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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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荀冉斩钉截铁的回应着攻离。
攻离一脸震惊的看着荀冉，她不明白，身为荀遗的姐姐，竟然会看着他去犯险。
“若是他的腿真在战场上出了什么问题，他很可能因此有生命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我荀氏勇士，为护世间安定而生，死在战场上是我们最后的尊严！”
“为何要用性命去换这虚无缥缈的尊严，来日方长，为何非要急于这一时！”
“你不懂！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瑟缩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可他是你弟弟！”
“那又怎样，这是他的心愿！这是我们的使命！”
夜色之下，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眼中都快要迸射出火花来。
她们无法认同彼此的观点，可都不想各退一步。
良久，远处的厅堂中传来阵阵喝彩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接着，只听得攻离冷笑一声。
“呵，这可笑的使命，把人命当草芥，只为换得一世虚名。”
说完，转身离去。
“喂，你要干嘛去！”
“睡觉，你们的事情，我没资格插手。”
……
看着攻离离开的背影，荀冉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有些撑不住了。
刚刚的那番争执，看起来是她在与攻离对峙，实则，也是在说服自己。
作为荀遗的姐姐，看着他带伤上阵，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护弟弟一世周全。
可是此事事关各族人的安危，又是弟弟一直以来的心愿，她除了支持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灵力渡给他，可……她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他是不是应该说服自己的弟弟再等几年，等他的腿完全痊愈呢？
可若此时逼他退出镇狙邦，定会再一次引起众人的非议，可是荀遗已经屈辱的活了很久了，现在情况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他一定不愿意再经历以前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想要和荀遗一起去倚帝山，若真遇到危险，她可以保护自己的弟弟，可是她现在是荀氏族长，还有别的任务……
她是不是可以力排众议，陪他一起去呢？
荀冉使劲摆了摆头，她不知道。
她看着地上那破碎的酒坛，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为荀遗准备东西去了。
……
而另一边的攻离也陷入了沉思。
攻离并不怕死，但她希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明明荀遗现在的伤势就不适合上战场，明明丝毫不会武功的姜乞灵就不该卷入其中，若是他们因此在倚帝山丧命，她会愧疚一辈子。
只要他们活着，愿意蛰伏，就还有机会证明自己。
所以此时此刻，攻离想制止姜乞灵和荀遗这种有些自不量力的行为，她这样，真的错了吗？
她在荀遗的回忆中能明显感觉到，荀冉十分关心自己的弟弟，可她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心理肯定也很痛。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一定是不可能害自己弟弟的。
攻离在教山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探心池的那个路口，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来之时的心情。
当时她想要离开青要山，无非是觉得在山中无人懂自己。
可是，就在此刻，她突然反问自己，她懂姜乞灵吗？
她突然想到自己未被姜氏带回青要山的那几年，那时她一直同兽群相处，在那其中根本谈不上尊严。
陪伴她的小黑狗总是打不过就跑，被野兽赶来赶去，实在饿了就偷吃其余动物的吃剩的东西，直到有一天他够强壮了，这才敢跳出去和其他野兽对抗，维护自己的领地，他们这才一天天的过的舒服起来，不再被别的野兽欺负。
可是，就在攻离被姜氏带走的那一天，小黑狗明知自己无法和人类抗衡，却还是拼死反抗想要“救”回攻离。
此时离开姜氏加入镇狙邦的攻离，就像是当初被姜氏带离毋逢山的自己，而姜乞灵则像是那只害怕攻离遇到危险拼命追随的小兽。
但若是当时留它自己在荒郊野外，它的日子也一定很难熬吧，那样也着实有些残忍。
就这样，攻离在这个路口来回踱步，想了许久，直到厅堂中的人群散去，她还在这里徘徊。
……
终于，攻离揉了揉有些头痛的脑袋，再想想这几日怎么哄也哄不好的姜乞灵，突然脑子一热，决定去找姜乞灵谈一谈。
若是姜乞灵能和她约法三章，她便取消今晚的计划，她也会在倚帝山中拼死保护姜乞灵的安全，大不了完不成任务，她也要护她周全。
这想法一敲定，她立刻返回住所。
此时已是深夜，义士们都已经纷纷睡下，攻离悄悄走到姜乞灵的门前，敲了敲门。
“大小姐，睡了吗？”
无人应答。
“我知道你肯定睡不着，你开门，我有事与你说。”
还是无人应答。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开门，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见房内始终无人应答，她俯身在门口听了一会，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攻离觉得有点奇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脚踹开了姜乞灵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黑漆漆一片，所有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攻离心中警铃大作，直奔寝室，一把拉开床帘，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攻离赶紧查看屋内，发现她的东西竟然都被带走了。
姜乞灵呢？
难道是被姜潮带走了？
不可能啊。
攻离本与姜潮约好，今日午夜，教水便能上涨到昔日的位置，这时攻离就用迷香把姜乞灵迷晕，然后将她偷偷带下山，然后姜潮准备好船在湖边等候，并把昏迷的姜乞灵带回青要山。
等第二天出发之时，攻离只需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管各大氏族同不同意，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更何况姜乞灵和姜潮都未透露真名，姜氏日后应该也不会再与世人相遇，这样他人也无法追究，这是攻离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姜乞灵现在去哪里了？
攻离心中大呼不妙，她又跑出房间敲开了屠宣夜的门。
“啊~怎么了小丫头，明天就要出山了，今天激动的睡不着啊。”
“你看到姜乞灵了吗？”
“啊？乞灵妹妹不在她房中吗？”
“没有，她的东西都不见了，这几日她可有什么异常？可与你说过什么？”
“没有啊……挺正常的啊。”
攻离眉头紧皱，觉得此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没事了，我再去山下找找。”
说着，攻离就冲着山门跑去。
“哎！小丫头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找啊！”
屠宣夜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
“哎呦呦，不成体统。”
他赶紧回屋拿上衣服，边跑边穿边追赶者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