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兽群

  “不错不错，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屠蛮蛮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不过不要骄傲，进步快只是源于起点低。”
  对此周子休只能保持礼节性的微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破的，就好像是体内的灵气突然暴涨，导致自己不得不接受改变。
  相比于屠蛮蛮的夸赞，高杨和左依依却是另一副表情，同作为练剑之人，他们更多的是惋惜。
  “子休，你昨天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高杨问道。
  周子休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突破时被那种强烈冲击的痛感早已消散：“当时我突然觉得浑身经络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不得不停下来引导运气调息，不知道怎么就突破了。”
  高杨听后心下一叹，果然如此，会长说得没错，子休体内的经脉太过纤细，没办法承受悟剑而带来的等阶突破：“这种顿悟的机会难求，你若是能再坚持下，说不定就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那时候你才算是踏入剑道的门槛，只是下一次这般顿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大概是你的机缘未到吧，修行一途没有捷径，还是得靠你一步一个脚印来。”
  “高杨说得对，没有抓住这一次机会，也不要妄自菲薄，往后的路还长，我自幼习剑，七年才得以领悟人剑合一，到现在也无法做到满盈，你练剑时间不长，能有这样的顿悟证明你剑道的天资卓绝。”左依依也开口道。
  两人说着突然发现周子休低着头，双手扶地，全身颤抖，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屠蛮蛮这才知道原来周子休错过了如此珍贵的机会，难怪他根本没有一点突破的喜悦感，急道：“子休，就算一步一步来，也是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不用太勉强自己，你才学剑不久而已，能做到这样的进步已经弥足珍贵了！”
  “是啊是啊，子休。”高杨也点头道。
  周子休一脸茫然：我突破了，但是他们怎么好像是在安慰我？
  确实，周子休和一般的灵师思维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眼中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遇到瓶颈若是有那么一次恰到好处的顿悟，足以达到很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而他只认为自己是进入了比较空灵的心境，就像是写程序写到兴起时旁若无人的样子。
  周子休双手颤颤巍巍撑了许久，才幽幽一叹，抬起满面忧伤的脸：“杨哥，拉我起来，我腿坐麻了！”
  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盘坐在地上的周子休，空气中只剩下树叶落下的声音。
  最后还是屠蛮蛮打破了沉寂，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慢点慢点，疼疼疼……喔……麻~~~”周子休扶着屠蛮蛮的手臂，佝偻着身体，像是罗圈腿般弯成一个圆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三人都有种想打死这家伙的冲动，还担心他会因为不小心错失际遇而感到沮伤，看来是他们自己想多了。
  屠蛮蛮一只手扶着周子休，毫不吝惜地赏了他一阵白眼，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同！
  结束了闹剧后，四人开始向北崖山顶出发，离喙红莲成熟的日期已经只剩下四天，他们必须先在北崖山定附近坐好准备，抢占先机，这样才能把他们知道时间和位置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我们就这么直接去山顶？”周子休问道，这不是成了所有人的靶子吗？
  这次屠蛮蛮没有说话，倒是左依依开口道：“喙红莲一年一处，每年的位置都会发生变化，所以来碰运气的人也就分散在北崖山各处，占好地点等待花开。”
  周子休问道：“如果在喙红莲成熟之前，探测好位置，等着花开不是更好吗？”
  “喙红莲的生长方式有别于其他植物，在成熟前，它都潜藏在北崖山内部的某处，难以探查，这种植物没有根茎叶。”屠蛮蛮道。
  “又或者说整个北崖山的植物都是它的根茎叶。”左依依补充道。
  高杨在一旁连连点头：“嗯，对，就是这样。”
  不过屠蛮蛮完全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想法：“少来，我知道你也不懂。”
  “也就是说我们去山顶，也没有人会太过注意我们，不过是多了一队碰碰运气的愣头青，最好的情况是到时候花开，我们就下去摘花，然后在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屠蛮蛮继续道。
  “虽然我不知道左家是怎么推测出今年喙红莲的成熟期和地点的，但王家会指派老二王七宝来，证明他们可能也知道。所以我们得做好跟对方抢夺的准备，最差的打算就是会惊动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到时候我们就得想办法从北崖山跑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周子休点点头，难怪蛮蛮会提前画地图给我看。
  他清楚的记得屠蛮蛮在简易图上画了东、西、南三条路线！
  “没错，尉武城的几大世家都知道。”左依依好不避讳地道，“正是因为王七宝我才会过来。”
  “嗯。”屠蛮蛮应了一声，不得不说左依依的话恰到好处地打消了她不少疑虑。
  “停。”高杨抬手拦下三人，低声道：“周围有动静。”
  “异兽还是人？”屠蛮蛮问道，她不是灵师，并不像高杨那样感知灵敏。
  “听动静，应该是异兽。”左依依道，轻灵的身体在林木之间来回腾跃，站在高处观察四周。
  高杨也拔出背后的镇山，北崖山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来自周边七座城的人前来。因此这里的异兽几乎都生活在深山内部，特别是这个时间点，是很难在外围碰到的。
  “是兽群！”左依依叫到。
  高杨立刻收剑抓起身边的屠蛮蛮和周子休，如同一头满载而归的人猿一般飞快爬到树顶之上，看向山顶方向，不管是北崖山的崖顶还是周边的山坳，都有大群异兽向外围不断奔袭，来势汹涌，宛如兽潮一般，甚至是山间的野兽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