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那个女孩子
真是，不太绅士。
委屈如月恹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已经些许恢复了力气，对面前好久好久没再见过的人说：“谢、谢谢你救了我。”
没出息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
月恹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你，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千寒辛暗走向那‘凤凰’，听见月恹恹的话头也没回，简单的随口回答道：“路过。”
月恹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又救了我。我”
千寒辛暗转过脸：“又？”
就猜到对方可能不会在意这些，月恹恹还是负责人的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在柒淮峡谷，还有、还有在湖光森林，还有这次”
千寒辛暗垂眸，像是思考了一瞬：“嗯。”然后转过身继续走向那‘凤凰’。
嗯？嗯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剧情不该是：‘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准备怎么还。’
然后她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必将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他会不会说：‘救命之恩，一般都以身相许。’然后两人开始讨价还价这样的发展吗？
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月恹恹小跑着追上去：“那个，恩，恩人，所以你说的嗯到底是什么啊。你说完了吗？”
千寒辛暗头也没回：“嗯就是嗯。没什么意思。”
月恹恹：“”她是有多被嫌弃，不过她确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就算以身相许，人家都有公主了，还缺一个她吗。
月恹恹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咳咳，不过没关系。恩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恩人做了善事，我还不了你的恩情，以后总有一天一定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善报的。”
唉，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他，都这么久没见了，虽然又是救了自己一命，但是，他怎么好像更加嫌弃她了。难道连她是谁都忘了吗？
这也太心塞了。
只看见他走近了刚从深渊上来的那只还很虚弱的‘凤凰’。半蹲下俯身在那‘凤凰’耳边说了什么，便突然伸出手利索的取下它的眼睛收起。
“萋！萋！”那‘凤凰’失去双眼，一声凄厉的嘶鸣叫人人悲从中来，两枚红色宝石一样的眼睛就这么给了他。
漂亮的‘凤凰’眼眸处空空如也，流淌下金红色的粘稠液体，瞎了眼睛的‘凤凰’身体无力的贴在地上，只有隐约起伏着呼吸证明还活着。
月恹恹指着‘凤凰’又看着恩人：“恩人你，你都跟它说了什么。”
千寒辛暗凌冽的目光扫视了月恹恹一眼，唬的她连忙站直了身体：“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我不该多管闲事，抱歉。”
虽然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人家是来取凤凰眼的，救她只是个顺便。月恹恹心中喃喃，不然还会有什么原因，这次只能是她运气好了。
可是，为什么心情会这么复杂，这么的心乱如麻。看着恩人，她真的好难受，月恹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双手不断的把弄着自己的手指，月恹恹努力低着头隐藏自己的情绪，眼里的泪已经啪哒啪哒的打在地上溅开。
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曾如神明降临过我的世界的人，消失许久之后又再次出现。
原来他一直都在凡间，他降临在更加优秀的人身边，专注而专一的做另一个女孩子的神明，守护着，爱惜着另一个女孩。
而她终究是个过客，无论怎样有缘，始终只是个过客。她没有神明的守护，没有曾经没有未来。那个女孩子，她是多么幸福啊，而她，这一生孤苦，连嫉妒都没有资格。
原来，她只是羡慕了。
取了那双眼睛，他原路返回。月恹恹擦了擦眼泪，想起码也要说声再见，却如鲠在喉。
虫儿出现在她面前：“冰雪。我们也快走吧。想不到竟然是幻苪，剩下的也没命拿了，先出去再说吧。”
“哦，对了。”虫儿的话让月恹恹清醒了过来，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便也跟着千寒辛暗离去的方向小跑过去。
一路上，月恹恹心中疑惑：“虫儿，你说的幻苪是什么？”
“这是一种比帝阶灵兽消失更早的帝阶幻系灵兽，自古记载也就出现过三只。生存手段就是靠幻力操控任何生物达成目的。具备人类甚至更高的思维却不学好，狡诈的很，想不到这里还有一只。”
她这么一说，月恹恹恍然大悟，林念，安安两个灵武者连反抗都没有就中了招，可见其能力的危险与狡诈程度，就连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控制了。
“可是他刚刚取走了幻苪的眼睛，它还能活吗？”
“能吧，只要它继续躲起来不被发现。如果天赋足够终有一天能够化成人类重新为祸人间的，不管它为善也好为恶也罢，终将有它自己的归宿。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月恹恹一脸无辜的看向虫儿。“刚刚吓死我了，我太害怕了所以。”
虫儿不以为然打断了月恹恹：“哎呀，我可没看见有人哭了。你还是想想一会怎么和千千解释吧。”
月恹恹：“对哦，我该怎么解释呢？蓝川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想想。”
这么一想，眼睛已经能看见出口了。
从洞口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摇摇头上的土屑，这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千千，千千？”月恹恹四处走动看了看，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人呢？奇怪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月恹恹顾不得其他，往大路上跑去。想要确认是不是高柏找到了她两人先回去了。
临别前回过头看了那山洞一眼。外面的这宫殿，也是为了幻芮而建造的吧，它既然有着人类或更高的思维能力，自然也是懂得享受生活的。所以，这是她操控人类为自己所建造的一座属于它的殿堂。
那么，它为什么后来会被困在深渊呢。
“丫头！冰雪！你去那了，要出发了，这路根本没事，不知道什么人的恶作剧，我觉得跟那些盗匪脱不了关系，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高柏已经在驾驶位上，远远见到月恹恹，下了车走进开始打量她道：“这半个下午的时间，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月恹恹连忙摇头。“没事。那个，那个”
高柏喊叫道：“那个什么呀，你急死我了，他们人呢。我找了好久就只找到你们俩。你们其他人不在一起吗？”
“什么？你看到蓝川了吗？”月恹恹蹙眉看向千千，她看起来很不好，脸色发白，神经兮兮的，跟月恹恹比起来，仿佛刚刚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是她一样。
“千千？你怎么了？”
高柏愁的没办法：“她自己回来的，回来就这样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千千这才有了反应：“林念死了，安安死了，蓝川，蓝川不是蓝川，蓝川不是她，她变成了蓝川！啊，蓝川不是蓝川，她”
月恹恹懵了：“你在说什么啊。”看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样子，不像是下去过。那么她是怎么知道林念和安安死了？蓝川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了。
又问了几句，千千还是老样子，月恹恹终于放弃。恐怕这人已经疯了。
高柏也实在没有办法了，看了看这荒郊野岭：“天都这么黑了，太危险了，咱们先走吧。上车吧，车里暖和。”
“可是那里。”月恹恹转过来脸愣住了，指过去的手也停在空中。熟悉的林子、山、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条稀疏平常的野林子，虽然很像，月恹恹还是认出不是原来的林子。
高柏一脸疑惑的往那边看，也被千千弄的神经兮兮的：“那里有什么？哪里怎么了?”
一个念头在脑海想起。难道是因为幻苪感觉到了危险，它已经非常虚弱，又失去了眼睛不能再将她如何。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制造了一场幻觉，让一切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或许，那些才是假的，林念他们不过是几个被幻象吸引过去的祭品。这里真正的样子究竟又是什么。这片充满谜团的山野，何止是险峻和地形复杂这么简单。有了幻芮的加持，如果不是恩人，她恐怕已经也一同埋葬在这假象之中了，永远不得脱身了。
眼前的手晃了晃拉回了月恹恹的思绪，是高柏：“想什么呢？快上车吧。太冷了，耽误了这么久，你们在车里睡一会。咱们就趁夜赶路吧，天亮了或许能到太一。到时候再联系这姑娘的家人吧。”
“啊？哦。好。”月恹恹想，她或许确实是累了吧，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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