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漠有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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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没有生命。
所以自己很孤独。
这种孤独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属于过去的驼队，就像是回忆曾经的繁荣。
但这种回忆又不是自己的。
这是一个旁观者去感受一个凋零的世界，没落的世界。
绿洲本是一片死寂。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小莽子感觉到了生机。
一线生机。
是的，只有一线。
哪怕一线也是生机。
……
……
有人从绿洲里出来。
是一队。
不对，是一只军队，装备精良。
为首的是一个将军，年轻的将军。
他的旁边是一个执旗手，旗帜上两个大大的字：“月氏。”
这个将军向着小莽子的天空望了一眼。
然后就向着骆驼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是这一眼后，那线生机消失了。
骆驼那边有一队人马也冲了过来，这是一场即将发生的战争。
这是小莽子在沙漠中看到的第一场大规模战争，但是吸引他的却只有那个将军。
他再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缝中的世界还是那样，除了大漠是真实的，其他一切都开始变得虚无，那个年轻的将军也是。
那线生机来自哪里？
是自己的错觉？
那他为什么要看自己一眼？
都快绝望的的小莽子，以为看到了一点希望，转眼就又失望了。
以至于下方这场很快开始，很快结束的战争都没有去刻意关注。
战争在绿洲的那位将军转身逃跑时快速结束了。
小莽子不会去探究那位将军的心里活动，但是依然跟了下去，因为他要找到那一瞬即逝的生机。
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漠就像是一个牢笼。
又像是一个迷。
或则谜底就在那一线生机上。
……
……
绿洲里是一个国度，很小的国度。
随着将军的和军队的溃败，国家也走向灭亡。
就像早已知道结果一般，从王室到百姓，没有任何慌乱的跟着军队逃亡。
离开了绿洲。
穿过绿洲外的大漠。
走过了一天又一夜。
一轮弯月出现。
泛着波光的弯月。
原来这是沙漠中的湖泊，形似月。
弯月的周围，数不清的帐篷，还有迎接军队和百姓的人们。
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悲哀，全是喜悦。
这是新家。
小莽子回头，对着绿洲的方向，眼睛又成了一条缝。
占有了绿洲的侵略者在狂欢，一天又一天。
不到十年。
绿洲枯萎了。
小莽子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眼下的月湖。
眼下却不是当下，这是什么时候？
百年，千年后都不是真正的现在。
小莽子甩了甩头，沙漠还是当下吗？
还是只有大漠才是永恒不变的？
眼前是月氏国，可能这潭月牙湖才是他们的归宿。
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直到有一天，月牙湖也干枯了。
因为人越来越多，资源终于枯竭。
这一天。
他们又离开了，离开时的浩浩荡荡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向着末路而去。
小莽子没有离开，视线都没有跟着去。
时光带走了所有，却迎来了更加茫茫深沉的大漠。
曾经的月牙湖早已经消失在漫天黄沙里，最后一丝绿草也早已经枯萎消散。
大漠连天。
偶有黄沙飞舞。
小莽子突然睁大了眼睛。
……
……
有一棵树。
因为和黄沙同色。
感觉是被淹没其中。
再一看。
这是一棵孤独立于沙漠中的树。
奇形怪状，或则连奇形怪状都说不上。
因为它太平常了，平常的本该傲娇且独一无二的它，都是这么的难以引人注意。
往前十年，百年，它都立于此。
千年，那时还有月牙湖和月氏人。
它旁边有青草枯萎，或则进入羊嘴。
它旁边有小树成枝，然后变成柴火或则某种工具。
都没有羊或则人正眼看它一眼。
小莽子揉了揉眼。
它竟然在此至少有千年。
……
……
这真是。
大漠有一棵树，立千年而不倒。
因为奇形怪状。
无用。
且不成柴。
……
……
那往后看呢？
扑通。
这不是小莽子摔倒。
也不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刚要再次眯上眼睛，那种感觉又来了。
就像是心脏跳动般。
小莽子差点跌落下高空。
生机再现。
生机不可能属于过去，也不会属于将来。
只会是现在。
此刻就是现在？
小莽子在极速升高，放眼望去，大漠苍茫一片，哪里还有驼队？
哪里还有城堡？
哪里还有一点绿色。
这就是现在。
他低下头来，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了沙丘上。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这棵树的旁边。
……
……
这是活的？
错不了，生境后期的小莽子对生命的感知很是敏锐。
“哈哈，你是活的。”
王莽子面带笑意，惊喜的笑意。
双掌叠在一起，不断的搓着。
这是兴奋。
他开始围着树转圈，眼睛盯着它俏皮的说道：
“难道就是你在找我？”
……
……
从山上到京都。
从京都到昆仑墟。
一个又一个故事，一个又一个人，小莽子觉得都是最自然的人生，该有的经历，没有人的指引。
从桃树下走来，从那个老人开始。
这是有人在指引着自己，或者说是给自己布下的一个局。
指引也好，局也罢。
小莽子没有多想，因为我从来不怕。
这不是桃树下某一世的懦弱人生。
这是有师傅的世界，有汪汪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真实的世界。
我活在其中。
就算有危险。
大不了脱下裤子，光着屁股面对。
还要过些天才到九岁，我依然还是一个孩子。
可以做一个光屁股的孩子。
这是师傅说的，错不了。
但是。
我更是好奇，谁在指引我？
想对我怎么样？
等待我的，
就是眼前这棵树？
……
……
此时的大漠正值烈日高照。
火热的阳光也带着充足的光元。
小莽子就像是沐浴在能源之中，全身舒爽。
多日的孤独和寂寞之感也一扫而空。
答案就在眼前。
小莽子反而不着急了。
盘腿坐了下来。
小手托着下巴。
脸上依然还是带着俏皮。
就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小生命。
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这么丑，怎么可以活这么久的？”
“谁给你活下去的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