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改称呼
虽然说是大典后要请她们帮卓虞处理六宫事务，不过如今卓虞身边只有小全子和井言，正好需要补几个伺候的人，又加上大典当天需要有嬷嬷来帮忙梳妆打扮，自然是需要早些让她们进宫来的。
至于井言小丫头，她本是暗卫出身，能跟着卓虞学宫中礼仪已经很是勉强，哪还记得住那些复杂的衣裳发髻首饰搭配？就连宫中一些经验浅薄的嬷嬷，也不敢说封后大典当天她们能自告奋勇地给卓虞梳妆。
“往后就劳烦两位嬷嬷了。”
卓虞态度很是和蔼，在二人见礼过后，便将腕间的两只玉镯取下，一人一只递了过去。虽说她们当初在摄政王府已经见过，这二人又奉命照顾过她一段时间，不过该有的表示她还是得有的。
两位嬷嬷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对于各种不成文的规矩也都心里有数，因此在玉镯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推辞，只笑道：“虞姑娘有心了。我们两个老姐们如今因您的关系能够重新回来，心里很是感激，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卓虞点头应下，知道她们这是在表忠心了。
其实她对这两人也并非不信任，不过这到底是她们真正记到自己名下来，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流程该走还是得走。
而那两位老嬷嬷其实也算是有私心。她们当年是太后刚入宫时便开始伺候她的，年纪比太后还要小一些，三人不说是一起长大，关系也很是密切。只是后来太后野心越来越大，做的事也越发荒谬令人发指，她们虽然在劝说无果之下叛逃出来，可这心里到底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分生出几分愧疚来。
卓虞的身份她们都知道，因此在尉迟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二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除了家中无人想要故地重游之外，也的确是因着心里的这份愧疚。她们想着，若是去伺候和协助旧主的女儿，说不定这份愧疚就能减轻不少。
这些事情两人都没有同卓虞明说，她们不是来讨要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的，总之能让后者知道自己的忠心就是了。
卓虞让井言给两位嬷嬷收拾了两个房间出来，不过除了她们自己带来的两个包袱之外，并没有给她们添置什么东西。为了防止两位嬷嬷多想，她解释道：“再有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了，大典过后我就得住到凤仪宫里去，到时候搬东西有些麻烦。房间里必要的东西都有，两位嬷嬷暂且将就一下吧。”
年纪稍微大点的阮嬷嬷慈眉善目一些，闻言便赶紧摆摆手：“虞姑娘这是哪里话，我们是奴才，哪有什么将就不将就的。当初我们从小宫女做起的时候，睡的还是大通铺哩！”
另一位沈嬷嬷也附和着她的话：“这儿已经很好了，虞姑娘不必为我们这些奴才操心，安心准备封后大典的事情吧！”
卓虞没有推辞，不过想了想又道：“虽说只是为了到时候少搬些东西，不过毕竟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若两位嬷嬷还有什么急需添置的东西，就找井言或者小全子吧。”
大典在即，她还要再去温习几遍大典上的流程。虽说礼部派来的那个教习嬷嬷觉得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那毕竟是封后的大典，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她不想出任何一点儿差错。更何况，这也是她与尉迟靳的大婚，她想留个足够美好的回忆。
见两位嬷嬷异口同声地应下她的话，卓虞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只剩下几天时间，那位教习嬷嬷已经回去了，余下的时间准备就给这位准皇后娘娘准备大典上的事宜。不过虽然她不在这儿，先前卓虞将她所讲的那些流程和需要做的事情都记录在了纸上，这会儿倒是也可以好好温习一番。
井言正在一旁替她整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抬头就瞧见自家主子正端坐在窗前捧着她自己记下的大典流程在默读，不由咂舌：“主子，您这也太勤奋了吧。那位嬷嬷都说您做的几乎称得上完美了，怎么还要翻来覆去地记这些东西？”
“你呀！”
卓虞又好气又好笑地剜了她一眼，“封后大典可不是儿戏，天下百姓都看着呢！更何况那些大臣当日反对阿靳娶我的时候，靠的可不就是我‘不知礼数’？大典那日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要挑刺呢，自然容不得我出半点差错。”
井言吐了吐舌头：“这也太麻烦了！若换做是我，还不如跟他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啊？”
卓虞真是想不明白这小丫头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在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好吧，那会儿她在忙着应付朝中那些老狐狸呢。
卓虞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道：“登基大典之后，你对我的称呼可得改一下。不能再叫‘主子’了，要叫‘娘娘’，皇后娘娘。”
这倒不是她虚荣，只是这毕竟是在宫廷里面，井言如今这个叫法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说，还容易招来旁人非议。
她将这里头的原因同井言讲了一遍，想了想，觉得让这丫头彻底改口只怕有些困难，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私底下的时候还是可以这么叫的。”
井言虽然有些孩子心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的，她不想给主子惹麻烦。因此在卓虞说完之后，她到底还是苦哈哈地点头应下：“奴婢知道了。”
井言挺喜欢卓虞这个主子的，觉得她比前主子要容易相处多了，还很爱笑。为了不让自己被调离卓虞身旁，接下来的两三日内，她愣是改了口，与阮、沈嬷嬷一起称呼卓虞为“虞姑娘”，像是在为大典之后的另一个称呼提前适应一下。