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勇敢坚强的司寝官

  次日早晨的锦绣殿正厅,饶是应启早有准备,然而看着整整齐齐站了一屋子的翩翩美少年,他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好了。
  此刻他们皆是手持盏茶,恭恭敬敬的等着应启喝茶训话。
  应颜和应离也被这场面镇住了,尤其是应颜,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发出无尽的感慨:“我立志要用一生去追求和实现的愿望,仙女嫂嫂16岁便已然完成的这样好了,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他回头看着应启很真诚的问,“大哥,我能拜仙女嫂嫂为师吗?”
  与应颜不同,应离却是十分羡慕自家兄长,“大哥,你瞧你多威风啊!这么多小弟跟着你,难怪你不稀罕我们俩了!
  应启此时却无暇顾及他这两个不着调的弟弟,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一个熟人!
  为首而立的少年气质清朗,一身洒脱,虽躬身而立,幽深的眉眼中却尽是桀骜和冷漠,正是那庆国公府的小公子,女帝属意的正宫皇夫人选,在西城将皇太女送还给他的少将军——展念!
  一时间,应启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何会在这里?
  旁边的宫侍见状立即轻轻的上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应启心下明了再看向展念的目光就变得锐利和森然!那七十二个少年,他看了无非是觉得堵心,而看到这个未来的贵君展念,就变成了浓烈的戒备之心!
  他走到展念面前,接了他手里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极为认真的说:“我喝你这杯茶,不是认你,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无比清晰的说,“谢你!”
  展念闻言抬眸与应启对视,也无比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不够!”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但却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剑拔弩张,为什么要谢,为什么不够,怕是只有这两人才听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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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只是应启和锦延这如胶似漆的生活只堪堪过了半月,便有许多人都坐不住了。
  这几日,连绵的秋雨一阵阵的下个不停,人道是阴雨天正好眠,锦延午睡至傍晚还未起身,应启担心现下睡得多了,晚上要失眠,便有心把她唤醒。
  他捏了捏那白嫩的脸颊,谁料,只轻轻一下,便有红痕显现;他又亲了亲那个唇瓣,谁料,竟被嫌弃的拍了一巴掌,正在应启一筹莫展时,有宫侍禀报,司寝官求见。
  应启纳闷,司寝?当他想到可能是什么原因的时候,面色瞬间阴霾。
  站在外面等候的司寝官内心相当忐忑,老实说,他也是天人交战了很久才壮着胆子来的。皇太女大婚已是半月有余,就算是再宠爱这新娶的皇夫,那也应该换一换了吧。
  他早就有心过来问上一问,又忌惮惹了这正宫不高兴,想起这个他就一肚子的埋怨,历代帝后都是分处而居,那皇太女和正宫皇夫也应该有各自的宫室,哪里有这般住在一起的道理,岂不是乱了祖宗定好的规矩,只是连皇太女都没有意见,他一个司寝小官,又能说什么。
  然而这宫里的差事一个萝卜一个坑,那都是有自己的职责的,他给自己打气,他是司寝官,办的都是正经差事,于是他坚强的站在了这里。
  只是当他看见出来的不是皇太女,而是……,他有些站不稳。
  应启见到司寝官却很是客气,赐座,上茶,甚至还赏了一袋小银珠子,最后才言笑晏晏的说:“皇太女眼下正在休息,我会与她提起,不若你明日此时再来?”
  听到此处,司寝官连忙告退,心里想的却是,这正宫皇夫看起来脾气十分和善,应是个贤德明理的,我便明日再来吧。
  应启看着司寝官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回了内殿,他想,有的人有些事只有亲自试过了才会彻底死心。
  到了次日,司寝官如约而至,他也果真见到了皇太女。
  “殿下,今晚可要人侍寝?”
  锦延暗自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腰,摆了摆手,“不用,退下吧!”
  又过了一日,司寝官再次登门,“殿下,可要安排侍寝的选侍?”
  锦延黑着眼圈,想到折腾她到半夜的应启,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瞪了司寝官一眼,依然拒绝。
  等到第三日,司寝官再来的时候,话还没问出口,皇太女锦延就是一阵咆哮:“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人侍寝,以后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于是,宫中开始盛传,住在锦绣殿的那位乃皇太女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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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湖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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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闲的发慌的少年在水榭里弹曲、下棋、聊天。聊着聊着,便把话题聊到了新来的正宫皇夫身上。
  一眉目娇媚,五官精致的少年一边将棋子落在那方方正正的碧玉盘中,一边感概,“我问你们,自殿下大婚后,可曾召见过你们?”
