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像从前那样
他在期盼什么？他又在挽留着什么？想传达给她，想她能够明白。
在她的眼中冰凉，千里冰封。
她早已不是他的她。
月恹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低下头苦涩的勾起了嘴角，任由水幕打在身上无痛无痒。月恹恹难以看得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此刻温暖的浴室冷的令人颤栗。
而面前的人不在有丝毫的人气，空洞而飘渺，仿佛从来不属于人间。
他是那摄人命魂的永不超生的绝美的修罗，骨子里却偏要带着浑然天成的恶。
他仿佛随时就会消失在人间、月恹恹的眼睛动了动，看见了这样的西琉，心，却如错觉一般突然疼了一下。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什么？”什么还给他？月恹恹看着他抬起脸，微微发红的眼眶。
就看着他擦过月恹恹的身边，一步步走出了浴室。
直到身后传来门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月恹恹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倒在浴室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缺氧一般的窒息感。
他失神离开的样子一遍遍在脑海浮现，明明，他是那样一个危险的人。
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自己真的可以在这个人的身边，安然无恙这么久吗？她开始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就像她从来都看不透他。
月恹恹没有再见到西琉，从浴室走出来以后，空荡荡的房间，他把阿萤一同带走了。
此时窗外挂着一弦圆月，今夜的星空很美，星空下的人却无心欣赏。
“还记得那三件承诺吗、最后一件，我要她。”
树下站在翡玉湖前面的人没有说话，头发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泛凉的水珠。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半晌过后，无情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好。”
狩寻看向星空，又见得那人伸出一只手，微微抬头，神情凉薄而冷漠：“好温柔的风啊。”
“你还记得，我当初请来希诺，做过什么吗。”
西琉转过身，听见希诺这个名字他的脸色终于有所触动：“你不是第一次请他来。”
“我是说，第一次的时候。”
狩寻回到那个山洞，还残留着女孩的味道。他躺在两人躺过的床上，闭上眼。“对不起，对不起”
清晨醒来，天还蒙蒙亮，月恹恹难得起了这么早。或者，她只是假装睡着了，其实一夜无话，孤寂的可怕。
走出门刚好看见准备下班的服务员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月恹恹拦住他：“你好，请问这个房间里的人呢？”
“他啊，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了。”
“那、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那人拿着打扫工具离开了。
沉念不会是不告而别的人，月恹恹扶着栏杆，有些不安，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回过头，容璃站定在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两人互相注视着彼此。容璃侧过身体:“我来找你，下去吃饭吧。”
“好。”
走下楼，容璃点了一些饭菜，付款后拉起月恹恹的手坐在了七号桌。
这是靠着窗口的位置，纯白色的花栽已经渐渐枯萎，叶子也有些泛黄，没有了初见时候的纯洁。
“这样的季节，离开了温室，只会加速它的凋落。”“带到春暖，它还会再开花的。”月恹恹接住徐徐坠落的一瓣，握在手心。
“容璃，沉念和央衡裳争执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有什么关系呢，牧野之城，要变天了。”容璃拖着下巴，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央衡裳、他没事吧。”
“吃饭吧。”
月恹恹的隐隐有些不安，“容璃？”
“没什么，有没有事都与你无关。”容璃冷笑了一声把药拿出来。隐约的雷鸣声划过天际，街上来往的行人渐渐加快了速度。
月恹恹握紧了手。“容璃，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可不可以。”
她将药放下。“阿萤我已经派人送回你的房间了。呵、沉念不在，让你很不安吗？”
“容璃，你知道西琉在那对不对，我有话要和他解释。”
服务员见这边气氛不对，识相的将饭菜放下赶紧离开了。容璃起身一步步走过来，月恹恹想要后退未起身就被她狠狠摁在椅子上。
“不需要解释，你们的推测，都是事实，就差我这么告诉你了对吧？”一句话轻描淡写。容璃将食物在月恹恹面前一一摆好。
月恹恹没有动作，一双眼注视着容璃的动作：“我不相信、告诉我真相。”
“你不是知道真相了吗。你明明就是信了的，不肯承认，是看准了西琉回来了局势开始对你不利吗？”她弯腰笑着对上月恹恹的眼睛。
“你在伤心，并痛的不能自己吗？你真的爱上那个人并决定和他走是吗？这个世上，又有谁真的活的轻松呢。现在看到沉念出了事，又假惺惺想要取得西琉的原谅对吗？真是有心机的女人啊。”
“你们把沉念怎么了，把他怎么了！”月恹恹加大了音量，四周用餐的人传来异样的目光。
月恹恹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拉起，整个人被丢给另一人牵制住。雨下的越来越大。月恹恹整个人都凉透了。
容璃站起来贴在月恹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看向来人：“送她回房间。”
“是。”
“容璃，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门被从外面锁上，纹丝不动。月恹恹的眼睛动了动，眼泪流下来。
将自己缩在床上。阿萤低低的开口：“她丢掉了我身上的监控器你要决定离开他了吗？”
月恹恹没有吭声，闭上眼睛倾听外面的狂风暴雨。一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变晴的迹象。
“是，已经三天了，没有吃任何东西。”
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月恹恹连抬头看向他的力气也没有了，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打在绿色的田野。
他从身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蹭着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呵气说：“好了，我心疼了，我们和好吧。”
月恹恹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
“我放过他了。”他看着她的睫毛颤了颤。对门外的人说道：“把东西端进来。”
来人将一份清简的粥放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将她抱着坐起来，吹了吹手上的粥用勺子放到她的唇边。月恹恹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几秒后张嘴喝下。“你饿了太久，一次不能吃太多。”喝了几口后，西琉将碗放下。
“怎么哭了。”
月恹恹的嘴唇苍白，神色憔悴，看着他：“即便当你看清我，你也不在意吗？”
“我在意，所以，你以后要乖一点。”
“对不起。”月恹恹不忍再看他，别过脸无声的落泪。
她想解释，一直想要解释，她其实不知道央衡裳被沉念打伤了。
甚至在央衡裳重伤离开之后，和沉念开心的玩了一整天？简直就像是商量好的背叛一样。
后来知道沉念又因为她而陷入了危险。
容璃先前的警告犹言在耳。“他还没事、你必须承认都是你的错，只有这样，才能想办法弥补。而不是僵持在你所谓的真相之中。不管你怎么找借口，怎么去解释，你所做过的都改变不了。”
“即便当你看清我，你也不在意吗？”
“我在意，所以，你以后要乖一点。”
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原谅了她。原谅了她这种人。
月恹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西琉，对不起，我错了呜呜”
曾经以为，解释是这个世界上最苍白的字眼了，却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一种爱，即使他不会相信你，无论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他也会站在你身边。像从前那样爱着你。
“对不起呜呜呜我”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了，别哭了。本来就脱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西琉抚摸着她的头发，听着怀里的人泣不成声。
西琉，谢谢你。
少量多餐，以清淡为主，肉靡为辅，水要多喝。
月恹恹就这样度过了米虫一样的半个月，才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央衡裳的伤势西琉闭口不言，只说没什么大碍。她也没有见到容璃，月恹恹心想，她或许不会原谅自己了吧。就算西琉不怪她，却因为她轻易放过沉念的。月恹恹心中内疚，可是那样的情况，她只能选择站在沉念那边。
“你不要以为，犯过错了，折磨自己的身体就没事了。仅此一回，没有下次了。”西琉严肃的警告着她。月恹恹正要认错，又听见他说：“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允许你犯错，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除了伤害自己，除了哭，可以用任何方式跟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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