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敌
但是田豫只拉出来了一千人,这就让人蛋疼了。关键是不知道管子城中是个什么情况,按照道理说,公孙瓒是未来的北方霸主,不会在这么个小地方翻车吧?
但世事无绝对,就以明朝为例子,明初的时候朱元璋和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朱元璋的座舰被击沉了好几次,一点事都没有。而陈友谅在自家军舰的拱卫中,被战场上横飞的箭矢射杀了。
这是该说朱元璋命大呢,还是该说陈友谅点背?
在明末的也有差不多的,李自成在九宫山探查地形的时候,被地主民团杀了,张献忠在战阵中被流矢射死,又该找谁说理去呢?打仗本来就是一半看运气的事情。谁也不能确定公孙瓒会不会死在这里,要是他现在就死了,以后自然就当不成北方霸主了。
但是既然决定去做,那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陈诚斜靠在岩石上,往地上的火堆中添了两根木柴,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管怎样,一场大战是必然少不了的。
田豫让士兵将树木砍倒。粗些的树干就作为营地的外墙,细一些的就用绳子绑成一排,埋进土里,当做拒马使用。再在外围挖了一圈的壕沟,营地便算是成了。大营很是简陋,吊桥,敌楼,营房什么的都没有,可就是这么简陋的大营,已经能给人以很强的心里安慰。
或许是被长期的围城耗尽了耐心和锐气,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没想到,张纯军在第二天白天并没有发现西边山上发生的事情,这让汉军顺利度过了最为危险的时候。既然敌军这么松懈,陈诚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晚上,他在让人替换了箭矢山下敌军的任务后,脱下了那件让人中吐欲呕的袄子,去往大营中和田豫商量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大张旗鼓,假做是冀州援军?”
田豫皱起眉头,道:“但我们只有一千人,敌人不会上当吧?”
陈诚道:“他们就算不信。起码也会怀疑一下。晚上袭击的时候,就大喊是朝廷援军到了,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我们多少人,敌军定然会惊慌失措。”
田豫一拍大腿,道:“好,我现在就让士兵们休息,五更就出发!只是山路崎岖,两百多匹战马和其他的挽马驮马都留在了后面,能够派出去接应你们的只有三百骑。”
陈诚道:“这里离河有十里,中间都是平地,步兵放出去了太危险,只能用骑兵。三百骑就三百骑,足够了!”
他又道:“天亮后,你带人回大营坚守,我趁乱杀进管子城,去和中郎将接头。守城最怕的就是没有援军,只要知道外面来了援军,城中士气定然大振!”
两人商量完后,陈诚自去挑选夜袭的人手大喝武器。田豫则是带着亲兵巡视大营。他虽然武艺不如陈诚,但是做事细心,又擅长鼓舞士气。统领一千人的军队已经是得心应手。
为了不被山下的敌军发现,大营中并没有点火。士兵们枕着兵刃或是兴奋,或是忐忑地进入到梦乡中。到了四更天,田豫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让人将要出击的士兵叫了起来,松又开了战马的嚼头,取出最好的草料,将它们喂得饱饱的。
陈诚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带着三十人骑马先行。
“三十名汉军骑兵加入了你的队伍。”
黑暗中,马匹小步慢走,山间的凉风吹拂在脸上,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陈诚回首望去,数百骑正跟在他身后。上千只马蹄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然天色未明,但已经有很多散布在外的乌桓人被惊醒。他们从帐篷中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番,只当是哪家的部众这么早就去抢草场了。附近的草皮都被啃秃了,牧民们不得不跑到更远的地方去放牧。
黑暗中,一条狗吠了起来,引得许多只狗跟着狂叫,有人大声询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陈诚见状,不由得暗骂一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说什么夜袭,还没摸进去就泡汤了。这些乌桓人也真是的,放羊就好好的放羊,养这么多狗干什么?
身边马蹄声响,田豫赶了上来,他脸色紧绷,压低了声音道:“情况有变,我意直接杀进敌营,文正觉得是否可行?”
陈诚的武艺是他所见过的人中最好的,现在情况不在预料之内,他便赶过来想和陈诚商议。说是商议,其实他心中早就做除了选择,不过是让人帮他确认一下。陈诚自然知道田豫的想法,敢带着一千人就翻山越岭地来给管子城解围,田豫的胆色不需要怀疑。
他转过头来,对神情紧张的田豫道:“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来打头阵,但是校尉不要忘了,等天色一亮就要撤回去!”
田豫重重地点头,道:“我自然记得!”
说话间,三百骑已经全部到了身旁,并且摆出了突击的阵势。陈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收起,然后将长枪举起,高声道:“那就跟我来吧!”
说罢,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田豫迟了片刻,一踢马腹,吼道:“冲锋!”
蹄声如雷,在黑暗中猛然炸裂。河流的两旁都有几个乌桓人的营地,营寨中的人早就有一些被外面的狗叫吵醒。现在听了外面急促的马蹄声,便有人大声地叫唤起来。瞬间,沿河两岸的十多个营地中都沸腾起来。
陈诚对外界的嘈杂声无动于衷,他的手指一松,箭矢射翻了一个敌楼上狂吼的乌桓士兵。钢铁打造的箭簇轻易地撕裂了羊皮做成的外套,并将里面的人体射穿。那名士兵惨叫一声从高高的敌楼上摔了下来。
帐篷中有许多人跑了出来,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陈华成呢个将弓箭收起,取出长枪,挑翻了一个火盆,将边上的帐篷点燃,狂呼道:“冀州援军到了!”
