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童言、悔过
“阿卿，你好像神明呢。”
“啊？”月恹恹此刻也愣了一下，一点没反应过来，不明白绿绿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呢。呵呵、我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不太像人类，但我绝对没有骂你哦。可能是你的眼睛和发色太特殊，让我产生了错觉吧，我真是，整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
绿绿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状态并不好，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令月恹恹更加担心。
绿绿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或者不需要解释，但此刻她需要有什么能够来专一她的注意力。
当向来软糯的阿卿说出那样的话，她几乎有一种近乎虔诚的错觉，没有办法心生一丝建议和不满。
她真的很特别，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不知何从时起才发现的她的特别，原来并不是她眼中所看得到的特别。并不是因为那对于银夏人来说发色上截然相反的黑发，也不是双奇异美丽的黑瞳。
若当她将头发染成银色，当她的眼睛带上金色的假瞳。绿绿忍不住想象那样的场景。她还是敢说，她依旧特别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潜藏的很深但无法忽视的遥远，神圣的气质，不，不能说是气质，就像她的高贵也不是人类所具备的，身份地位精神上等所有可以用高贵来形容的高贵。
她从灵魂深处就不具备人类所具备的这些特质，她就是她，她的特别，源自于她本质上就具备的的不同。
如果非要牵扯到一起，就只能是一种更加高级的的特质，超出人类的所能具备的认知。
她明明是人类啊，这样一个可人儿，无人不喜欢的小人儿。却好像是更加尊贵的存在路过人间，经历人间凡尘的洗礼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从不停止，在她的身上越来越明显。
绿绿从一开始看不出来，并不是熟悉了才能发现，而是，她本身有了变化，就像人类会长大一样长大。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
绿绿很难将这样的感觉形容出来，她甚至无法做到直视她的眼睛。这让她情不自禁想落下泪。
她又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回想起来，深深的后悔和自责，情不自禁想要不惜一切的做些什么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弥补。
从前她后悔自己犯下的错，是因为她失去了姐姐让她明白了什么才是她最应该珍惜的。如果并不知道会失去姐姐，并不知道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在知道姐姐平安无事，她一定还会这么选择。她的退让是因为对姐姐的爱令她终于放下。
此时此刻，她是真正的忏悔，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悟与释怀。
让你不禁想到：我都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啊。令她痛苦不堪。
绿绿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慌张的擦着眼泪，眉毛蹙着，一边说着：“阿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的妒忌，贪婪，虚荣，我的自私我被这些蒙蔽了双眼，给我最爱的人带来了无法愈合的伤痛。我错了！”
月恹恹看着她突然跪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顺着她的背安慰她：“傻瓜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不明白。没事的，都过去了，绿绿是好孩子。”
月恹恹的确由内而外的有了些变化，但也只有传说神明后裔的银夏人才隐隐有些感应或察觉。月恹恹自己每天看着自己，她是感觉不出来的。
她就是她自己，前世的她已经死了，但是自己是她的转世，也就是她。这一点无法改变，月恹恹也不可能会讨厌自己。
当她某一天发现的时候。
她内心却十分排斥自己的这一变化，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她说不上来这种排斥是为何，想逃避偏偏又阻止不了。
月恹恹没有想太多，她低低呢喃：“绿绿已经很好了。”此刻她想起了夏果说过的话。
这就是人类啊。
夏果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她究竟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上面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有太多的谜团围绕着她。
只有完全回复记忆，而不是那些破碎的片段，她才能找到答案。但是月恹恹有一种感觉，等到找到答案那一天，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她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但这世界总是有太多的不可抗力和有可能发生的无数难以预测的事情降临在你的身上，让你避无可避。
“绿绿做的事情，换做别的人更多的依然是会做出和绿绿同样的选择的。”
“谢谢你，阿卿。”绿绿闭上眼睛，她的嘴唇有些发白，眼睛里也有了血丝。
绿绿将脑子里为数不多的清明整理出一番话，解开了月恹恹的迷惑。
“其实，是因为他对我心存的那一丝愧疚，在知道姐姐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派人来追杀我时，他理所应当的自责带给我的补偿。还因为这件事和姐姐大吵了一架。现在我明白了，这其中或许他只是想要在代替姐姐照顾我。我们都是单独见面，是我偷偷传出，有人怀疑他跟我求过婚的传闻，渐渐的就真的有人相信了。为了我的名声，才没有公开反驳。我以为，他真的在考虑娶我了，因为他犹豫过对我负责，我以为他爱的始终是我，让他愧疚的人是姐姐。我错了，他从不爱我。这一次他都跟我说清楚了，无论如何，他爱的都是姐姐。”
“我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在即将得到他之后，又一次次放弃了让他娶我对我负责的机会，想想虽然傻，但是我很庆幸没有这么做。我那时候对他恶语相向，其实我那有什么立场责怪他，我口口声声恨他怨他。其实都是我自己用来逃避的借口，我无法面对自己对姐姐做过这样过分的事情，我太想姐姐了，我找不到姐姐，我很担心她，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盲目任性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他。
阿卿，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绿绿坚定的看向外面的天空，绝望而凄美：“我想他活着，和我姐姐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活着。”
月恹恹安慰性的抱着她，她也很为难，绿绿说的云里雾里的，所以她多半只能用想象力来弥补，有一些困惑她知道此时也不该问。
索性象征性的把话题绕回来：“会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不是承诺了会在让权协议上签字了吗，只要在这之前签了字就能和平解决了。绿绿，你可以”
“没用的，那都是骗人的，他从一开是就做好与牧野之城共存亡的准备了。”
“怎么会这样。”月恹恹诧异的捂住嘴，，她在地球电视追的也不少，所以倒是有些能理解他的固执，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
现实中，能够有这样觉悟，他可以说真的很伟大了。恐怕也是带着主角光环的人，也难怪绿绿会这么喜欢他这么多年了。
绿绿想到了什么，一副有气进没进出的消极模样，哪里有平时的斑点影子，在月恹恹眼里，绿绿活泼，跳脱，善良而强势。可以做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经常在意的要死。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王都的命令中，有一句很明确的表示明晚是最后的期限。明晚之前，牧野之城必须要易主如果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如果姐姐还在，姐姐的话一定能有办法劝他的。他这么爱姐姐，我能感觉到他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的失落。天哪，我从前究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绿绿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自己犯下的错误即将失控成一去不返的悲伤。就像握不住的沙，又无法洒脱的将它扬起任由随风飘散。
月恹恹相信对于绿绿来说，如果她此刻死掉能够挽回，她恨不能立刻自尽让一切回到还来得及的时间。
月恹恹想了想，最后还是要打仗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真的做起来就这么难呢。
“她还是没有下落吗？迎未迟知道真相以后，应该有找过她吧。”而且她并不认为，一个伤心的女子，就算再有决心，也走不了太远的路。
这其中饱含了太多的现实因素，看绿绿也大概猜得出绿姻性格里的倔强与骄傲。她怕是走的那样洒脱，两袖清风那种。
“迎未迟说他查到了在暮云城有人见到过姐姐，让我等事情结束之后去找他还说，让我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这样姐姐就不会在为他难过了。”因为等他死了，所有的悲伤将由她来彻底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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