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羊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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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凤颜大怒，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呀？已经把皇后前面的问话给忽略掉，曹驹心里踏实了很多。
“还不快跪下。”
曹驹一声大喝。
……
哎哟，扑通。
跪下去的是曹驹。
“你们到底骗了多少孩子？割了多少娃娃的小鸡鸡？”
……
愤怒的童声。
怒目圆瞪的脸蛋。
……
还有安静的大堂。
面对静静看着自己的圣皇，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的干爹。
曹驹终于清醒了。
……
……
“羊馆？”
皇后一脸疑惑。
王忠上前几步道：
“启禀娘娘，羊馆是帝国最大的羊子买卖组织，京城各大酒楼，羊市，包括宫内的供羊，几乎都是他们在供给。”
皇后转头盯着跪在地下的曹驹，带着疑惑：
“他们买卖羊的，会什么会给你提供孩子？”
“娘娘，这个，这个奴才就真不知道了，奴才也是两天前才上任学堂处管事，这些都是前任留下的渠道，奴才也不知道呀……”
曹驹不断的磕头，带着哭腔。
哭腔，太监面对皇权时的常用手段之一。
一哭，二认错，三表可怜和忠诚。皇室也就不会给予什么重处，毕竟天天都需要他们伺候，太绝情的话，其他太监也都看在眼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圣皇一直端着的茶杯，此时终于放在了嘴边。
趴在地下的曹魏也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是上任不久，这些事情都是以前留下来的，查出什么也罪责不到自己。
“那你就说说你知道的吧。”
在这平静而慈祥的声音里，曹驹忘记了所有能说与不能说，都统统的说了。
……
……
啪。
茶杯碰地。
除了三个孩子，站着的人跪了下去。
跪着的人趴了下去。
不等皇后发怒，圣皇率先砸出了手里的茶杯。
“这是贩卖孩子，从太祖开国初起，这就是严律禁止的。”
圣皇站了起来：
“查，给我查。”
“把曹魏，曹驹关入大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左右来回。
前脚后退。
圣皇停了下来。
“王忠。”
“奴才在。”
“宣庞太师，立刻。”
……
……
太师府。
书房。
一张书桌。
一把椅子。
桌上一杯茶。
椅上一个人。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旁边侍女手里的扇子轻轻的扇着。
自家书房喝茶。
官袍正装。
侍女好奇，却不敢问。
书房本就凉爽。
如若便装，哪里还需要扇子。
难道是我犯了什么错？老爷这是在惩罚我？
女人的心思太师早就不再去想，年少时都想不明白，现在是根本就多此一举。
杯里的水是凉了又换。
换了又凉。
侍女觉得可以确定老爷是故意在惩罚自己，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然后脸一红。
……
“太师接旨。”
……
少女的心思容易沉迷，沉迷出来后。咦，老爷，人呢？
……
……
太师的轿子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严严实实。
……
……
中秋后的傍晚，白天还是很长，炎热也依然在继续。
祥玉宫的侍女换了一泼又一泼。
盘坐在地的小莽子。
喜欢装酷的叶茂，不知怎么也盘坐了下去。
本来靠着墙边的苏灿，也好奇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渐入佳境。
静静的宫殿在冯宝和太师的脚步声中醒来。
“臣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
“平身吧，赐坐。”
太师的声音铿锵有力。
圣皇的声音雄浑有劲。
“我和皇后商议，有个案子需要你来接手。”
旁边的皇后静坐无声，你何时和我商议过？这样的案子需要太师亲自来接？圣皇真的开始这么重视百姓了？
皇后的心声不会说出来，圣皇也明了，有些过程必须要走，哪怕我是皇帝。治国如烹小粥，要做成什么口味？何种柔软度？必须一步步来，不是张个嘴巴给锅下命令就可以的。
“老臣在路上已经听冯宝说了整件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贩卖孩童的事情发生。”
说着起身向着皇帝跪下：
“老臣一定竭尽所能，查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皇帝点了点头。
皇后也点了点头。
“有件事情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皇后一愣。