身后的田豫会意,带着士兵们一起高呼:“援军到了!”
河边营地中的多是老弱,怎么挡得住这群如狼似虎的骑兵?跟在陈诚身后的三十骑,不但个个身披铁甲,而且处于光环的笼罩范围,能享有“所受伤害减少二分之一”的BUFF,他们和陈诚一起,从大营南边杀入,又从北边杀出。
在他们身后,火焰冲天而起,小半个营地都被点着了。火光中,田豫带人正在放手大杀。晕头转向的乌桓人被杀得四散奔逃,将整个营地弄得更加混乱。为了方便取水,营地中留有不少的牛羊过夜,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个大的牲畜栏。那些畜生受到惊吓后,冲了出来,到处乱跑。
在打开的虚拟屏幕上,左下方的绿色信息在不停地刷。绿色表示敌人被杀死或是击晕,黄色表示己方士兵或盟友被击晕,红色则是表示子房士兵或盟友被击杀了。现在左下角一片绿光,表明战况十分顺利。
恩,绿光只要不在头上冒,那就是好的。
黑暗中,陈诚大叫道:“跟着我,别跑丢了!”
说罢,他带头冲向两里外的另外一个营地。身后马蹄声响,只有二十名骑兵跟了上来,其他的人失散了。这是战争中很常见的情况,别说是这个冷兵器的封建时代了,就算是两千年后,依旧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陈诚没时间去收拢其他人,只能趁着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将混乱扩大。
第二座大营中的乌桓人已经有一些被组织起来了,木头的栅栏后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拿着弓箭和长枪的士兵,或者说牧民。大门已经被关上,营地中有许多人拿着火把在大声地呼喊。火光中,士兵和牧民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跑。
陈诚见到大门口堵着的上百名敌人,心道:乌桓人中也是有些豪杰的。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只是,彼之英豪,我之仇寇!他咬了咬牙,高声道:“停步,停步!”
他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听见,冲道大营外八十步的地方,让战马来回奔驰,他自己则是在马背上开弓射箭,将栅栏后面和挤到门口的敌人挨个射倒。
“你杀死了一名乌桓游牧民。”
“你获得了18点经验值。”
“你杀死了一名叛军士兵。”
“你获得了45点经验值。”
箭矢飞快地射出,六十的距离上,即便是在飞奔的马背上,每开弓两次就能射倒一名敌人。实在是敌人太密集了,而且没有什么好的甲胄,一身皮甲可挡不住三石弓射出的重箭。
大营中的乌桓人和叛军士卒被射杀了不少人,自然不可能干等着挨打,不少人摘下身上的猎弓和软弓,对着外面的黑暗中马蹄声响的地方滥射。但是营地中火光通明,外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箭矢虽然像是瓢泼大雨一般的飞了出来,却多半射到了空地上。
偶有射到陈诚身上的,在六十步的距离上,也没了多少力道。乌桓人的软弓和骨箭阵型只有用来打兔子的份,在战阵上就直逼没有要好一点。只有那些汉人叛军的弓弩才有些威胁,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少,而且陈诚驱动着战马往复奔驰,被射中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二十多名骑兵见状,也在黑暗中向大营中射箭。他们没有陈诚那样的神力,用的只是一石的良弓,准头和力道都差的多。有人心急,冲到大营三十步内射箭,却被大营中飞出的箭矢射中了面门,当场惨叫一声,摔落在地上。
陈诚高声道:“退后,都退后,在外面等着!”
说罢,他骑马冲到骑兵坠马之处,弯腰伸手,将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接着,他打马向外奔出百步,将那人放在了地上。如今是在战阵之上,没有时间给人之上,只能让那人挺着了。那人也很是硬气,伸手拔下了脸上的箭矢,不顾血流满面,咬牙切齿地道:“需当为我报此仇!”
陈诚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道:“好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某家高邑赵思是也!”
陈诚不再和满脸血污的赵思说话,他孤身一人冲到大营外八十步的位置上,不再驱马奔驰,而是翻身下马,一边前进,一边将箭矢不停地射到敌军大营之中。须臾,一袋箭射光,便从“物品栏”中取出另一袋。
黑暗中弓弦不断震动,箭矢像是连绵的细雨,不断地射了过来。栅栏后和大门后的同伴不但惨叫着倒地,营中的人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来了多少敌人,只能是闷着头和外面的人对射。然而箭矢射了出去,也不知道射到了什么,身边的同伴倒是一个个地倒地,这种干挨打却不能还手的情况太伤士气了。
很快的,营地中的人就再也不肯露头射箭了,大门后的士兵全部躲到了更里面的地方。即便是有几个军官用鞭子使劲地抽打士卒,士兵们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躲了起来。
陈诚将箭矢搭上弓弦,正待射击,却发现视野中再也没有了容易射到的目标,他先是一愣,然后将弓箭收起,向着外面奔跑了出去。没跑出几步,战马奔了过来,他伸手在马背上一按,人已经跃起,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
他打马来到了营地外一百多步的距离,骑兵们正下了马在修养马力。陈诚大声道:“还能再战吗?”
魏冉和其他人一起喊道:“当然还能战!”
刚才陈诚顶着对面的反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连续射了一百多箭。不说敌军营地中不断的惨叫声,光是能射一百箭,这种体力就绝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军中是最重勇士豪杰的地方,既然陈诚是旷古未闻的勇士,那他们自然也不甘人后。
况且有汉之时,重义轻生是常态,大丈夫又何惧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