已回转了头。此时刑岳和姜若清二人已走到近前,姜若清硬憋着一脸兴奋,只用眼神同姜仙凝打着招呼。姜仙凝但笑不语,偷眼再瞥一瞥姜问曦,依旧一副冰冷漠然的背影。姜仙凝竟有些恍惚,适才姜问曦回首与自己对视到底是真是假,也许只是自己思念心切的幻觉罢了。
“小师叔!”姜若清强压着满心的兴奋,走到姜仙凝近旁,悄声叫着。
“这是我远房表妹,唤作刑沐影,因着好奇同我们一起去捉鬼,此时便只是我邢家弟子‘阿凝’。”
说着又拉起姜若清手腕,对姜仙凝道:“这是云隐仙山姜掌门大弟子姜若清,我俩一向交好,如今路途遥远,我们三个便结伴聊个天吧。”
两人听闻刑岳如此介绍,也便如初见般相互行了礼,正正经经走在众人身后。三人在后面缓缓而行,待得同众人稍稍拉开些距离,姜若清率先忍不住开了口。
“小……唉,阿凝,邢家住的可还好?这一别竟是两年多。”姜若清仔细盯着姜仙凝的脸,似是觉得如今的姜仙凝有些不同,但终究是如何不同,却是想不出来。
“你我也是两年未见,你因何却不问我?”不待姜仙凝答话,刑岳先插进了嘴。
“你一直好好活着,做你的邢家三少爷,有何可问?若是小师叔在青云峰,莫说过上两年,便是三年五年也都不用问,定是安好……”话未说完,姜若清只见刑岳瞪着一双眼,用眼神轻轻摇头,忽的警觉自己竟是一时说错了话,便偷眼看看姜仙凝,闭上了嘴。
姜仙凝却好似并不在意,对姜若清甜甜一笑,答道:“邢家在人间也是大门大户,从前长辈也都在朝廷中任着要职,难不成你还怕他们吃喝不全,怠慢了我不成。况且如今我是刑家表小姐,倒是还有丫鬟伺候着了。”
姜若清闻言微微张着嘴巴,满脸艳羡:“我说此次相见怎得觉得小……阿凝似有不同,竟是更加像个大家小姐了。不似从前,同我们一群玩的久了,丝毫没个女儿媚态。今日更好,更好……”姜若清虽是嘴里夸着,但眼中却好似蓄了泪水。
“若清,你不是许久未见,想我们想的要哭了吧?怎得你夸一夸阿凝,竟也能夸哭了?莫不是说了违心的话?”刑岳依旧笑嘻嘻的调侃。
“唉,”姜若清却并未同刑岳调笑,脸色更加委屈起来,“阿凝在刑家安稳便好。这些年师祖也总算熬过来了,想来日后便会好起来吧。待有一日缥缈再如从前一般,许是阿凝还能回仙山上来。到那时……”
“若清,我师尊这些年……如何了?到底是几时醒来的,刑岳说我昏迷之时你还来过,我醒了你却为何一次不来?”姜仙凝听出姜若清话中含义,心中急切想将这两年间的事一探究竟。
“唉,”姜若清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了这两年来缥缈的遭遇。
“那日,我四人将小师叔自山崖下救出,小师叔和魑离都受了重伤,刑少主和刑岑凌一人背着一个回了宣武楼。若清怕我家师尊和山上弟子知晓我几人救了小师叔,便急忙赶回山上。
我们崖底呆了好几日,若清再回缥缈时,缥缈却异常安静,不似平日一般。若清本以为是师祖那里情况不好,众人心情低落。谁知却是我不在的这几日,缥缈出了大事。”
“是何大事?因何我也不知道?”刑岳问了一句。
“出事时我们还在谷里,后来你们都在着急小师叔和魑离,渐渐地再无人提起也就淡了。但我才回去知晓此事之时,却是如同晴天霹雳。那日小师叔被我师尊打落崖底,生死不明。赵乾邹带着仙门众人下了山。谁知不过半日那老道又折返了回来。
说我缥缈出了一个魔女,还有一个不分是非的仙祖,此后如何受人香火,如何好意思做这仙门第一大派。更是说那半山的太公庙,根本受不起众人跪拜。让我缥缈关了太公神庙,交出麒麟宝鼎,好好修行。待哪日度化了这心中之魔再将宝鼎奉还。”
“麒麟宝鼎是何物?怎得我在山上时从未听说过?可是什么秘藏的宝物?”姜仙凝听的一头雾水,不知姜若清所言何意。
姜若清摇摇头,满脸不屑:“那老道就是找茬而已。麒麟宝鼎就是你我跪香时眼前的那个香鼎。”
“赵老道要那香炉作甚?”刑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