皇帝开口：
“说吧，有什么大事还需要先赎罪，朕赦你就是。”
“其实老臣很早以前就注意到某个组织，然后一直暗中调查，而且还拿下他们的人。”
不等皇帝开口，皇后立马站了起来：
“太师口中的组织可是羊馆？”
“启禀娘娘，正是。”
皇后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皇帝。
“咱们的陛下真是圣明，看来找对人了，来吧，太师，把你调查的结果说说。”
太师并没有去理会皇后的话中有话，站起身来。
“启禀陛下，启禀娘娘，很早以前，臣的人就发现，羊馆来往京都的马车里经常出现一些孩童和少女。”
“等等，你说还有少女？”皇后脸色铁青，声音震怒。
“正是，娘娘，于是臣就开始命人暗中调查。”
“结果怎样？”
看着急迫的皇后，皇帝无言无语，静静地看着太师。
皇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慢慢坐了下去。
“娘娘心慈，心系天下子民，真乃万民之幸。”
“后来在不断的调查中发现，羊馆明面上做着羊的生意，暗地里却干着疑是贩卖妇女孩童的罪孽。”
“疑是？”
皇后又站了起来。
“为什么只是疑是？”
“娘娘，因为他们做事及其谨慎，臣并没有拿到真凭实据。”
“太师刚才不是说抓住了他们几个人吗？为什么还没有实据？”
“臣无能，冯公公给臣旨意后，就一同把犯人给带进宫来了，臣斗胆，请陛下和娘娘亲自审问。”
“快带上来。”
皇后的声音充满愤怒和激动，却没有意识到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这太师怎么就敢直接把犯人带进后宫？
……
……
早已睁开眼睛的三个孩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一路走来的小莽子，离开了师傅，见到了二娘和鸣凤镇，看到了坏人和美食。
东郡的夜，酒和赌场。邋遢老头的不真实。赌场掌柜的霸道。七爷的自傲和不堪。
东亭老太监的前后两面。宫中贵妇的美丽与狠毒。
生命的轻易流失和好人与坏人之间。
眼前端庄仁慈的皇后和依然是一个人的圣皇。
殿上对与错的层层博弈。
还有那。
坏人的羊九。
说羊九是坏人的坏人：大胡子和那个娘们儿。
转眼就把自己丢给了要割掉自己小鸡鸡的东亭。
师傅说，生命很珍贵，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世上坏人很多，要保护好自己，为什么他们就不懂的这个道理？难道他们就不怕像那个狠毒女人一样，被一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像自己和师傅一样，都要彼此好好的？
小莽子觉得想不明白这些，于是难得去想，只是以后得多多注意，不能再这样被坏人骗了，不然会被人笑话，就像自己那夜笑话苏灿和叶茂一样。
不由的看了看身边的叶茂和苏灿，叶茂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可怜吗？他爸爸妈妈真的现在很痛苦吗？
若有感应的叶茂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垂垂的看着地面。
望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小伙伴，还有高出很多的大人。
小莽子握了握拳头。
作出一个更加坚定的决定：
我会和坏人势不两立。
……
……
几个头被黑布罩着的人被带了进来。
捆的结实的双手。
脚链。
身后身侧强壮的圣卫。
……
……
羊九。
大胡子。
客五。
羊七。
羊四。
昨夜莫名其妙的被人带走，差点功力尽失。
被封住的嘴。
一路颠簸。
这是自己也成了羔羊？
还有谁要我这样的羊？
“掀开。”
终于听到声音。
光。
眨了眨眼睛。
哇。
谁在打我屁股？好痛，喂，别这样。
……
“是你们，你们都是坏人，就是你们还的我差点没有了小鸡鸡。”
……
被拉开的小莽子。
跳的老高的苏灿。
一脸暮逼的叶茂，骗我的人也在这里面？
……
五人这才看清楚对方，自己人。
谁敢针对羊馆？
这是圣宫？
这是圣卫？
上面是……？
皇帝？
还有孩子？我们羔羊。
……
……
太监吼起来了：
“怎么回事？都倒下了，嘴角还在流血。”
“哎呀，他们嘴里有毒，咬破自尽了。”
……
……
保三和客五想着从死牢里出来，龙头又给了自己这么些年的生命，足矣。
我们走了，龙头。
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从效忠龙头开始，我们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此刻，我们走得无怨无悔。
……
……
啥？这里不是地狱？
我们不是该下地狱吗？
这里是天堂？
哈哈。
盯着天上，再侧身一看。
啥？死了我们都还能在一起？
……
几人翻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
又要咬。
“别费心了？有神医在，你们是死不了的，起来好好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