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坠入
她笑着跑了起来,鞋子踩在水洼溅起一块块湿掉的泥沾到鞋上。
蒲公英飞散开来,飘满了整个小路,洋洋洒洒的飞向更高的天空。
乾湾省有一座景色秀丽的小镇,叫做莲溪镇,红色的法拉利渐渐停在了镇子外的墙角处。贴着孩童哆啦A梦的贴纸的车门被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微胖的男人。
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副遮阳的黑色墨镜带上,险些弄掉了腋下夹着的公文包。吸掉嘴里最后一口烟,丢到脚下碾了三下,这才擦擦汗往前走。
“你好,请问下月镇先先生的家在哪里?”
“呃你好,顺着这条路过去,往里走转个弯有个三层的小别墅,镇上就他家住的别墅,很好认的。”
“谢谢大妈了。”“哦,没事,现在去正好赶上饭点。”
“吱呀”铁门被慢慢推开,靠在墙边。女孩走进了别墅,隔着玻璃没看见人便将手中的东西换一个手提着,右手放到额头上遮着太阳:“伯父,伯母?大表姐,二表姐。”这个时间伯母应该再打麻将。
一个保养得益的中年男子这才从开着空调的二楼窗户探出了头。“恹恹回来了,我让你表姐下去给你开门。”
“嗯。”
月恹恹站在院子里,楼上传出两个表姐争执的声音,然后是带着怒火的拖鞋下楼的动静。“这天热死了,快进来吧。都放辣椒了吧?”
“放了,都知到你爱吃辣,都不用我提,辣椒都跟不要钱似的给你往里撒。”走进了大厅,顿时凉快了起来。月恹恹捏着衣服扇扇风然后把午餐摆好。表姐锁上门,踢啦着拖鞋走到楼梯下扶着栏杆大吼:“爸,都下来吃饭了!”
月恹恹走进了地下室,她起的早,和约了人中午打麻将的伯母一同吃的饭。摆好午餐久回了地下室。其凉快程度堪比开着空调。
“喵!”娇娇乖巧的窝在床上,这是两位表姐养的一只布偶猫,平日里极为宠爱。也是她的室友。见月恹恹不理它,又次懒懒的“喵~”了一声。
“娇娇,你又爬上我的床!”
“喵!”娇娇只得下来围着月恹恹的腿讨好的转了一圈。“真是的,下不为例。”月恹恹换了一身凉快的居家服,然后抱起肥猫放进了它自己的猫窝里。
月恹恹刚满月就被托付给了伯父一家,连亲生父母的样子都没见过。直到这几天才从伯父口中得知自己父母的一些消息,所以干起活来精神百倍,心情也变得很好。
大伯说他们两人都是科学家,在很大的城市工作。十五年前把她送过来后,还给了他们家不菲的生活费。那时候月镇先和妻子自然是乐呵呵的答应。靠着这笔钱,家里的生活渐渐富足了起来。最初两家常常打个电话或者寄些东西或者钱过来。后来,也渐渐没了联系。
不久之前月镇先在家具厂帮客户搬柜子被压到了腿,老板咬死理不给算工伤。到城里一系列治疗下来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月镇先也失去了工作。
月恹恹自然听不出伯父话里的语重心长:你父母给的钱要花完了,早早就没了联系了,他们也不管你了。如今我们家里过的紧张,要卖房子了。
可月恹恹如今未成年。小镇民风朴实,月镇先实在无法直接说出口给人家戳脊梁骨。只能咬咬牙先凑合着过。暗地里骂月恹恹家人不厚道。
今天是城里的买家说好来签合同的日子,小镇没有开发过,都是保持最原始的风貌,所以也换到了不错的报酬。今天签了合同这件事就敲定了。
“妈,我裙子都穿两个月了,搬到新家后我要新裙子。”
“爸爸我想要一顶可以遮住这该死的太阳的帽子,这个都被老鼠啃破了。”
“喵~”娇娇热的融化在地板上,一动也懒得动。
她们一个二十一,一个十九岁,都是各自学校里公认的大美女,而且两人成绩很好,是老师时常挂在嘴边的优秀学生。朋友也很多,多半也是因为两姐妹的大方。
西装男人笑着和伯父握了手,两人寒暄着,将公文包重新夹在腋下供着腰走了。两人谈了有一个下午。等他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着搬家事宜或是小镇谁家的八卦。饭后,喧哗的小镇难得的宁静了下来。
电视机旁边的时候伯父伯母正搂着两姐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里面播放着大概在讲世界末日之类的新闻。
月恹恹一边洗碗,一边听着。内容很是无聊,没多久便打起了哈欠,洗好碗跟伯母说了一声就回了房间。一家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月恹恹不免多想。已经那么多的世界末日了,人类还不是都活的好好的。
如果真有世界末日,她希望在末日来临的时候,若能有自己爸爸妈妈陪在身边,该多好。
地下室的门还未关紧,大地突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月恹恹手忙脚乱的扶住了墙角的衣柜。地震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停下了。月恹恹顺着衣柜站起来,手臂上已经碰青了一大块。