  对面执白子的少年轻声嗤笑,“别说召见,连偶遇都不曾!”
  少年接着感慨,“那日锦绣殿训话,只说天气将寒,自己又素喜清静,免去所有问安请好,我只道这正宫皇夫是个清静淡薄的性子,又十分体恤我们才如此,如今看来,这哪是照顾我们,分明是防着我们!”
  “就是!就是!”众少年纷纷附和。
  一着青衫的俊朗少年走过来接起了话茬,“我可听说了,殿下与他日日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我们自是见不着的!真是好手段,竟能防的滴水不漏,殿下如今可还记得我们?”
  他转头又问那着月白宽袍的少年,“阿星,你心中便不着急吗?往日殿下最喜欢你,如今这般境况,你竟也坐的住?”
  那名为阿星的少年只轻轻浅笑,“贵君都坐的住,我有什么坐不住的,我们皆知,花无百日红,若不看开些,又能如何?”
  青衫少年越说越是忿忿不平,“哎~你是个菩萨心肠,说句不敬的话,他那般分明是善妒,这可是宫中大忌!”
  “我倒觉得,那正宫皇夫虽身份尊荣,也是凡人,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他防不住的时候,我们这么多人,年轻貌美、又体贴细致,殿下不会忘了我们,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谁能留下殿下,以后,我们就尊称他为大哥,如何?”
  众少年一听兴致也是颇高,纷纷表示,这个主意好!
  只那低头抚琴的少年阿星却有些迟疑,“如今他风头正盛,出身也高贵非常,光看他从南乾带过来的那些人便知又岂是个简单的?我们贸然行事,会不会不太妥当?”
  青衫少年却不以为然,他劝说道:“阿星,你的心思向来缜密,这次还需你来筹谋一二,再说了,我知你心思,我就不信,你当真不想见到殿下!”
  众人看不清埋头抚琴的少年是何表情,只是那琴声却是断断续续再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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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少年虽讨论的热烈,然事情真要做起来,却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北洛国迎来一件大事,女帝宣布退位,皇太女锦延正式即位成为北洛的新君,虽然锦延万般不愿,然自己的母帝已是花甲之年,身体亦是每况愈下,重责在肩,唯有力扛。
  一段时日下来,锦延心中亦是烦闷,有一日晚间,她竟把主意打到了已册立为后的应启身上。
  “阿启~”锦延一脸的谄媚为正在看书的应启捏着肩膀,“你这么喜欢看书上的这些字,要不要看看别的地方写的字呢?”
  这样的称呼一出,必是又有所求,应启也不揭穿,只是佯装不懂,“不必了,这本就很好。”
  锦延索性坐在应启腿上,搂着脖子直接亲了上去,主动的,带有进攻的纠缠,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直到应启手中的书终于啪嗒落地,直到应启再也无法维持笔直的身姿,直到应启的如玉面庞染上红晕,直到应启反客为主将眼前人扑倒在地,锦延却突然撤退,喘着气问,
  “你看不看!”
  “看什么!“应启被打断,胸膛不断起伏间心中更是着急。
  “看奏折!”锦延干脆明了。
  “不要!先看你!”说话间,已是将手滑进衣襟。
  锦延见了心中着急,她死死按住那只捣乱的手,委委屈屈的说:“我每天都好累,你不心疼我,还折腾我。”
  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浑然忘了是谁挑逗了谁。
  应启却认认真真的分析了起来,“你很辛苦,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我帮得了你一时,又怎么能一直如此呢,毕竟,你才是一国之君,别人若是知道了会有非议,更何况这本就是你的职责,推到我身上又岂是长久之计?”
  “我母帝六十退位,我离退位至少还有三十四年,可如今我连30天都没过便觉得十分难挨,我,我……”想到此处锦延越发的烦闷和无奈了。
  应启却是体贴一笑,“算了,我帮帮你吧。”说完继续吻住锦延的唇瓣,进行着刚才被打断的事。
  锦延真是生气,若是帮她现在便应该去把那堆积如山的折子先看了,现在做这个有什么用!
  应启只好慢慢解释,“阿延,我真的是在帮你!你看,若是我们现在努力,明年便会有个小皇女,这样一来,最晚16年,你便可以放心退位了,当然,早一些也是可以的,你说这是不是一劳永逸的根本之法!”
  锦延转转眼珠子,歪头想了想,那倒也是,若是个特别懂事聪明的,的确很早便能接班了,想到这里,她冲应启勾勾手指头,“快来~不要浪费时间!”
  一室春光下,应启心中暗笑,“帮你?让你安享女帝之位30年?我的三年大计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