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亭熊的事,我再无从查起。他病情渐渐好转,只是忘了那段记忆,他进入学生会那段记忆。
  小猪想借酒消愁,酒量却越来越好。他每醉一次,下一次就越不容易醉。最后一片秋叶落下时,他喝了七天酒,在厕所里哭的昏天暗地。他暗恋林徽,像野草向往蓝天。
  林徽已有男友,是个二年级的刀客。他们总牵着手从小猪眼前经过,小猪每见一次便要喝一次酒。直到一个立冬的寒天,他说要和那刀客决斗。
  我不明白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做这样大的改变。戒酒、练武,准时上课,修炼,嘶吼。
  “我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那怕是死。”
  “没这么严重。”我说
  “有——”他吼。
  小猪和刀客决斗那天,河里出现一只怪鱼,没有鱼鳍,随波逐流。被抓上时,在渔网里挣扎了七天七夜,那是我见过挣扎最久的一只鱼。
  小猪比赛那天,他说要等林徽来了才打。林徽始终没出现,他的裂石掌一掌没出,就输了比赛。
  后来小猪又变回以前乐观的小猪。他留级了,在大一同一个班级,同一个位置。
  冬天的第一场雪,暖的像人间四月天。
  下课的铃声已经过去。花含坐着迟迟未动。我想子君和桐月搬出去了,杨若在医院里照顾亭熊。她一个人是否孤独。我坐着,我想总该有人陪她。
  “你不走吗”
  “等你”
  窗外雪下的很大,如同那次听雨阁外纷飞的柳絮。
  “不去找你的女朋友”话声悠悠如叹气。
  我没有回答,她没忘怀。
  “我能见见她吗”像只好奇的猫
  “谁?”
  “你女朋友”
  “我已半年多没见她了”
  “她去那了”脸凑了过来。
  “她父亲自杀后便离开我。她大概是厌恶我了,一点消息也没留下。就这么消失了,我找不到她。”
  “第一次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笑。
  “我不知道”
  “女孩心思你一点不懂”又笑又讽
  “我懂的太少”
  “你也该去找找她”
  “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去她家了吗?”
  “没”
  “为什么不去”
  “原本就很少去”
  经过夏雨灌溉,又过寒秋肃杀,爬上别墅野草,画了满墙沧桑。桃夭的家,老的像座古墓。
  门已生锈,轻轻一推便开。墙角、屋檐、窗棱上长满苔藓。我想岁月何至于这样快的在一个地方流失。
  我们来到桃夭的房间。随处散乱的衣物、墙角上结起的蛛网、扭成一团的被子、还有没洗的袜子和内衣内裤。一股潮湿的霉味,挤满房间。桃夭说她喜欢自由的生活,因此她的房间从不整理,我不知道这道理对不对。
  花含翻看桌上的相册,指着一个卷发的女人:“是她?”
  那是张有些哀怨的脸,桃夭一向乐观的,我摇摇头。
  “是这个”她指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
  “嗯”
  “真好看”
  桃夭从来不看书,学习知识对她而言,不过是取得成功的手段。但床头我看到一个红皮书。塞在枕头下,露出鲜红一角。我打开,里面掉出一封信,字迹十分潦草。也没信的格式。
  “你能看到嘛,也非,这封信是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来找我,可我又害怕你来,以前都没这样纠结过。我爸爸
  你看到这封应该知道了,我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在我姐姐这,一个叫苍穹的小村庄。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一个人过也挺好。6月9日”
  信写完又被涂掉。
  花含把信拿了过去,我坐在床沿,现在已经十一月多了。快半年的时间。
  “你要去吗”花含问我。
  “嗯”
  “知道那个小村庄在那里吗,我帮你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