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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知到那股杀气后,立即从巨石上蹦起来,像一根紧压的弹簧飞向天空。当我双脚落到身边古树的树干上时,我看清了来着全貌,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毒蛇,身长至少十米以上,头部成锐利的三角形。吐着黑色的信子。
  我心想,一条蛇而已,我蛟龙都杀过还怕你。我不慌不忙的抽出腰间柳叶剑。运足内力,我准备在它蛇胆处给它一剑。这最节省我的力气,毕竟我都是饿了十几天的人了。
  可情况有点大出乎我的意料,就在我跃起凌空时,这东西并不朝我咬来,而是向我喷出了一团屎黄色的毒雾,范围至少有一个篮球场大。我当时又处于凌空状态,根本无法改变方向。于是我闭气撞进毒雾中。我没想到那雾气除了透过呼吸道进入我的身体外,通过皮肤也可以。从雾气钻出的瞬间,我就感觉到身子僵直。我感觉运气,贯通全身。而这时毒蛇已经扑过来。因此我只能狼狈的撒腿逃跑。
  于是我越过了如小山般的古树,跨过浊浪滔天的河流,在巨石的夹缝里穿梭。
  我在前面跑呀跑,毒蛇在后面追呀追。我跑,它追,它追,我跑。
  就这样,太阳从正午到日落,我俩你追我赶的游戏也从正午到日落。我虽用内力延缓蛇毒发作。但身子终究越来越僵硬了,而那只追赶我的毒蛇却越来越敏捷。我从森林跑到了一个山谷中,我看到绿油油的畦田,看到了一间小木屋,还有袅袅抽烟。如果不是有条大蛇追着,此刻应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可是——
  蛇毒已侵蚀我经脉,我拔出宝剑。我要和毒蛇决一死战。我要拼了我这条狗命。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你那么大一条蛇,吃我一个这么小的人。补充的能量够你追我时使用的能量吗。你的数学的语文老师教的吗?数学不好做蛇要吃亏的。
  于是我转身,才发觉后面根本就没蛇。人家数学好得很,早不追了。可我还来不及高兴,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发抖。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就几天时间,又是坠落万丈悬崖,又是被毒蛇追赶。都是送命题。
  一定是我这几天老意淫子君的裸体,心术不正。我要净化我的心灵。我要想一些纯洁的事情。我静悄悄的躺在地上,我看到漫山遍野的小菊花。我看到海浪拍打着沙滩,我听到竖琴弹起初雪的乐章。
  我看到一个穿着蓝衣的仙女,朝我走来。她手挽着菜篮,步履轻如浮云。
  我看到雪白的大腿,停在我的跟前……
  渐渐的,天越来越黑,仿佛笼盖了一层巨大的幕布,从天空到山峦,从菜畦到远树。从脚尖到眼帘。
  我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梦。我梦见子君死了,变成了一座矮矮的坟,立着一座无字墓碑。但我肯定坟冢里是子君。我说我要报仇,于是四面八方围过来许多丧尸,他们手拿锋利的刀片,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割开,几乎每一块肉。他们骂我是菜鸟,是废物,是个没用的东西。我迎着他们的刀锋冲过去,我知道我要被刺中,那把刀冰冷如霜,在我的胸膛里,从前胸刺进去,从后背穿出来,还是没有血。我终于有机会靠近这只僵尸王。我用捡来的刀片割破他的喉咙,他像只被放空的气球,窜上天空,鲜血从他的动脉血管中炸开,想朵盛开的玫瑰。
  但子君终究死了,我跪在她的墓前嚎啕大哭。眼泪染湿了我的衣襟。从我的鬓边弄湿了我的枕头。
  我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看到明亮的阳光透过纱窗,在房间里印染下乳白色光影。看到红木书桌一个插着六月雪的花瓶,如同子君回眸一笑的离别。这一切和刚才是那么不同。子君没有死,我只是在做梦。于是我又为子君还活着哭了许久。
  我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看看救我的人是谁。刚一起身,只觉恶心、干呕、无力像怀胎的母亲。我运转内力,发觉周身经脉犹如乌龟爬行,驱策不动。
  屋外是整整齐齐的菜畦,四条人工水渠成“井”状将菜畦分成九块。菜畦被众山围绕。面对着木屋的大门的山是黑色,木屋背后的山是绿色。那黑山过去,应该就是我来的峡谷。
  我在菜畦上溜达了许久,扔不见这木屋的主人。而我又时间紧迫,我虽不知道子君在何处,但我必须去找她,起码我现在要去水神宫。我想此处有人工水渠,定有河流,有河流必定能找到水神宫。于是我沿着水渠,来到一片竹林,竹林的左侧便是一条涛涛河流,而竹林往前,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瀑布。在哪瀑布左侧倏地拔起一屏巨大鱼鳞岩,岩面如刀锋鳞甲。将那瀑布一分为二,因此见不到瀑布左侧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