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遇女
“虫儿，我究竟，是谁”为什么也可以坐到这么的无情。有什么落入湖面的声音响起，月恹恹突然感觉到空气随着简鳞的离去而消失。幸好提前对水流的波动有所感知猛然吸了一口气不至于被呛到。
突如其来的水压还是让她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依稀记得，虫儿最后的声音：“幸而她在这里设下了结界，你养的那条蛇放生了吧。”
回到岸上，两人都已经湿透。看着怀里昏迷的女孩，千寒辛暗拿起她的一只手，上面还沾着几个银灰色的鳞片。
他目光微沉思，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夜彦。“带她回去。”
这一次，月恹恹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自从镜咒过后，对这一块月恹恹总归有了经验，像是灵魂已经有了记忆。甚至有些轻车熟路了起来。让她能感知到自己现在在做梦。
都说梦里不知身是客，她不但知道，还如此清晰和真实。
空气暖暖的令人舒适，偶尔划过的风带来水的气息。踱步走到不远处的海岸上，左前方的沙滩上坐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穿着蓝纱肚兜，两三岁左右的模样，手上正拿着一个漂亮的贝壳开心的把玩着。
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宝贝。
“咕咕~”
看得出她的肚子饿了，女孩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肚子。小脸一皱。这时，就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块面包。
“这个，给你吃。”温柔的声音响起，却看不见她的轮廓。见到食物，小女孩开心的拿过面包，顿时觉得满足，遂大口吃了起来。
来人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衣，秀发随意的绑在一侧。
目光温柔。
“你的家人呢？”
“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娘亲。”
女孩听到她的话，不解的抬起脸。灰色的瞳孔透着孩子般的天真：“娘娘亲？”
她将女孩带上了岸边的小村子里。才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她会给女孩梳头漂亮的双马尾。亲手为她缝了好看的裙子。女孩爱吃肉，和丈夫下海，偶尔捡些贝壳带回来给她。
转眼间过去了三年。
她让她渐渐懂得，娘亲，是多么温柔的字眼啊。
巨大的雷声将床上熟睡的女孩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大滴大滴的雨，有着逐渐变密集的趋势。未完全合上的窗户缝隙里卷来了丝丝凉意。
百里寒一脸阴霾的坐在床上，面前是一地狼藉。而莫宁，则是倒在地上，嘴角还淌着鲜血。
“娘亲！”女孩跑过去扶起莫宁。
百里寒，她的丈夫突然开口，一字一句用清晰的声音说道“好，你一定要我给你解释吗。莫宁，那天救我的人是幽儿，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是你说了谎。你怎么能骗我，我不能原谅你，也不能在错过她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撩动他的情绪一般。
父亲和母亲一样是温柔的人，他如今却是最残忍的那个。
“所以，用谎言换来的东西，也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什么也没了”莫宁苦笑。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百里寒站起身“我不会休妻，幽儿也甘愿为妾，择日进门。我欠她太多，今后也只会待她一个人好。话已经说开，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踱步离开。
直到外面欣喜的声音响起，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走进的蓝衣女孩，她撑着伞，一进来就扑到百里寒怀里雀跃到：“寒，我们有宝宝了，我要当娘了。”
“都下雨了还跑出来做什么。”
梦到这里渐渐成为灰色。画面快速走过。直到停留在第二年的冬天，冰天雪地，原本温馨的木屋已经明显破败。百里寒和千幽搬出了这里，只有在一些特殊的节日一家人才会聚一下。她给他生了个儿子，更是备受呵护。
因为无出，村子里的人并未为她多些怜悯。一切仿佛都并未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女人，在平凡中，可以轻易被替代，被忘却的一种人。无论选择走向那条路，仿佛都是无尽头的深渊，只能自己承受。何况了她这一步走错，落得如此残生的下场。
如今，她已经病了好久，终是到了这一天闭上了眼睛。
