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出口已被我们封住,子君调息完,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地底下有个她惦念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活着的还得继续活。”我对她说。她没理会我,走出洞外,任毒辣烈日烤晒她细嫩肌肤。亭熊想拉她回来。
  明月和我同时把他拉住。让她静静也好,我们说。
  还不到一分钟子君便回来了,我心想温室娇花果然是受不了烈日。但子君的脸很严肃。
  “我看到一队士兵,大概有17人朝我们走来。”子君说。
  “长什么模样”明月站起来准备朝洞外走。
  子君说他们骑着骆驼、配弯刀,裹着黑头巾。
  “是钢牙的特种兵,你们快离开这里,我想办法拖住他们。”明月又开始“保护”我们了。
  “现在走也不是办法”我说,“外面的太阳能把我们烤成干尸。”
  “那你说怎么办”明月瞪着我,因为我总是掐她话。
  “只能和他们打一架”亭熊说。
  “可他们是特种兵,人数也比我们多。”明月有些激动。
  “也只能这样了。”赵普也支持我们意见。
  我们在洞里以逸待劳,等着钢牙士兵到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是找到我们躲藏的山洞,用我们听不懂的钢牙语叽里呱啦的乱喊说一通。
  明月翻译,说我们闯入他们的国界,这里是他们56代长老金智子的陵墓。给我们五秒考虑是否投降。
  “我们等他们进来”亭熊的眼睛里少见的有杀气。
  他们在洞外喊了数了五声。就走进来了。亭熊一脚飞踢,但来人速度奇快,往后一退便躲了过去。那些人迟疑一下,便组成阵型,缓慢才移进洞穴。我们五人分别躲在洞穴角落,眼前一片黑暗,唯有洞口白亮像一柄白剑。
  赵普第一个先冲过去,他是个十分重义气的人。认定是朋友,总一往无前的冲在前头。亭熊则在背后袭击。
  我不知这些特种兵修为如何,或是阵战厉害,总之赵普受伤了。黑暗中,我感觉他身上气息越来越弱。亭熊也搅斗一起,落于下风。我们在死神镰刀下逃出性命,现在又在撒旦的魔爪下风雨飘摇。
  “啊——”这是明月尖叫,“也非救我——”
  我来不及多想,抽出腰上柳叶剑,展开柳风步。无声无息。如若幽魂。斩断他们手筋,朝尖叫处隐没。
  “明月你怎么样”我摸到她浑身是血,“明月你说话”
  明月被杀死了!!我这样想,心中愤怒远胜空中毒阳。
  我的声音引来敌人,他们挥刀袭来,正合我意。
  我轻跳步伐,人如柳摆,柳叶剑法如鬼如魅,如林间虚风。小小山洞在柳叶剑法下,浅吟低唱,泣诉如鬼。
  剑锋过处,阴寒如鬼狱,吓的连我自己也觉可怖——杀人的柳叶剑法竟然如此邪恶。
  当一切安静只剩洞外之狂风时,明月打开了手电筒。那十七名黑衣特种兵已倒在血泊中。赵普身负重伤,子君为了保护明月背后被砍了一刀,血如泉涌。明月的尖叫大概来自于此。亭熊还算安好,只受了点小伤。
  我们将他们二人背出洞口,放到骆驼上。朝暮月城疾驰而去,唯恐脚程稍慢,友人陨命黄泉。
  夜晚,皎月如玉,微风徐徐。
  亭熊慌张的在医房门前来来回回踱步,从沙漠中回来,他便是这幅模样。
  子君还在危险期,她失血过多。我想她千里迢迢又苦思计谋到这险恶沙漠中,最后没找到哥哥还身负重伤。
  因此心中默默一声叹息,想人世无常大抵如此。
  “亭熊,你先去休息。我在这,有消息便立马告诉你”我这样对他说。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他说。
  我想你撑得住或是撑不住,和子君安康与否全然无关,何不休息。但我也知人和人情感没这样客观。孰不知痴情如飞蛾扑火大有人在。
  亭熊只喝了点稀粥,我站了会儿便也离开。明月郁郁不得乐,摆弄着手中书籍,见我过来,便问子君伤势。我说还处于危险期,她更哀伤了。
  “都怪我,怪我没用,我当时若勇敢些,本可以躲过去。”
  “人在遇到危险时都会害怕”我想安慰她。但因为她的恐惧,子君为她挡了一刀却是不争的实事。
  “但我的害怕却害了别人”她坚持自己的错。我建议她如果愧疚就去看看子君。
  我和明月来到医房前,刚好老军长从里面出来(他是医生负责医治子君),比前天我们来时更加消瘦了。
  “子君情况怎么样”我们问他。
  “扶了金疮药,还在昏迷中,希望明天有所好转,我得去休息了。明月你帮我照顾好他们。”他再一次把问题甩给明月。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佛祖保佑,子君明天醒来”明月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我们都不去想如果子君醒不来会是怎样让人悲伤。将近三个小时的跋涉,在烈日下奔袭,那道见骨的刀痕。莫说一个女子,强壮如赵普兴许也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