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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您好,您要开会去了。”我敲着门喊,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如浪打墙。
过了大概三十秒,里面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回答:“诶,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我得等到你才能回去,不然不好交代。”我说。弯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子君站我后面,手放在我腰上,眉头紧蹙,神色慌张,似乎有所顾虑。
“那行,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哈”声音离我们很近了。
又过了大概三分钟,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意压低声音,窸窸窣窣。但很明显对方修为很低,因为如果比我高我肯定不能听得如此清晰。但对于对方是个大人物的疑惧,我还准备拔出柳叶剑。这时子君把我的剑按下去。
我张了张眼眶,意思是,为什么?
子君微微摇摇头,意思是:不要。
我撇撇嘴,表示:这很让我为难。
子君翘起嘴唇,表示:不听话,等下有你好看。
我叹了口气,表示: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呗。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门框底下的白光消失了。随之而来一声清脆的开锁的声音。我仔细的听着,“咔……擦”就在锁芯和锁环离开的瞬间,我运足内力用手猛推“崩”,门的保险链断掉。我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在我还惊疑他为何关灯时,我感知到左手边传来人的呼吸声,那声音非常粗重,如同鼓风机,不像习武之人均细的呼吸。忽然间,那呼吸声猛然朝我扑来,带动了周围空气剧烈的波动。我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完全不会武功。这样粗矿的招式,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的位置。还未等靠近我。我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这一拳,我力道很轻,但内力很强。如果对方确系无修为,当我内力进入震入他体内后,他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动荡的。毕竟我还要问他总开关在哪。
一时子君开了灯,我看到一个人捂着肚子,半蹲的靠在墙上,健壮的胸脯因粗矿的喘气上下起伏。面容扭曲像拧紧的麻花,咬紧的嘴巴仿佛要崩掉牙齿,那是因内力在其经脉冲撞,造成的神经痉挛。
这人年级莫约40出头,穿着暗红色睡袍。皮肤偏黑,留着一字胡,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头发乌黑淹没双耳,虽然年级不小,但长相十分俊朗。我看他疼的厉害,心想这人又没什么修为,算了,想过过去给他运运气。
突然子君像踩到狗屎般叫了起来。
“爸,真的是你。爸,你没事吧”她扶着她爸坐到地上,给他运气。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下完了,得罪子君她妈妈,现在又打了她爸爸。我估计用膝盖把珠穆朗玛峰给磨平也没用了。子君给他爸运完气,他爸猛的咳了几声,舒缓过来:“差点一口气就回不过来了。”
子君责备的用眼角瞟我,仿佛在说干嘛打这么重。
我摊了摊手,表示:我也很无奈啊,谁知道这人会是你老爸。
子君给他缕胸口,安慰他:内力散开就没事了。然后自己嘟囔: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该知道是你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给我倒杯水,这口气堵着,贼他妈难受”
一时,他喝了子君倒的水,顺畅了很多,问道:“君儿,你怎么在这里。这小子又是谁”
“叔叔,您好,我是子君的同学。”我急忙回答。
“哈哈,子君的同学啊,修为不错,我练了三十年的真气,差点就败在你手上了,咳咳咳!”
我心想,就你这还三十年真气,再说真气是修,武功才练,一看就是外行人。不过他是子君的爸爸,我该怎么回答他呢,嘲笑他,我估计会被子君打死。奉承他——臣妾做不到啊。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我回答。
“啥”
“没,没,没,叔叔厉害”
“不是我跟你吹,想当年我,一人独闯龙潭虎穴……咳咳咳”
“爸,你又开始了,你就不能换句吗。”子君接过他的水杯。
“那是你,人家可没听过。”
子君转移话题:“爸,我还没问你呢,你在这干嘛。”
他爸反问道:“哪有这样问问题的,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在这里。”
子君便将我们的计划简单和他说了下。
她爸爸说:“找电源这事好找,等下我带你们去。不过赶快打电话,叫你姨别来。这船上有怪物。”
“现在哪有电话啊。”
“那倒也是,这样,等下你跟我上去开会。那上面有电话。我找来给你打。”
“你们上去,我就不去了。”我说。
“你小子,留在这干嘛?”她爸问我。
“我找电源啊”我回答。
子君见她父亲不理她,生气了:“爸,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刚才盘问的两个士兵说,这船是你卖给汉莫帝国的,这神水交易也是你撮合的?”
“宝贝,我跟你说”他搂着子君的肩膀,一副拐卖儿童的表情,“你爸就这笔生意,赚的可不少,你知道什么数吗,五千万啊!就卖了这二手游轮。”
我心想,子君你爸真是遵纪守法的商人呀?
“你卖船就算了,你还撮合他们来买神水,你知道他们神水买去干嘛吗。”
“瞎说,他们这神水交易都十几年了,你爸还怎么撮合。你爸最多就给他们带路。”他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往年买神水都是几个人来,今年真是大张旗鼓,要这么大一艘船。”
正说着,房间电话响了,上面的人叫他去开会。电话一挂掉就和子君急急忙忙的出门去,我见他和子君要走,心想这总电源在哪你还没告诉我呢。便拉住他问。
“我的桌底下有个黑箱子,里面有张游轮的构造图,密码是君儿的生日。你自己去看。”走几步又回来,搂着我的肩膀,“小伙子,我在船上住了十几天,我觉得他们在船上藏了个大秘密。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一只怪物叫,那声音就像婴儿哭一样。”
我说:“会不会是船和海浪拍打的声音。”
“瞎说,我当海军这么多年,是不是船叫我还不知道。你那电源找没找都没关系,反正我让水神宫的人别来,你有时间给我找找那只怪物。我告诉那些人我有幽闭恐惧症,特意跑到这船尾的地方来,那只怪物可能就在这附近,电源呐,也在这附近。”
我心想,我刚来这船上我怎么给你找啊。何况你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我对着地方又人生地不熟叫我怎么找。不过看在他是子君爸爸的份上,拒绝肯定不好。于是我回答:
“额,叔叔,这样不太好吧,你看,我们萍水相逢……”,可这厮根本没听我讲就走了,她爸前脚刚离开,子君又过来,这对父女——
“也非,你别管我爸,他就爱胡说八道,那怪物指不准又是他瞎编的。你去找你的电源,别管怪物不怪物的。电源关了以后,你在这等我。咱们就从这船尾离开。”
说完后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屁颠屁颠的跟她爸隐没在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