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阴暗滋生
月恹恹想起被西琉抱在怀里,倾听着他的有力的心跳。
还有他每一次的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敲响医馆的门。一次次的被拒绝。
就这样,他抱着自己跑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的她好想睁开眼睛,想要告诉他,她其实没有那么疼。可是,身体已经无法控制,她的眼皮好重,嘴巴也张不开了,被眼睛和嘴巴背叛了的月恹恹,什么也做不了。一直到失去了意识,好像还梦到了很奇怪的东西。
菲克医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凌晨四点。
西琉坐在楼梯上,听到菲克医生的话抬起了头:“什么?”
“哦,它的体温已经正常了,现在已经睡着了,你可以带它走了。”
西琉放下手中的药棉站起来,走到床边,发现月恹恹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白皙。从身上拿出十个星币交给了菲克医生。
“不不不,这太多了,一个星币就够了,真的。”虽然星币和金币面值是一样的,但是星币是宇宙通用币,极难兑换。能随便拿出星币的人一般都很有势力。
央衡裳开着捷野车已经停在了门外。
“其他的,是封口费。”
菲克医生看看天色,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就连值夜的也下班了。这个人也会给钱让菲克医生有些出乎意料。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看着手上十个沾着血的星币,那是他出诊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赚到的酬劳,识相的挂上‘今日停止营业’的牌子。菲克医生将昨夜忘记搬回屋的花放到了床边。把门锁好。
靠在西琉怀里的月恹恹后来睡的很沉,央衡裳憋了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你的伤?”西琉今天这样做,真的是太危险了。
西琉两只手护着月恹恹防止她滑下去“都处理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当然处理好了,这下,明天肯定要上新闻了。我一定会被罚死的。”想到那个人的手段,央衡裳就觉得人生已经非常灰暗了。说起来,也都是他的不好。想想就心塞,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今天令他最震撼的,还是西琉竟然会为了它做到这种地步。它明明只是一只低等生物,毫无任何实际用处。还是如同今天所猜测的那样,西琉真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了吗?
只是养个宠物而已,就算是伪装,也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吧。“那个,你”“专心开车。”“”
西琉说它不会跑很远,刚找到月恹恹的时候,她正卷缩在一家铺子的墙角,小脚通红,手也破了皮,几乎已经冻僵了。那是央衡裳无比懊悔,虽然他都是自作自受,但是因为一只宠物,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但是,这只宠物的后台太强硬了。央衡裳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
捷野在天亮前停在了一番星的车库,西琉和央衡裳下了车,把钥匙丢给西琉。央衡裳看着月恹恹熟睡的脸:“要是,我还能活着回来,我能来看看她吗。”
这么个小包子,怎么也要过了他的命啊,虽然是无意的,真是不甘心。
西琉沉默了一分钟,他知道央衡裳虽然客观意识痞了些,其实主观意识十分心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沉着脸点了点头,走出了车库。
它的存在不能被那些人知到,所以他受伤这件事只能是央衡裳一人善后并背了黑锅。事实上,不是那条消息,他也不可能受伤。
太阳已经升起来,只是有些暗淡,云层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208号别墅的窗帘被拉开了,希诺站在窗口,看着西琉抱着月恹恹打开了207的门走了进去。他可以看到她脚上的破皮,和那层薄薄的肌肤中若有若无的鲜红。阳光照射进来阴暗的角落,有不为人知的种子,悄然滋长。
月恹恹一躺到床上,舒服极了,很快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又回来了,月恹恹一眼认出了那幅画,这一次更加的清新了。京蕴诗最高的山峰上,是连绵的人海,从山脚到崎岖的顶峰,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衫,仿佛是某种习俗。