“啪!”灯光照亮了地下室。“真糟糕!”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月恹恹忍不住蹙眉。她已经很困了,垃圾桶里的几桶没来得及丢掉的泡面盒子散了一地,没有喝完的黑色汤汁潺潺地流入了地下室的下水道口。月恹恹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抱怨,蹲下将湿漉漉的泡面盒子捡起来重新扔到垃圾桶的塑料袋子里。
或许上帝只是想要跟你开个玩笑,却总能够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头上的灯明灭的闪了闪“啪!”的一声失去了光亮。房顶上吵人的电视机的声音停了下来,表姐高跟鞋的声音突然不见了。刚刚外面下起来的小雨的声音也消失了。刚刚吃过晚饭的功夫,却仿佛一瞬间就到了深夜。
一切都沉沉地睡去。月恹恹第一次感觉这地下室有阴森森的感觉,顾不得收拾东西起身想要打开地下室的门,“砰!砰!”
拍门的声音从响亮也便的安静了下来,她的手敲打到那扇铁门上竟然发不出丝毫声音了,平日里就属这生锈了的铁门最吵了。就连手感也变得不同,明明拍到了东西,却好像只是摸到了空气。
“怎么回事?大伯啊”突如其来的失重让月恹恹猝不及防的跌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直到月恹恹消失,地下室的灯,亮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初。
“不要!”月恹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又苦着脸睁开,她的周围是一片纯净的黑暗。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出自己是在上升,还是下坠。在黑暗中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好冷。”明明感觉不到有风,空气中每一寸却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这对于只穿了宽松睡衣的月恹恹是不能承受的。月恹恹只能卷缩自己的身体。然后,疲惫的睁开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还活着?”岩星星月城内的商业街上,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孩,乌黑的头发散乱而又随意的搭在肩膀上,只穿了一条浅粉色的宽松睡裙,脚上是一双米黄色的凉拖还沾着泡面的汤渍。月恹恹白皙的小脸上满是错愕,因为太过寒冷还是先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在岩星的大漠,数以千万计身披暗甲的军队整装待发,军队的最前方,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银纹铠甲的男人,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完全看不清样貌,气势内敛,神秘而又冷漠。
伊泽从一旁的战舰上跳了下来,随手将头上戴着的黑色鎏金头盔摘下丢给一旁的士兵:“真是无聊,我一个人先过去了。”
军队自觉让出了一条路,后方一名身穿铠甲的女子走到为首的男人身边,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头盔下是一张十分美丽清澈的面容:“西琉?你怎么了。”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看向了岩星居民所生存的陆地的方向,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平静而又冰凉刺骨:“无事。”
水惑努力保持着迷人的浅笑,故作轻松道:“这次的旅行真是愉快,想不到宇宙中会有这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我还真舍不得回去呢西琉,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颗被下令抹杀的星球了,等完成任务后,我可以不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进晚餐?”
可惜还是得不到他任何的回应。
清池水惑沉默,然后重新恢复状态转身面向军队缓缓举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