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死凶兽

  “小丫头！”
  屠宣夜一个箭步跑上去，只见攻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衣服已经被火烧的残破不堪，手肘，腿部都擦破了皮，最严重的是后背上。
  攻离后背上的皮肤被严重烧伤，水泡破裂，流出了脓液，上面还沾着杂草和尘土，惨不忍睹。
  屠宣夜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用双指轻触攻离的脖颈。
  “呼……”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微弱的脉搏。
  屠宣夜先小心翼翼的将攻离扶起，侧靠在丹木的树干上，然后用手指轻触攻离的额头，渡给她一些灵气，帮她护住心脉。
  看到攻离的鼻头上沾了些灰，屠宣夜轻柔的帮她擦拭干净，指尖划过她的鼻头，所触之处，一片冰凉。
  不过幸好，这里遍地都是草药。
  屠宣夜小心翼翼的帮攻离清理伤口，他看着那原本应该白皙的后背，现在已经变得伤痕累累，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
  屠宣夜没来由的涌上一阵心疼。
  当擦拭到脖颈处的时候，他顺手将攻离残破的颈带解了下来。
  一个火红的胎记跃然出现在屠宣夜的眼前。
  他的手顿了一下。
  “无……无启族？”
  红色的胎记在白皙皮肤的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妖娆。
  突然，好多他曾经疑惑地事情，瞬间迎刃而解。
  比如，攻离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为什么如此怕火。
  但同时，更多问题也涌上心头，无启族人，真的可以拥有前世的记忆吗？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屠宣夜回回神，将草药轻轻的敷到伤口之上。
  “一定很疼吧……”
  他在书上看过，说无启族人畏火，不仅是因为火会使他们灰飞烟灭，无法重生，更是因为火给无启族人带来的疼痛感，是常人的数倍。
  “但这山中，又怎么会有火呢？”
  这一切，只能等攻离醒了才能知道了。
  屠宣夜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轻轻的盖在攻离身上，然后抱起攻离，火速离开了发丸山。
  ……
  “嘶……”
  攻离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在晃，然后微微一转身子，一阵钻心的痛感袭来。
  “呦，小丫头，这么快就醒了。”
  攻离听到了屠宣夜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黄昏时刻火红的天空。
  “这是哪儿？”
  “船上啊，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教山了，你在坚持一下。”
  攻离轻轻转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到了只穿着内衬的屠宣夜，不禁皱了皱眉头，说：
  “你怎么又穿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一个女子，衣衫竟然如此不整，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就把衣服借你喽。”
  攻离翻了个白眼，屠宣夜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正经，索性再闭上眼，睡上一觉为好。
  “咳咳……”
  可突如其来的咳嗽，让攻离难受不已，连带着背后的伤口，扯的生疼，让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屠宣夜放下浆走上前，抬手摸了摸攻离的额头。
  “你怎么又烧起来了。”
  然后抵住攻离的脑门，又传了一些灵气给她。
  “喏，我采了几个果子，你要是口干，就吃个果子。”
  感受到屠宣夜已经递到她嘴边的果子，攻离都没细看，一口就咬了上去。
  只是，这入口的滋味，竟然如此熟悉。
  “丹木五色果？”
  “哈，还挺识货。”
  屠宣夜转身继续撑起浆来。
  “这里竟然有丹木……”
  攻离躺着也是无事，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用胳膊撑在船上，与屠宣夜闲聊了起来。
  “你……是来救我的？”
  “想得美，我是来采药的，顺便救一下你。”
  “你有什么药可采。”
  “切，瞧不起人是不是。”
  屠宣夜抬抬下巴，示意攻离看看身后。
  “我是来采亓苓木的。”
  攻离费劲的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绑好的一小捆亓苓木，嘴角忍不住了勾了起来。
  她记得，屠宣夜不习惯她说谢谢。
  于是，攻离抬眸，认真的看着屠宣夜，然后轻轻抬起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冲着屠宣夜弯曲了两下。
  口中一言不发，眼里星光闪烁。
  屠宣夜看着眼神认真的攻离，看着她手上可爱的动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你在发丸山究竟遇到了什么，会让你如此狼狈。”
  “我在一个山洞里，遇到了一个长着九个头的凶兽，能喷火还能吐水，好像还会发出婴儿般的叫声，我从未见过。”
  屠宣夜想了想，说：
  “听你这个描述，倒像是九婴。”
  “九婴？”
  “恩，书上曾有记载‘水火之怪，为人害，其声如婴啼，有九头，故曰九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九婴是上古凶兽，据说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屠死了，不知为何会又在这发丸山中出现。”
  “这九婴是如何诞生的？”
  “当初太昊伏羲氏自幼便创造了一种符号为天下利用，即伏羲八卦，在伏羲去世后，伏羲后人在他画八卦的地方给他起了一座台，作为纪念。每逢下雪之后，那台下隐隐约约还会有所画八卦的痕迹。”
  “精诚所结，日久通灵，遇到盛世，就成祥瑞，遇到乱世，就为灾患。据说那九婴就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成的。”
  “坎卦四短画，一长画；离卦二短画，二长画，共总九画，所以是九个。因为又是伏羲氏在幼时所画，而且卦痕多不长，所以都是婴孩的样子。”
  “坎为中男，所以五个是男形；离为中女，所以四个是女形。坎为水而色玄，所以五个男婴都善用水，而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所以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而衣红。”
  “大抵这一种精怪所恃者，人不知其来历出身，所以敢于为患，引得人间霍乱，数以千万计的人受难，后来终于被后裔所杀，才换回了世间安定。”
  攻离点点头，说：
  “这九婴着实厉害，它所掌控着的水和火，不管哪一样，都可以用来害人，而不管哪一样，又都可以解除另一方的危害，有趣。”
  屠宣夜看着攻离说的这番言论时眼里透出的羡艳的目光，不由的笑着接着说：
  “不仅如此，这九婴还与你有些相似呢。”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