在山的中央,拨开云雾后这才看清,那不是古桥,是一座巨大的骨塔,那是由人骨垒成,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骨塔的中心位置,女子站在骨头桥上翩翩起舞着。除了先前看到的跳舞的美丽女子,身下原来还有一条巨大漆黑的巨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一点点爬了上来,中央的女子仿佛浑然不觉,依旧随着乐声的波澜起伏忘我这在骨桥之上旋转旋转,她心无旁骛,她华舞翩翩。
巨蛇一点点的接近,她突然笑了,骨头上的玉珠因为女子的动作砸的叮当响,其中还掺杂的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千寒辛暗千寒辛暗!!”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不停的呼喊着一个名字,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仿佛在等待即将回到她身边的爱人,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出现。一切不过都是她的空想罢了
霞光漫过了天际,山内的大雾渐渐蔓延,视线中的女子纤细的身影也越发朦胧,直到消失在众人眼中,直到大雾散开,已不见了那人蛇踪迹。
山上的那些人的冷漠的嘴脸格外清晰,他们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宛如最伤人的刀锋。
“怎么,不救她”
寒风吹过那白骨塔,穿过骨头的缝隙中发出生生尖哮。
月恹恹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太过真实,月恹恹还没有从蛇吃人的噩梦中回过神。“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渐渐想起来昨晚的事情。下了床月恹恹赤着脚下了楼。
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轻轻的走过去站在西琉身后,他正专注的在墙上设置着什么,修长好看的指尖轻点,墙上蓝色的纹路渐渐蔓延。月恹恹对这里高科技技术已经习以为常。
“我大概检查的出,它是一只恒温动物,不能呆在太热的地方,也不能太凉,22~24.9℃往上都算热,低于0~4.9℃都算凉。这是一支温度计,她的口温只要维持在36.3℃~37.2℃。腋窝温度较口腔温度低0.3℃~0.6℃,肛温较口腔温度高0.3℃~0.5℃。就属于健康范畴。”
温度调节是房子自带的系统,回忆着菲克医生的话,西琉把整栋别墅的温度指令变更了。
月恹恹乖巧的坐到西琉身旁的椅子上,看着认真做事的西琉。“西琉。”
见他不理自己,月恹恹安静了一分钟。
“西琉。”
她就像一只猫,坐在主人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主人干活,还会时不时‘喵呜’两声。月恹恹突然能明白娇娇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了。不过她不一样,想到昨晚,她已经开始心疼起西琉了。
说起来,不知到她这一消失,娇娇自己在地下室一只猫睡得是否习惯。
他这才看了过来,月恹恹眼睛一亮,可是男人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还不到两秒就移开了。
坐在西琉的大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鼓起了脸蛋。“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西琉已经两天没休息了,腰上的伤口还是昨夜简单的上了药,清晨给月恹恹擦身体的时候也裂开了。见她终于醒过来一颗心安了下来。
月恹恹追上去,就看到西琉上楼拉过了她刚刚盖着的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月恹恹跑到床边推了推他:“西琉。”
“”
“饿。”你理理我也行啊。这样她好害怕啊。
“”西琉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恹恹只好回到一楼吃东西,突然旁边响起一阵敲击的声音“扣扣扣!”要不是房间里太安静,月恹恹差点没听见。抬起眼皮就看到了那把黑色的伞,月恹恹实在是不想搭理他,真不明白,明明是单面的玻璃墙,为什么他总能够看到她呢?有透视眼吗。
“扣扣扣!”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大了些。月恹恹放下了手中的饼干。看在他是唯一能和自己沟通的人的面子上,月恹恹走过去把手放到玻璃上和希诺对视着。还是,有那么点怕。红色的眼睛怎么看都诡异。
懒懒的看着他,因为西琉在家,月恹恹竟然不知不觉底气也足了:“CanIhelpyou?”(有事么?)
希诺隔着玻璃的手碰到她脸颊的位置,气氛突然诡异而又微妙了起来。
“我叫,希诺你”希诺看起来有点紧张,像是酝酿了好久的试探。
“He'shome.”(他在家。)月恹恹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就上了二楼。还是害怕,他是帅,帅也没她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