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很不自在?”
忘记让他吃药了！
欧阳诚，会叫这个名字，只是巧合吗？
背对着韩绮罗的欧阳然当然没有睡觉，他在继续想这个名字的事，还在想昨晚的事。
昨晚他几乎整夜没睡，不是因为沙发不够软，好吧，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更主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睡前聊起过车祸，欧阳然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内容全是他出车祸那一幕。
在跟她聊的时候，其实欧阳然还有一处偶然点没说，那就是跟韩绮罗一样，欧阳然也不怎么记得车祸发生时的事，不，也不能说完全一样，她是完全不记得，欧阳然觉得自己只是记得不完整罢了。
甚至他记忆中的画面还非常清楚，那天早晨，他在上学路上的红绿灯路口被车给撞了，受了轻伤，肇事司机逃跑了，好像最后也没找到。
欧阳然之所以会对结果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次车祸后来还上了报纸，用于提醒市民注意出行安全，不过只是在角落的一小块罢了，毕竟车祸中也并无人员伤亡，而每天要登的政策大事、明星八卦、商品广告可是多了去了。
在梦里的出现情景，甚至比他的记忆都详细都清晰，里面一再的出现那个红绿灯路口，泛着雾气的早晨，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在慢慢的走着，绿灯亮了，他刚跨出脚步，就被一辆突然出现的车给撞飞了。
这些内容，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梦中欧阳然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手脚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被别人掌控了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行尸走肉的踏上马路，然后一遍遍的被突然出现的车撞飞，再重重的掉在马路上，血流了满地。
不过偶尔也会出现些别的情景，比如他在医院躺着的画面，再比如他抱着一束花，淋着雨蹲在一扇铁门前的画面……花，欧阳然想起来了，在发生车祸的那天早晨，他也结束了自己的初恋。
欧阳然那时在初中有个喜欢的学姐，喜欢到即使明知道她有男朋友，也还是义无反顾的无数次告白的程度，结果也可想而知，无数次的告白自然是以无数次的拒绝结束，但他还是没有死心，在学姐生日那天，他抱了一束花去了学姐家门口，想置之死地的再告白一次，结果傻等了一夜，淋了一晚上的雨，却连学姐的面都没见到，甚至后来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学姐的家，是学姐被他烦的没办法，告诉了他一个假地址。
真够傻的。
回想起年少时候的欧阳然自嘲了句，话一出口，总觉得好像也曾有人对他这么说过。
而更戏剧性的事还在后面，他出院后，学姐曾主动找过他，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她跟男朋友分手了，学姐表示愿意跟他交往，欧阳然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很激动才对，毕竟梦寐以求这么久的事终于实现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心跳也确实是有快了几下，但他记得更清楚的是，他以自己要专心做练习生为由拒绝了学姐。
“你是在报复我吗？”学姐难以置信。
“不是，我只是想更努力的练习罢了。”
他是这么跟学姐说的，也是这么着跟自己说的。
这话是真的吗，欧阳然不知道。
可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从练习生到出道，再到现在的大红大紫，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等等，他怎么会多愁善感这个来了？
真是，人一生病，就总免不了会胡思乱想。
欧阳然迷迷糊糊的嫌弃着自己，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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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绮罗松了口气，这才有空端起旁边的水杯喝口水，然而她的视线却不经意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咳！”
结果，她一口水没咽下去，反而全呛了出来。
“你没事吧？”欧阳然忙问。
韩绮罗摆摆手示意没事，她就是觉得有点尴尬，“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骗谁呢，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
“既然你醒了，要不先把药吃一下？”
欧阳然没说话，只挣扎着想坐起身。
韩绮罗忙走了过去，“你是想下来吗？”
“头疼，还没力气。”欧阳然的声音鼻音很重，韩绮罗刚一把他扶坐起来，他上半身就往她的方向倚靠了过来。
韩绮罗身体一僵，本能的就要躲，但结果还是默念着‘他是病人’的忍了下来。
欧阳然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他头靠放在她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后，轻笑了声，“很不自在？”
“……嗯。”韩绮罗缩了缩脖子，努力的想再拉开些跟他的距离。
感冒的人体温本来就高，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更是烫人，让韩绮罗觉得非常别扭。
“我知道。”欧阳然仍是轻笑，接着又深吸了口气，低喃了句“真好。”，在韩绮罗忍无可忍准备推开他时，才适时的退开来坐直身体，然后笑看着她兔子般快的对他退避三尺。
“……你脑袋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你说是就是了。”
韩绮罗愣了，沉默片刻后才道，“……可以拜托你不要学欧阳说话吗？”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她曾经最是熟悉。
欧阳然一怔，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马上道，“对不起。”
“嗯。”韩绮罗背对着他，向门口走去，“你先不要吃药，伤胃，等我熬个粥喝了再吃。”
韩绮罗知道自己把气氛弄得很僵，也明白的知道她这是在迁怒，就只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欧阳，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啊……怎么办，要道歉吗？
一出书房门，韩绮罗就拍着额头，一脸的懊恼。
不行不行，她绝对说不出口的，有适当的时机还好，要只让她干巴巴的去道歉，韩绮罗宁愿直接豁出去被他胡乱训一通。
这边韩绮罗脑内思虑万千，手下的动作也没停，等她收拾好把锅放到煤气灶上后，一抬头，才发现欧阳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厨房。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欧阳然笑了，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来看看你粥熬的怎么样了。”
“很快就能喝了。”韩绮罗指了指灶台，“你不用担心，我是跟别人学过熬粥的。”
“是吗，那教你的人难道没告诉你煮粥也必须要有火才行？”欧阳然笑着调侃道。
“糟，忘记开火了！”韩绮罗忙拧开煤气灶，再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
欧阳然刚想笑，却忍不住先咳了起来，这一阵咳嗽听的韩绮罗都嗓子疼。
再看看他发白的脸色，欧阳然咳完居然还表示想跟她一起等粥熟，把韩绮罗无语的，直接武力镇压硬是把他扶回软榻躺着了。
“你能在这坐一会儿吗？”
“我得去看着锅啊。”
“就一会儿。”
“要不你先小睡一会儿？”
欧阳然慢慢的摇摇头，“不能睡，要是睡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
呃，他这话，怎么听起来有哪里怪怪的。
韩绮罗无奈，只得在他旁边坐下，“你赶紧睡吧。”
人怎么生了病，性情变化就这么大。
韩绮罗走的时候，欧阳然是知道的，还看到她担心吵醒他特意轻手轻脚的，他不禁哑然失笑，再一次闭上眼睛入睡时，他在心里念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
粥煮好了，欧阳然也睡熟了。
最终这药也是没……不能不吃！
韩绮罗推了推欧阳然，“醒醒，醒醒。”
“怎么了？”欧阳然睡眼惺忪。
“喝些粥，吃药。”韩绮罗想把碗放他手里，却看他根本没接的意思，只得咬牙把碗送到他嘴边，“张嘴。”
“哦。”
乖乖的单音节字应着，欧阳然很是配合的喝粥吃药，如此高的配合度让韩绮罗都有点意外了，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根本就是还没完全清醒。
不过不管怎样，这感冒药总算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