女孩悲伤的望着床上病死的女人，她颤抖着，她的身上开始长出了鳞片，越来越多，灰色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她终于能记得了自己的身份。简鳞，鲛人王与人鱼私生的杂孽。出生后不久，就被丢到了海洋任其生灭。
本应毁灭，却阴差阳错，与人类结下了一段缘。
一步步远离女子的身边。
那一天，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她知道她一定会遭天谴。
明亮的鲛珠泛着青灰色的光，一点点的沉入那女子的体内。
“娘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请为了自己活下去。”亲昵的将脸贴在莫宁的脸色，画面一点点变成了灰色。
后面的，月恹恹就看不到了。她想，那时候，简鳞已经死了吧。这里，原来是简鳞的梦之境。
鲛丹是鲛人的心脏，可入药，能祛邪。
而鲛珠，每一颗都是鲛族至宝。无从追溯其来源，世间仅有两颗。简鳞有着王室血统，虽为杂出，这颗珠子在那贝壳里，是父王承认她存在的证明，或者也是，他一生的愧疚。
换莫宁重生，百病不侵，今后，她也能够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段奇缘，莫宁仅对于简鳞来说，一定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的。
月恹恹醒来，夜彦已经趴在医务室的床边睡着了。只微微起身就弄醒了他。“你醒了，怎么样？”
月恹恹声音有些虚：“还好，只是，做一个很长的梦。我睡了多久？”
“已经帮你请假了，现在是第二天中午。太阳正好，要出去走走吗？”
“好。”
一天没有回去宿舍了，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
蛇饿一天应该没什么吧，往日那么勤快的喂也没见长多少肉。
月恹恹睡的时间并不长，脚一落地还是有些软。昨晚，她记得自己正要走下桥，突然有一个怪物从水里冲出来把她拉入了水中。
那一瞬间的恐惧，真的可以称得上毕生的阴影了。
哪怕已经跟简鳞认识了，还是，忘不了那恐惧。
“要吃点什么，我今天免费做你的劳动力。”夜彦站在阳光下笑的开朗。“谢谢你，夜彦。”
月恹恹突然感激道。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你不会觉得是我救了你吧。”
感激的笑意僵在嘴角，月恹恹木纳的眨眨眼：“什么？”
“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想多了。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公主身边那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什么？”
夜彦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什么？脑子进水了你？来我看看。”
挥开夜彦的手，月恹恹话锋一转。
“我、我谢谢你照顾我不行吗。”
是他。
这一刻，她的心里可不仅仅是五味杂陈了。上次的恩情没还，又欠了一条命，搞什么啊这是。
今天的假期很快用完了，月辉院的竞争太激烈，这下好不容易上来的成绩恐怕又岌岌可危了。月恹恹觉得恢复的差不多，就般了手续离开了医务院。
回到了宿舍楼下，看时间轻寒也快回来了，月恹恹和楼下的管理打了招呼和解释了为什么这么早回来的原因后，管理开了门。
“小白。”月恹恹打开601的门就下意识的喊小白的名字。
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的白花花一团，小白果然没饿死，知道月恹恹回来了，就把自己挂在沙发上，吐了吐信子算是给她回应。
月恹恹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它，突然感觉汗毛倒立。‘嗖’的一下就松开撤回了自己的手。
什么？？刚刚那一瞬间这是她可爱的小白吗。
好像下一秒就要咬死自己一样的感觉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的小白在她眼里与凶恶的野兽无意，明明从前还没有这种感觉的。
一定是被简鳞吓的太敏感了。小白会伤害她吗？应该不会吧。看它明面上与往日也没啥不同。八成是自己丢下小白一天心虚而产生的错觉。
月恹恹先换了衣服，虽然怕蛇是女生的天性。第一次见到小白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比较特殊呢，怎么从进门之后，总有一种本能的危险的感觉。
因为和小白在同一个宿舍而感觉到害怕。
直唬的月恹恹，匆匆用最快的速度拿了衣服然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避开小白，溜进浴室快速锁上了门。要不是自己觉得丢人和不好意思，她恨不能尖叫着满屋子乱窜，逃离现场。
骂惹，这也太恐怖太刺激了吧。
一想到门外小白还在，那种害怕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现在终于能理解大多数女生怕蛇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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