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跪下

  宫仲达茫然无措,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相当于地阶大宗师全力一击的上品剑灵符居然连水甲符幻化的水墙都没有穿透,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这小子哪是略懂,分明就是扮猪吃虎。
  符篆造诣如此深厚,怕是比起尊师也不遑多让吧。
  宫仲达真心不把握了,可眼下两百多双眼睛盯着,若是避而不战,宫家的声誉必定一落千丈。
  这时候,众人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地望向宫仲达。
  “你先来!”宫仲达心一横,抬手指向拍卖台。
  符篆之道变化万千,攻符和甲符的绘制天差地别。
  陈琅能绘出甲符,却未必能绘出攻符。
  眼见骑虎难下,宫仲达心存侥幸,也只能寄希望陈琅善守不善攻。
  “好!”
  陈琅淡定的走上拍卖台,铺开符纸,刚要落笔,就听宫昊大叫一声:“慢着!”
  “我爹刚才是用上品剑灵符作为攻符,按照规矩,你也同样要画一张上品剑灵符作为攻符,否则这场斗符就是你输!”
  狗屁规矩,是不是玩不起?
  所谓规矩明显是宫昊临时杜撰加塞的。
  陈琅眼神鄙夷:“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就是上品剑灵符吗?你当老子不会!
  陈琅闭目沉思几秒,脑海中一道道直线符,斜线符,曲线符纵横交错,刹那间,简而化之,立刻勾勒出一道只有寥寥数笔的剑符图录。
  陈琅猛然睁开双眼,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深邃的味道。
  紧跟着,陈琅双唇未开,一段古怪的符咒诵咏无声,符笔在朱砂墨里一蘸,刷刷两笔,一道气势森然的符头跃然纸上。
  “你这是什么鬼东西?道门符篆哪有这种符头?”宫仲达忍不住开口质疑。
  陈琅充耳不闻,继续笔走龙蛇,潜心画符。
  同样是一分钟,墨落,符成!
  穆红鲤,裴青竹和古玄空几位身份尊贵,修为高深的大佬,感应着这张新符明显比刚才宫仲达的上品剑灵符汹涌数倍的森然剑意,不由自主的冲过来审视一番。
  “该你了!”陈琅抽走那张恍若自带灵性的剑灵符,冲宫仲达微微一笑,然后走下拍卖台。
  没办法,只能一试了!
  宫仲达再度深呼一口气,走上拍卖台,拿起符笔。
  两分钟后,那殷红如血的朱砂墨忽然爆射出一团火光,画了一半的符纸转眼就烧成了灰烬。
  下一秒,嘘声四起,不少与宫家不对付的隐士纷纷送上嘲讽。
  宫仲达狼狈的擦擦脑门上的沁出的冷汗,扯出一张符纸,再度落笔。
  结果这次更干脆,不到半分钟,符纸又废了。
  其实还真不是宫仲达符篆造诣太垃圾,主要是心神不宁,状态不行,重压之下连平时一半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
  如此这般,一直画到第五张符纸,上品水甲符终于绘制成功。
  姚不器这孙子似乎是已经预见了斗符结果,总算是不缩头了,扫一眼大汗淋漓的宫仲达,故作好心地劝道:“宫长老,我感应了一下,你这符虽说也是水甲符,但比起陈琅刚才那张明显不行呀,要不然直接认输算了……”
  宫昊立马不乐意了,跳脚大骂:“姚不器,闭上你的臭嘴,别以为我宫家怕你们逐鹿山,我爹堂堂符篆大师,会败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废物?”
  姚不器也不恼怒,很同情的看着宫昊:“但愿你的膝盖跟你的嘴巴一样硬,等着磕头吧你!”
  宫仲达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捏着水甲符走到陈琅对面:“废话少说,开始吧!”
  陈琅点点头,双指捏符一甩,那道新成的剑符倏忽一滞,旋即在半空中以肉眼难辨的频率剧烈颤动。
  偌大一座宴客厅的气流全部搅动起来,摆在餐桌的茶杯茶盏受到气流牵引,都跟着震动颤鸣。
  森森剑意,如万剑压顶,倒悬于剑符上空。
  全场所有人无一不惊,骇然变色。
  转瞬之间,那震颤的剑符砰的一声炸成了齑粉,剑意瞬间化为剑气,犹如万剑齐发,纵横飞射,摧枯拉朽。
  与此同时,宫仲达也甩出了水甲符,在身前幻化出一面水墙。
  陈琅微微冷笑,轻叱一声:“破!”
  一柄五尺长的无柄巨剑悍然撞上水墙,与之前一般无二,水墙上立时波光荡漾,凝聚起一道涡旋,吸扯抵挡着无柄巨剑的冲势。
  随后无柄巨剑与水墙同一时间溃散。
  宫昊见状,不由长吁一口气。
  麻痹,吓死少爷了!
  还以为多牛比,也不过如此嘛!
  遗憾的是,他这口气还没完全吁出口,仍旧保持着防御架势的宫仲达却是神色慌乱,就连身体都哆嗦着战栗起来。
  老宫比小宫有见识多了,水墙溃散的瞬间就感应到接踵而至的杀机。
  剑意未散,攻击未止!
  陈琅的剑灵符居然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陈琅冷笑着一弹指,又一柄无柄巨剑从弥漫的剑意中幻化出来。
  “卧槽!”
  宫仲达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口吐芬芳,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足足飞出了十几米远,然后双手捂着险些被洞穿的小腹,仰天吐出一口鲜血。
  太惨啦!
  宫昊杀猪般的大叫一声“爹”,带着四个宫家子弟,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扶住宫仲达。
  “陈琅,你特么作弊,我宫家与你不共戴天!”宫昊尖利的咆哮道。
  震撼之余,众人此时也正茫然着,剑灵符怎么会有两道攻击?这不合常理啊!
  陈琅神情自若,鄙视道:“输不起?在场的两百多人可都是见证者。”
  宫仲达强撑着站起身,咬牙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承诺你的东西,我会如数奉上!”
  “大气!”陈琅挑起大拇指,坏笑着点赞,末了冲宫昊指指脚下,“磕吧!”
  宫昊狞笑道:“你休想!”
  “昊儿,跪下!”宫仲达厉喝道。
  两百多人见证,若是当众反悔,以后还怎么在隐门混。
  如果痛快认输,好赖还能混个敢作敢当,能拿能放的风评。
  宫昊嘴巴张了张,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屈辱的在陈琅面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