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谁？”少女问。
  “我……？”羊飞眼珠一转开口笑道：“我是天上的神仙~！”
  “神仙？”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羊飞，摇摇头道：“不像。”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少女迟疑着问：“……你是人吗？”
  “噗！咳咳咳咳……”羊飞一个不慎被口水呛着了，半响没有缓过劲来。
  他认为昔日在皇宫内院，凯瑟琳公主说他是兽人已经是极过分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女孩年纪轻轻却直接质疑起他为人的身份来。
  连忙道：“你看我和你一样俩胳膊俩腿加一脑袋的，难道不是人样吗？”
  小女孩却在此时鬼灵的一笑，讥讽道：“你也知道你长了一幅人样，还妄称神仙，可笑可笑。”
  “嘿！你这丫头……好好好，有慧根，不错，能耐！”
  羊飞边点头边舒着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脆生生的回答他：“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好名字，听着就和某套着白外套，举着木牌子的不明生物一样……”
  “你说什么？”少女不明所以，但感觉不是好词。
  羊飞连忙改正。
  “咳咳！我是说伊丽莎白是个好名字，听起来总有股女王的味道。”
  女王谁都知道是啥意思，女孩高兴的笑道：“呵呵……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我要是一介平民也能做得女王，一定对你多加封赏。”
  羊飞恭维着陪笑道:“是~！小的到时候一定多谢女王封赏。”
  羊飞逐渐对这女孩失了兴致，开始打量起四周来。院落还是那个院落，只不过由黑夜变成了白天，他往院落的门口望去哪能看见什么桃树，原来昨晚只是一个梦……不由得暗叹，继续苦笑。
  笑着笑着却听女孩继续说道：“等我做了女王，到时候你来我的房，我的房门自然是不会关的，只要你伺候好了我，保证你荣华富贵金票大大滴呀~~！”
  羊飞的笑容戛然而止，皱眉瞪眼厉声质问——“你是谁！？”
  “呜……”女孩被吓到了，赶忙后退。
  “你到底是谁！？”羊飞恶狠狠的逼问。
  “爸……”女孩有些惊慌。
  “巴？”
  “爸爸！他凶我！……”女孩一下子跃下马车落荒而逃。
  “等等！”羊飞直起身子朝她伸出手，可她溜的是那样快。
  只见女孩落地后快步扑到一个中年大叔身上，大叔爱怜的蹲下来将她抱在怀里。
  “你醒了？”大叔问。
  羊飞点点头，有些心虚的开口：“在您的车斗上借宿一宿，请不要见怪，我这就走。”
  “你双腿都断了往哪儿走？”中年大叔问。
  ……羊飞沉默了。
  大叔又问：“你家在哪儿，我可以送你回去。”
  羊飞摇摇头。
  “没有家。”
  “没有家？不可能的，路上的乞丐都有家，我不是坏人，可以无偿送你回去。”
  羊飞急于脱身，便开口道：
  “在一个名为天方国的国家里有一位漂亮的公主，国王说，只有全天下最英俊的人才配娶她。
  国家里有名邪恶的巫师，道法无边，样貌也英俊，他每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对着一面魔镜问：魔镜魔镜，谁才是全天下最帅气的男人~？
  魔镜就会如实告诉他：是你~是你~就是你~~！
  他每天都会这样问，镜子每天都会这样不厌其烦的回答他，直到有一天我十五岁成年了，镜子告诉他，这世界上最帅的人变成了我……”
  羊飞不往下说了，中年人好奇，便往下问。
  羊飞继续道：“于是他找到了我，毁了我的家，让我有家不能回，还扬言要杀了我。你说，我能回去吗？”
  “……。”
  中年人起初还起兴，听到最后摇摇头。“我不信！”
  “爱信不信。”羊飞骄横道：“我也不用你送我回家，这就下车自行离去。”
  中年人有些不满，女儿却在此时扯他的裤管。
  “爹爹，这人不是坏人，双腿俱断的藏在咱家车斗上，又不肯言明身份，定是有难言之隐。”
  “没错，你说的是。”中年人点点头让女儿继续表达意见。
  女儿恳求道:“我们得帮帮他。”
  “这……”
  父亲沉吟起来：“你先前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不知他底细如何，收留他恐有不便。”
  女儿撅起了嘴。
  “那我们也得帮帮他，你女儿与他有缘，在这结个善缘，以后只会有益无害。”
  父亲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重新来到羊飞面前，羊飞却抢先开口，他指着身上的衣服说：“这衣服现在脏是脏了点，但面料尚可，且缝有精美的缀饰，该值几个钱的。你们是商人，我将衣服典当给你们，换身麻衣，可以吗？”
  父亲看了女儿一眼，点点头。女儿去车前取回一套素衣给羊飞换上，十五六岁的羊飞穿中年人的衣服，一套普通常服硬是穿出了长褂韵味。
  女孩噗的一声笑。
  羊飞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笑你沐猴而冠。”
  “哼！”
  羊飞想要下车，中年人连忙止住他。
  “你的衣服值些钱，除了置换干净素服外，还能为你付些汤药费。你在车上不要动，我们带你去医馆。”
  羊飞点头。
  ……医馆……………………
  如果不是中年人告诉羊飞这里是医馆，打死羊飞羊飞都不会信。
  黄土堆砌的院墙与肩齐高，长久失修，坑坑洼洼多有缺损，矮的地方甚至与腰齐平。院内三间土坯房，茅草盖，没有门……一堆看上去就病入膏肓的人沿着院墙，毫无生气的躺了一圈，让羊飞联想起行尸走肉这个成语。
  中年人扶着羊飞在院内找了一处空地就安置了他，入屋找大夫去了。
  羊飞好奇的打量四周，没有西医割肉剔骨的满世界鲜血，也没有中医苦涩的药汤味，只有脏兮兮，臭烘烘。就在羊飞好奇他将得到什么样的医治时，中年人领着一样貌奇特的人回来了。
  这个样貌以及穿着都奇特的怪人用木板给羊飞固定了腿骨，这让羊飞稍感安心，可之后就莫名其妙了。
  这个样貌奇特的人双手向上，右脚高高抬起，左脚单腿跳了一下，随后双手哆嗦着向下，同时左脚高高抬起，右脚跳了一下。然后左脚跳，右脚跳，转着圈儿跳，边跳边哼哼，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舞蹈姿势。
  三个字蓦然形成于羊飞脑海——跳、大、神！？
  他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大叔此时凑到膛目结舌的羊飞跟前，自满的开口：“钱已经给你付好了，伤的这么重，就看你的造化了。”
  羊飞刚想说什么，大叔就在羊飞的手里塞了几枚铜币。
  “愿神庇佑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