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思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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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微黄，还泛着悠悠的墨香，封面上誊写着三个字——《修灵念》，字体苍劲。
攻离从未接触过修灵，姜偶的书房里虽书籍甚多，但都是草药、古事旧闻、先人手记等，极少有涉及灵术、兵器、凶兽等方面的书。
她曾经认为自己已经博览群书，现在才发现，不过是一孔之见罢了。
攻离轻轻翻开书页，发现这《修灵念》，修的不仅仅是灵术，更修的是一种解脱。
它意在升华修习之人内心的六种意念，只有这样，才能增长人们的灵根，活在自然洒脱之中。
纯而有灵，只有内心越平静纯粹，灵术才能更汹涌。
这第一层意念，便是思之念。
……
攻离正襟危坐，双腿盘起，双手在丹田处交叠而握，缓缓闭上眼睛，均匀呼吸。
书中的文字在她脑海中徐徐铺开。
修习灵术之人，定要拥有思考善恶、辨别是非的能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决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侵害他人的利益。能够执善而不舍，离恶而不染，便是思辨之念的本意了。
攻离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都一一铺展在脑海中，渐渐入了神。
……
不知过了多久，攻离终于睁开了双眼，肚子已经传来了咕咕的叫声。
她刚想起身下榻，结果双腿已然不听使唤，“咚”的一声摔了下去。
攻离趴在地上揉着脑袋想：我这平时无拘无束习惯了，猛地一打坐，一动不动的盘上几个时辰，还真有点受不了……哎呦喂……腿好麻啊……
攻离休息了一会，好不容易能爬起来走路了，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
到了厨房，确实什么都有，但是做什么呢？怎么做呢？这倒是难住了攻离。
平日里在青要山，都是姜乞灵和姜夫人下厨，攻离和姜偶也就是偶尔在厨房打打下手，切切菜，这也是极少数。
多半都是攻离在练武，吃饭的时候才被姜乞灵叫回家去。
其实攻离才懒得做饭呢，明明随手抓一抔黄土便可以解决问题，何必要折腾好几个时辰呢？多么浪费时间。
不过饭菜确实比黄土好吃，这点不可否认。
攻离自言自语的走到了菜篮边：“今天吃什么呢？”
然后拿出两颗圆滚滚的土豆，在手上把玩。
她不禁回忆起在青要山的时候，攻离最喜欢吃姜乞灵做的土豆炖牛肉，牛肉被姜乞灵炖的软烂鲜嫩，土豆也被炖的面面的，入口即化，再放上一点小香葱，几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直勾勾的往人鼻子里钻，想躲都躲不掉。
再配上一碗米饭，将炖烂的土豆与之相拌，颗颗饱满的米粒上都裹满了土豆泥的清香，再夹一块牛肉一同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被扫清了，只想吃完饭后好好睡一觉。
也许这就是黄土与饭菜的不同吧。
食之有味，心之有念。
想到这里，攻离又拿了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通通洗净后，一起拿到砧板边，开始捣鼓了起来。
切菜对于攻离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别说切块儿了，就算是切丝儿，攻离切得丝都可以细到穿针，这么多年的匕首可不是白练的。
站在砧板前的攻离简直如鱼得水，她自信的一笑，左右开工，土豆都不用沾手，便已经皮肉分离，而且被削掉的部分都薄如蝉翼，土豆眼也被剃的圆润有光泽。
将所有食材备好后，攻离满意的拍了拍手，骄傲的说：“哎~做饭也是很简单的嘛，这么快就搞定了，小事一桩。”
她插着腰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成果”，环视一周，说：“下一步……下一步应该就是要下锅了。”
然后走到锅边，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姜大小姐做饭的时候，第一步是倒油，倒多少呢？恩……那就多倒点吧。”
在攻离咕咚咚倒了小半桶后，又说：“第二步，放肉！”
拎着肉刚要放的时候，攻离突然想起姜乞灵曾经和她抱怨过，自己放肉的时候被油溅到了手，还烫起了泡。
攻离立刻后退两步，将手中的肉用投掷的方式扔进了锅里，然后又自信的拍拍手，说：“嘿！毫发无损！然后，盖上盖子等一会，放土豆~”
攻离就站着原地，哼着小曲，把玩着刀具，等了一刻钟，又将土豆以同样的方式投进了锅里，盖上锅盖，继续等。
就在这个时候，屠宣夜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他见到攻离站在灶台边，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又有些不满，说：“好啊你个小丫头，来厨房做饭都不叫上我，亏我刚刚还去找你来着，结果你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攻离现在正满足在自己的厨艺当中，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压根不想搭理屠宣夜，只撇下一句：“自食其力懂不懂，自己想吃就自己做~”
屠宣夜冷哼一声，边往灶台边走边说：“让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呢？怎么一点儿香味都没有。”
攻离兴奋又傲娇的说：“土豆儿炖牛肉~”
屠宣夜疑惑的走到灶台旁，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这灶台连火都没点。
打开锅盖一看，土豆牛肉安安静静的泡在半锅油里，十分安详。
攻离也觉得不对，默默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不应该啊……怎么还不熟啊……”
屠宣夜无奈的扶额长叹，说：“我说大姐啊，您火都不烧，是等着土豆和牛肉在锅里互相自我介绍，然后等他们混熟了，你就能吃了是吗？”
攻离愣了一下，心道：火……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可能因为我怕火，所以下意识的就把这一步骤给屏蔽了，怪不得……
屠宣夜还在继续说：“还有您这油放的啊，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呢，就先被淹死了。”
攻离弱弱的问道：“油……放多了？”
屠宣夜轻哼一声，说：“呵，这都够你炖一头猪了！”
攻离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只能“哦”一声，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屠宣夜在那边帮她处理残局。
屠宣夜把所有的菜和肉都单独捞出来，然后又把剩下的油找了个干净的坛子装起来，转身对攻离说：“哎！你，过来点火。”
攻离瞬间脸色一变，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来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