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童言,错过
如果认真计较起来,你的行为究竟是善,还是恶呢?我们所以为的善意,真的是善吗?或者是,伪善。
或者说,月恹恹看向绿绿:“你就不想知道,他要对你说什么吗?我记得他说,迎未迟已经不会在纠缠你了。绿绿,一直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心里有他对吗。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并不是觉得你不爱你的姐姐,其实在这件事上,你心里其实一直是有答案的吧。”
冰叶湖变得富丽堂皇,此刻这里却没有什么人,一轮明月倒映在湖中,比儿时记忆中不知道美了多少。也不再有烦人的虫子。
一个人影矗立在湖畔,看着满湖的夜色。他一席古衣长袍,长发未系散在身后,微风扬起银色的发,露出星眸剑眉,他的气度不凡,薄唇紧抿,眼中带着一丝清冷与薄凉。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这一池秋水,终究是看腻了。
正当他微微侧身,看清狼狈跑来的身影在身后站定。迎未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来了。”
“啪!”的一声,男人别过了脸,隽秀的侧脸上微微泛红。
“混蛋,你这个混蛋!冒充精灵欺负小孩子的混蛋!谁要嫁给你!玩弄感情的混蛋。”
“对不起。”他低下头,真诚的道歉。她突然噤声,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后退。像是不愿再听他说下去。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知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些天,我用余下不多的时间来回顾这一生,我以为我会想起你。可是,我心中所出现的始终都不是你。”
“不要,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绿绿终于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绿姻。从前,我从未在意过,我的全部重心都在牧野之城,我甚至,没有尽到一个好丈夫的责任。但这并不代表我无法辨别自己的私人情感,我一直都很确定,我爱她,我已经不能没有她。”
绿绿辩解着,大声吼叫:“不,不是的,哪个位置该是我的才对,你不是想娶我吗,为什么从不肯清楚的告诉我你爱我。明明都该属于我的,为什么全部都给了姐姐,为什么你告诉我!迎未迟,你好不公平啊。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残忍。”
直到她冷肯静下来,迎未迟才徐徐开口:“人抓到了,买通那些人追杀你的不是绿姻,是你。知道了真相以后,我本就对你心存愧疚,在我犹豫之时,你让我误会了她。”
绿绿愣了一下,然后苦涩的笑了起来。
“我只是,想我没有想到,对她的伤害这么深。”简单用脑子想一想,她也会猜到她身上吧。
“绿绿,怎么会有人杀你,有没有被伤到那里,是谁救了你,姐姐不好,姐姐好久没有关心过你,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别在假惺惺了,是你派人追杀我,杀我的人都告诉我了!你担心迎未迟发现爱的是我,你放不下你城主夫人的地位!我把你当作我的最爱,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姐姐,我恨你!我恨你!”
多好的演技啊,连我自己都相信了。我不过是想争取一下。对外那么骄傲强势的一个女人,竟然为我而卑微到骨子里。
你以为我会内疚吗?
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而已。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恶人,明明抢走我爱情的人是你啊,为什么你却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好人。
明明我才是,为了担心伤害姐姐而隐瞒真相的善良的那个,可是命运太偏心了。
我守着这份秘密,我要窒息了,姐姐,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是在霸占着属于我的幸福啊。
为什么你们没有察觉,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为什么!
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争取。你走了最好,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姐姐,你在外面吃的好不好呢,现在已经立秋,你晚上睡觉冷不冷,每一次刮风下雨,我都害怕的要哭出来。你身上的钱还够不够花,你的脾气执拗,一定被不少人针对吧。
你这个懦弱的女人,你回来跟我争跟我抢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你是因为我,才离开了吧。
从小到大,让了我这么多次,为什么就不会为自己考虑,让我,不要这么愧疚痛苦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不是?
都是他,都是迎未迟那个混蛋,你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姐姐,我好想你。
你还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绿绿哭的发抖,她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可是会包容她委屈的那个人下落不明,被她伤害了。她哭的语无伦次,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梗咽的说道:“姐姐,我不恨你啊,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你看不出来、我是在陷害你吗。姐姐你不要再难过了,你回来吧。我不跟你争了。我想我姐姐呜呜,我好想姐姐、迎未迟我要我姐姐呜呜呜你把她找过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她丢了那么久,她是不是出事了,她还在难过吗,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呜呜”
迎未迟拉开绿绿的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其实婚前那晚,你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真相。是我想要逃避,才说了那样的话。”
“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因为爱上她,才希望她是对的人。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我来说从一开始就不重要,我一眼就认定了她,无关她是谁,一切都是我爱她的借口罢了。我要的始终是她,那晚我的回答是认真的,对她,从未悔过。”
绿绿抬起脸,摇晃着站起来。“这些年的幻想,听到了你这样的回应,我终于可以完全死心了。曾经,你是我对美好生活憧憬的所有的梦,我依然爱着你,但是,我更爱我的姐姐,所以,我放下了,这一次,也是真心的。”
迎未迟伸出手,两人相视一笑,柔和了夜色。
两人终于放下了心结,解开了所有的误解,在结伴离去时,一缕阳光穿过地平线,穿过树影斑驳的缝隙,一抹光线打在两个人中间将两人分隔。
绿绿在这一端,迎未迟在另一端。
绿绿踏着地上的草坪:“其实,在我知道小河童和你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既然小河童和相公是两个人,可是眼前只有一个人。他说他是人类,那么他就不是小河童了。我的愿望是不是就只能实现一半了呢?”
迎未迟浅笑着没有回应。
“就比如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帅气有钱专一的完美的男人,和姐姐结婚这么多年也只有她一个。只是但不属于我。”绿绿又道:“我很开心,那个人是姐姐。”
迎未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绿绿仰着小脸有些红扑扑的格外的可爱而固执:“其实,那时候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感觉,你后来的话,我也并没有太上心。现在想想,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没想到,竟然让你后来有了这么多年的阴影。你怎么也该承认,我是你的初恋吧,至少那个时候,你红着的脸可不是骗人的哦!”
男人无奈的笑着点点头,他承认了。那个时候,刚到青春期,还有些懵懂,虽然不明白那是不是爱,但是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他是喜欢那个小姑娘的。
无论是否有意义,他清楚的明白,此刻她应该得到的回答,那就是是爱过。
“所以”这里到处都是树荫,她站在有光的地方。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眼泪在其中,后故作洒脱的说:“我是得过爱情的。只是,只是我错过你了。”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抬高,像是在对过去的一种告别,一种释怀。
看着他隽秀的脸,如同儿时一样好看,早在二十年前,就错过你了。
“好吧,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找到另一个帅气多金而且只爱我一个的相公的。”见她转移话题,迎未迟笑着回应:“若他敢另娶,我就打断他的腿。”
“哈哈哈,你要是这么说,这样谁还敢娶我啊。”
“绿绿。”
“嗯?”
“我的确是一个混蛋。”
她眨了眨眼:“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真的会承认,还怪不习惯的这一次真的很严重吗?为什么不能做出让步呢,你早就答应过你的子民,你明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了。”他似笑非笑:“有一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混蛋!我是不明白这种找死的行为,永远不明白。如果姐姐回来了,可是你死了,你想过她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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