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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不是只有一份吗”
“你不会只销毁了一份吧。”小圆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销毁了凌波父亲身上的那份,没有其他了。”
“完蛋了”
凌波和小圆都停住了脚步。连子君也轻轻的叹了口气,责备我的马虎,“小圆我们走”说着她和小圆又重回“虎口”。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此去凶多吉少啊。
正当我为自己的粗心悔恨时,子君催促我赶紧跟进去。
“你认为就她们两个女生能拿回合同吗。”
“我知道了,我会——”
“我不是叫你进去跟他们打架,现在合同已经签下了,也被记者播报出去。要帮她拿回财产只有一个办法”她忽然盯着我,眼睛里仿佛有只手要将我推开。
“让我承认是她未婚夫?”
“也只能这样了。唉,我没事老为你们操心干嘛。你快去吧。”她边说,先一步走在我前面,我才发觉她换了件黑色礼服,像春雨后的花苞,紧裹着她曲线的身体,两条裸露的光洁的藕臂,抱在胸前。真相抱住她亲一口,咳咳。
大厅的灯光恢复了白昼的亮,人们在经历了黑暗的惊慌后变得越加的兴奋。躁动的DJ充斥整个大厅,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那些记者和前来助战的宾客在舞池里摇摆着臀部,像蠕虫一般。
子君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朝着大厅喊:“那个没教养的人播放这种音乐。”
凌波的身影很好找,无论遇事急缓,她总是步履轻盈,像驾着彩云的仙子。名门贵族的教养,让她举止言谈都温婉可人,但遇到危险这些教养未必是好事。或许更需要如小圆的简单粗暴。
她们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律师,从她手中抢回装着合同的箱子,像个泼妇骑在律师身上扭打起来。她揪着对方的头发,踩住他双手,喊凌波来拿箱子。凌波迟疑了,她从未做过如此有失风度的事。然而就是这片刻的迟疑,保安来了,不仅分开了小圆,也围住了凌波。小圆衣发凌乱,还想扑上去。突然有人一拳打在她的小腹。她跪在地上疼痛难忍。打她的人正是白晨。
凌波想要去扶小圆,但被保安拦住。我冲上前去,白晨已经拦在我面前,脸上挂着恶毒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找死。像你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我来不是为了找死的。”我把凌波护在身后。
“这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我想我和他完全成了敌人。
他扭歪着身躯,手掌曲成蛇头状,朝我的小腹刺来。我知道那指甲里藏有危险的蛇毒。我亲眼见到一个人中了他的蛇手后生不如死的形状。我躲开,顺势跳到舞台上,对着麦克风大喊。
“我就是凌波的未婚夫。按照詹氏财产继承,凌波有了未婚夫,那她便有权继承财产,之前的合同将作废。”我的声音在话筒中传遍整个大厅。子君喝掉手中的葡萄酒,转过身去不再看我。凌波吃惊的合不拢嘴,眼里满是喜悦,像黑暗的房间里照进一缕阳光。白晨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成可怖的模样。
记者围住舞台,问我何时领证的。
“额,下个月?也可能上上个月?还是上个月吧”我说。
他们叨叨的向我问了很多问题,我一律说保密。
凌波的父亲来了,他扒开人群,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你不要诬陷人,我女儿是清白的。连我这父亲都不知道她有未婚夫。”
我说:“你去问问凌波就知道了”
这时人群分开了,凌波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上舞台站在我身边。她冰凉的手臂和我的手臂紧贴着,我思考着要不要牵她的手时,凌波已把手伸过来,用她纤长而细腻的手紧紧将我握住。
“凌波,你告诉爸爸,这是假的,你现在还是个女孩对吧。”
凌波盯着他的父亲的眼睛,然后摇摇头,她对他已失望透顶:“他是我的未婚夫。”凌波说的很平静。
“荒唐,荒唐,哪有女儿结婚父亲不知道了。你们在骗我,一定在骗我。把结婚证拿来给我看看”他面红耳赤。
我想这本身是个骗局,哪来的结婚证。但凌波奇异的冷静。让刚恢复起色的小圆去拿。果真拿来了一张蓝色的结婚证,我和凌波的名字、照片赫然在上。现在轮到我吃惊了。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就在我为结婚证的由来惊讶,又惶恐在记者面前公之于众时。凌波的爸爸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凌波的胸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能用身体挡住凌波,谁能想到一个父亲会对女儿下毒手呢。冰冷的匕首从我的左肋刺入。我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为了让他不能继续伤害我们,这一掌我用尽力气。他从舞台上飞下,在人群中滚了十几米才停下。疼痛从我的腹部传来,鲜血沾染我白色衬衫。
“救护车,救护车”凌波嘶声叫喊,可是无人应答。保安将我们重重包围。那些记者和其他受邀人员被逐出大厅。他们想杀人灭口。
凌波的父亲,呕着血,蹒跚的走向舞台,一边朝我们咧嘴大笑,一边解开扣子露出一副黑色盔甲。
“你们还太嫩了,不知道世间险恶。宝贝女儿。我现在把你的未婚夫杀了,制造意外死亡,谁会知道,财产还不照样是我的。哈哈——”他干笑两声便猛烈咳嗽,又吐了口血,恶恨的瞪着我。我那一掌正打在他胸口。
这时我最不愿见到的人也出现了,白晨带着地痞得意的脸色,跨着大步走来。他的双眼血红,手握钢刀。身上腾腾杀气。他抓住凌波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凌波挣扎着,可无济于事。在白晨的力量下,凌波像个小孩。她竟然没一点武学修为。
分开我和凌波,白晨一脚踢向我的伤口。我虽侧身躲过去,可已力不从心,大量的流血,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因疼痛额头挂满汗水。
白晨像只失疯的野兽,又举刀向我砍来。就在他刀要落下那一刻,突然凌空中一条白绫“钉”的一声打在刀背上,白晨的钢刀偏移的目标,砍断了话筒座。
只见白绫的末端子君亭亭玉立。她将双手抱在胸前,面色略带轻蔑,又有些无奈。
“你要杀人灭口,把我们也杀光了好了。”
全场一片肃静,保安、白晨、凌波的父亲还有他那冷眼旁观的表哥。都疑惑看着子君。不知道她从那里进来,因为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锁,也不知作为男人梦中情人的校花为何要救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凌波的父亲抢过保安的钢刀,朝子君走去。
子君不慌不忙:“杀我容易,可是这些人呢”
随着话语落地,从舞台后面走出了十几个人。有带着学者帽的老者,有衣着鲜艳的女子,也有大腹便便的官员。其中一个便是财政部长的儿子徐世成。
凌波的父亲怔住了,握着钢刀停在舞台中央,像被人点了穴道。他看到一个他极不愿见到的人。但凌波见到此人,却异常欣喜。搀扶着我朝那边走去。
我见到此人时,也大吃一惊,却是我的师叔,半缘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